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京当文豪 第17节(1/1)

    有些东西之所以高端是因为写他的难度很高,但是眼下不就是降低门槛,降低难度吗?

    难道要让诗人这两个字变得谁都可以冠上?

    这是一种大不敬。

    但是没有人站出来公然反对大岛和也。

    理由很简单。

    小院一树。

    他写出来的东西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又不那么简单。

    主编在第一时间就仔细研究了那些大岛和也称之为的俳句的东西。

    确实,但从格律上来讲,作诗变得简单了很多,但是这更像是一种大道至简的感觉。

    要把简单的东西写出诗意的美,不是一般人为之。

    蜗牛,蟾蜍,蛙;高僧,大便,花;鸟只,云雾,夏;落雨,等人,瓜。秋雨借伞,万物皆禅。

    小院一树就是将具体而微的寻常事物与细节入诗,从并不诗意的意象中提炼诗意。

    他的俳句有禅意悠然。

    对于主编来讲,小院一树笔下的那句:“有人的地方,就有苍蝇,还有佛”。

    他便是将极美与极丑并举,罂粟与飞蝶,夏蝉与秋月,古寺与高僧,往往与粗鄙不堪的屎尿屁并列,怪诞中却并无违和之处,反而更显灵性,动与静、刹那与永恒之间,自有高蹈之风华。

    这种感觉不单单是主编的感觉,基本上所有的读者都是体会到那种秋意萧瑟,但是却又在萧瑟当中洞见了世界的美丽。

    似乎这样的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之前没有,现在……

    主编和其他的编辑似乎都明白了为什么大岛和也会如此的有信心。

    换做是谁手里有这样的一个作者在后面撑腰,估计底气都要比大岛和也还要硬气上不少。

    没准,还是直接就以强大的手段去攻城拔寨。

    这么一看,大岛和也属实比较稳重。

    那句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编辑们讨论的是更为高端的写作手法,然而其他的读者却更多的看重是诗歌的本体,写的如何。

    “写下了活下来/活下来——何其冷啊,也写下了这乱哄哄人世的良药——迟开的樱花。

    我以前读不懂俳句,直到读到这一本,真真的是充满了刹那的美丽,但那不是远离生活的美,而是充满生趣的了然。”

    “太喜欢这位小院老师的俳句了,生气勃勃又带有生命的苦涩。”

    “我以为诗是无法走进心灵的但借由这些短句联想到三百余副不同的画面也是相当丰富的体验了‘此世,如行在地狱之上凝视繁花’”

    “俳句,如夏日的清风,冬日的壁炉;恰到好处。”

    “我不知道小院老师在现实生活当中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我觉得他应该是经历过了很多。

    在这些俳句当中,他是失亲的孝子、失妻的鳏夫、失子的新父、不忍视花的吟游诗人……

    谪尘世纷繁复杂,他何以笑纳这些苦痛?

    原来,他化成了在山野里随意撒尿的浑小子、剑拔弩弓随时与蚊虫开拔的战士和在身上养虱子并“扪虱而谈”的风流俳优

    好像并不是涉禅。

    不过,他写尽了生活的滋味,也就自然透着若隐若现的禅意了吧~~”

    谁能够觉得一个带着世界所有美好的人,走到你的身边,告诉伱,别怕别累,有他在这里呢。

    所有人都被治愈了。

    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冬日。

    似乎路灯的黄都被熨烫上了一份的暖意,炙烤过后变成热腾腾的味噌,而后一起滑落跌进胃里。

    暖,只知道是好暖。

    小院老师在诗歌当中向着所有人都在问好,都在祈福,都在诉说着世界的美好。

    那些深夜游荡在街道上的孤独灵魂,那些流离失所只能蜷缩在便利店旁边的流浪者,那些被生活打败而后强撑着装作没事为此酗酒的男人,那些为了家庭的生机走到外面去打工的女人……

    他们抬头看到灯光的时候,仿佛小院老师从里面走来,而后朝着他们道一声晚安。

    那一刻,世界沉寂,大雪停止,心彻底的静了。

    而后当所有人都沉醉在这份安然之中的时候,他们忽然之间反应过来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

    小院一树到底是谁?

    然而知道这个问题真正答案的大岛和也此刻正坐在店铺当中。

    看着满头是汗的北岛驹穿梭在桌子和桌子之间,愈发熟练的端茶倒水。

    “你啊,真的是……”

    雪国

    “我有些时候很难想象,当这些事情挤满了你的生活之后,是如何去写出那些诗句的?”

    “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在一件事情上面精通,更别说会在其他事情的影响之下,因为这会让他们分散精力。

    然而目前看来,北岛老师哦不,现在应该叫做小院老师,还不仅仅是在一件事情上精通。”

    大岛和也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子的面部表情,总之就是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可思议。

    当然这些话北岛驹并不能全部都听到,他一直都在端茶递水,甚至很少路过大岛和也这张桌子。

    只是有看到大岛和也无奈的摇着头,在那里喃喃自语。

    “大岛老师,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大岛和也抬起头的时候,伊藤初代站在边上,手里拿着一壶热茶和两个杯子。

    “当然可以。”

    “最近教授有联系到我们,说让我们去看看獭祭屋俳话,说那里发出来的俳……应该叫做俳话吧,很有味道。”

    “随后我有注意到这个是新潮发出来的期刊,这个时候正好大岛老师在这里,所以就想着可以的话,想要请教一下大岛老师。”

    初代笑的很甜,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上野教授也注意到了吗?”

    大岛和也很惊讶。

    初代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之间笑了起来:“应该是负责时运板块的编辑很厉害,用了一种很奇怪的招式,而且这种还是大家都无法拒绝。”

    大岛和也默不作声的喝下了一杯茶,就在初代为他再倒茶的时候,他瞥了一眼北岛驹。

    想出来那个奇怪的招式的人就在这里。

    但是不得不说,大岛和也似乎在那之后也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也可以整出来了。

    “所以,想问一下大岛老师……”

    大岛和也沉吟了一下,缓缓开口:“是想问这个作者是谁?”

    “不不不,这个我知道的,既然是用笔名了,那么也一定是不高兴这么早就以真实的面目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吧。”

    初代停顿了一下:“就是目前来讲,新潮既然是以一个全新的期刊以及一个全新的名词来发表一些原本我们认知之外的俳谐,是不是就意味着新潮,即将进行一件事情。”

    “其实你可以不用说的那么委婉的。”

    大岛和也说的初代有些不好意思。

    “好吧,是不是想要改革了。”

    “改革其实喊了好几年了,我相信上野教授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看到初代点头之后,大岛和也继续说了下去。

    “所以光是喊在嘴上,并没有任何的用处,恰巧有这么一个人出现,恰巧有这么一个期刊出现,一切的偶然都变成了这件事情的先决条件,也是神明让我们这么干的,不是吗?”

    “我想问一下初代你,伱觉得俳句是什么?”

    “所以是俳句吗?”初代思考了一下。

    但是她并没有给出答案,她觉得既然大岛老师问她了,那么他一定是有答案的。

    果真,大岛和也手指摩挲着茶杯,在桌面上来回转圈。

    升腾起的雾气在灯光下缓缓升起,夹杂着大岛和也独有的那种嗓音:“我觉得俳句是传播微光与颤栗的诗歌。”

    “传播微光与颤栗的诗歌?”

    初代喃喃道。

    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

    “其实这种体裁,体现出了一个优雅轻快的特点,相比于其他的诗歌,俳句的特长在于用短小的语言带出悠远无边额意境,直接将人带到诗人所构建的画面当中,贵于意在言外,使人思而得上。”

    “有读过吗?最新一期的。”

    “有。”

    “其中有那么一句:我庭小草复萌发,无限天地行将绿。”

    “很美。”

    大岛和也伸出手指的同时,微微欠头表示同意。

    “所以,我们可以用有限的文字刻画出无限的美景,我觉得这就是俳句存在的意义,同时,这也是进行改革的意义。”

    初代微微张大嘴巴,表示出她的震惊,同时又意识到这好像有点不太礼貌,立马拿手挡住没有做声。

    只不过肢体语言暴露了她此刻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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