第13章(1/1)

    “那个时候我躺在床上,你在一旁看着我的伤,还很矜傲地说要看看我是不是装的,狠掐我的伤口呢。”朝辞啼边喂药,边说着,也瞧不出是何意。

    “你居然还记得,你果然是想报复我。”花无凝忆起当时之景,愠色轻嗤。

    朝辞啼闻言却低低笑出声,笑声与瓷碗磕碰的清脆音相错而起,他道:“我自然是不会忘记。”

    “但我不会报复你,大小姐。”

    “不会报复?”花无凝手挡住朝辞啼的药匙,看着他道:“你要不找个人来看看我现在的处境,再说这不会报复之言。”

    眼见也没剩多少汤药,朝辞啼也就将药碗放在旁边的小桌上,“大小姐这是不信我?”

    “你有能让人相信的地方吗?”花无凝徐徐说之。

    朝辞啼应声点头,“大小姐说的是,不相信我才是对的。”

    随之他欺身而上,凑近花无凝。

    “你要做何?“花无凝眸光颤动,伸手抵住朝辞啼。

    “你不是想找个人好好看看你的

    处境吗?“朝辞啼抓住花无凝的玉指,“我便来看看你的伤势。”

    “不需要你看,你给我滚。”花无凝低语斥道。

    抚摸花无凝脸上细微的疤痕,朝辞啼悠然自得,“我想大小姐不想再被定身。”

    “朝辞啼,”花无凝轻咬朱唇,“你又威胁我。”

    “我只想看看伤如何,怎么算得上威胁。”朝辞啼见其贝齿咬唇,指腹覆上唇,音色喑下些许。

    花无凝扭过头,“我若不想让你看呢?”

    “那只能得罪大小姐了。”柔软之肤倏得从指尖溜去,朝辞啼食指与拇指相搓,将手放下,“大小姐意下如何。”

    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道:“你看吧。”

    遂将肩上的伤口露出。

    “转过去,我看看。”伤处是肩胛,朝辞啼坐好,似是有些得意。

    闻言花无凝觑他一眼,心中虽是不愿,却还是背过身。

    手指一勾,衣衫下坠,花无凝连忙束住,“朝辞啼!”

    “别慌张,衣衫遮住了,我只不过将其拉下,露出伤口。”朝辞啼笑意未减,手指抚在纱布上,精准地找到箭头所致的伤口,微微摁下。

    花无凝轻哼一声,一只手从肩上绕去抓住朝辞啼的手,“你果真没安好心。”

    “恢复的不错。”朝辞啼反握住花无凝的手,另外一只手将衣衫提上去。

    旋转一周,花无凝正面朝辞啼,猛抽回手,“你可以走了。”

    “还要等等。”朝辞啼站起身,慢条斯理说着,在花无凝质疑的眼眸中坐在了床尾。

    掀开薄被他抓住了花无凝的脚,“还有一处伤我没看。”

    “你别得寸进尺!”花无凝明眸酝怒,欲收回脚。

    但朝辞啼握得分外紧,是以花无凝挣脱不开,只得坐起身,来阻止朝辞啼。

    “大小姐这反应倒是少见。”朝辞啼见花无凝凑上身,一手摁着她想收回的脚,一手由着她抓着,“反正已经看过了,再看一次又何妨。”

    “我不准!”花无凝蹬脚,似乎是想用此法踹开朝辞啼。

    在古时,脚可是女子禁忌之处,鲜少让人看见。朝辞啼几次三番触碰,已经是不顾常理了。

    “这么心慌?”朝辞啼见花无凝气急,戏言道:“大不了,我娶你。”

    “你配吗?”花无凝相斥。看向朝辞啼似是在看何其厌恶的东西。

    手中还握着花无凝温热的脚踝,朝辞啼被讥讽,反而相语:“也是,我怎么配的上大小姐呢?”

    “你还有几分自知自明。”花无凝目光移到被握住的脚踝,“给我松开。”

    未听花无凝之语,朝辞啼反而握得更紧,“可现在谁又敢娶您呢?”

    “嗯?您说呢?”

    “你别以为这般就能让我屈服于你。”花无凝眸光一暗,“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娶得了我。你朝辞啼,更是不行。”

    “既然这般,为何又如此贞烈?”朝辞啼扬眉而道。

    花无凝瞧着他那张意味深长的面容,怒意忽得消散,她松下手,直接躺好,俨然一副不挣扎的模样,“看吧,又不止你一个人看过。”

    晴日突遇雷霆,阴云云集,朝辞啼松掉手,坐至她床边,面色似气似恼,“谁还看过?”

    缓慢眨动双眼,花无凝满不在意地回:“你不是看过那书册,就应该明白,至于谁看过无可奉告。”

    轻蔑弯眸,“朝大人别太多管闲事。”

    “我多管闲事,这事我还管定了。”朝辞啼俯下身,挑起花无凝的下颚,温柔笑意被阴鸷乖戾取代。

    “告诉我,谁看过。”

    “我说了,无可奉告。”花无凝丝毫不惧,还挑衅般得一根一根将朝辞啼的手指掰开。

    “好啊,大小姐这么无所惧,真让我心生欢喜。”朝辞啼眸底涌现出丝丝痴狂之色,渐渐充斥,“不知一会儿你还会不会这么胆大妄为。”

    说着他便上手囚困住花无凝,不让其动弹。

    “胆大妄为的是你朝辞啼才是。”双手被困,花无凝看着近在咫尺的朝辞啼,喘息一声。

    “大小姐明了便好。”朝辞啼顺着花无凝散开的衣裳,看着那朵只有点点痕迹的梅花,与花无凝视线相接,给了她一个欲色翻涌的眼神。

    只需这一眼,花无凝便知道朝辞啼想做何事,她骇然出声:“朝辞啼…”

    “嗯?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朝辞啼喉结上下一动,沉声而语。

    “没有人。”花无凝闪避似的挪开眼,不愿与朝辞啼四目相对。

    沉闷的笑声从朝辞啼喉咙中挤出来,他慢悠悠地从花无凝身上起开,松开她的双手,“大小姐也学会骗人了。”

    花无凝揉揉手腕,她一言不发,看起来气得不轻。

    “大小姐怎么不说话了?被我吓到了?”朝辞啼明知故问,阴云又莫名其妙消失了。

    “你别像一条疯狗一样!”花无凝说道。

    朝辞啼愉悦至极,重新坐回床尾,抓住花无凝的脚踝,“面对你,我平静不了,大小姐。”

    “你这个登徒子!”花无凝见此无可奈何地骂道。

    “大小姐骂的真好听。”朝辞啼不怒反笑,手中动作却未停,脱下她的袜子。

    脚踝处的伤势比之肩胛出现的重了不少,朝辞啼掌心合包住她的脚踝,慢慢揉搓。

    不属于自己的灼热体温从脚踝处弥漫上来,随之是短促的钝痛感。

    “我问了医师,说你这伤揉一下好得快。”朝辞啼得了乐趣,语调都不知轻松多少。

    “你别以为这么解释我就会原谅你。”花无凝语焉不详。

    “嗯,大小姐想怎么做便怎么做。”朝辞啼答道,话锋一转,“我要回京城几日。”

    “你告诉我这事,是想提醒我赶紧逃吗?”花无凝说道。

    “我是在警告大小姐,别在我不在的时候乱来。”朝辞啼说道:“乖乖待着养伤。”

    “如你所愿。”花无凝说道。

    朝辞啼对此应答有一瞬惊诧,但却并没有将其当真,“这次倒是听话。”

    “我现在这样,白费力气。”花无凝也不是不明白。

    滚烫之手离开,朝辞啼为其穿好袜子,“你能这么想,我也就不多费心了。”

    站起身,狭长的丹凤眼微眯,“希望我再来此处,不是因为你逃跑的消息。”

    “哼。”

    “大小姐,我先走了。”朝辞啼再多看几眼,“很快回来。”

    “滚。”

    新谋(3)目送走朝辞啼,整……

    目送走朝辞啼,整个房间刹那静谧起,霜降适时走进,行礼问声将药碗带走,未曾有多语,徒留花无凝一人在房。

    霞光照射在金丝楠木画屏上,花无凝坐起身她不解地望着窗外。

    朝辞啼这几日没有离开她是知道的,偶尔会见他身影在院中出现,随即消失。

    今日不仅进了她的房,还警告她不要逃跑,许是又在东郊加派了人手,防她出逃。

    但防她出逃并不需要这么多人,他在别院停留肯定不止如此。

    那日射伤她的黑衣人想要抓她回去,莫非是有人发现了这里,知道她在所以想来抓她。

    花无凝思索到苗头,她眼珠往旁一偏,心中浮现出一个答案。

    朝辞啼做事很小心,若是真想将她囚住,一般人是不会找到。

    那么只有与他共谋的皇帝才知道她花无凝没有被抓进大牢。

    所以,来找她的是皇帝。

    如此看来,朝辞啼也并没有完全相信皇帝,而皇帝也亦是。

    眸中点燃一簇星火,花无凝此刻心绪稍缓,既然朝辞啼与皇帝并不是全心信任,证明一事她或许可以从皇帝那边入手。

    只不过现下的难题还是如何逃出去,这处别院定是被朝辞啼重重围住。

    花无凝顰眉,掠过窗台的芍药,她望向外边的落日,细语轻言:“柳蘅,你还没找到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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