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京当文豪 第235节(2/2)

    山口推动了一下那个只剩下一个门栓的门，然后就看到门发出一声很刺耳的声音，这听起来就像是把燃烧的火把塞进水池发出的哀嚎声一般。

    前几天下过的雨水被聚集在土堆的前面不远的小坑洼当中，在地势的高度差之下，它们汇聚，它们旋转，形成了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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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这里，大家都知道了，山口算是一个过得比较好的，那么小山田卓巳家里估计就是村子远处的棚子了吧。

    “后来，她被安葬在那里。”顺着山口先生的手指看过去，大岛他们发现驹的视线老早就落在了那个小小隆起的土堆上。

    身边陪伴她的只有那些绿意盎然的，生机勃勃的杂草……

    “这里他住了很久，即便是他的儿子住到城里面去，他依旧会住在这里。”

    “他一直都过得很苦，早些年间，我们都会觉得自己过得日子很苦，但是每当这样想的时候，都会去看看他家，随后就会发现，我们过得还算可以，比起他们来讲。”

    “就是这里吗？”

    驹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小土堆。

    果然，随后就听到山口先生提到了之前他们站在村口看到最远处的那个歪倒的棚子，说那就是那位可怜人的家。

    在他去外面打工的时候，她就靠在这里，看着村口。

    “是很久都没有回来了吗，山口先生。”松尾看着周围问道。

    “那么，小山田卓巳的家是在哪？”

    怕四周漏风，所以他加了一些石头。

    屋内并没有灰尘，大概是因为没有窗户，而门也是破损大半的原因，这里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一块屋顶，多半也能算作是自然了。

    众人并没有回应，事实上明眼的人都知道。

    没有门槛，驹和其他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都眯起眼睛朝着一家砖房里头看过去，里面的中堂的地是泥土，一种显得黝黑但是又有油渍的感觉，地并不是很平整，坑坑洼洼，大大小小的圆形坑就这样像是鱼鳞一般遍布在整个泥地上，有些地方还长满了青苔。

    “那是泥土弄湿之后加了一些干草，还有糯米，这样会有一些的粘性。”山口解释道。

    “死去？”

    这里没有院子，或者说都是院子，走到房子门口的时候，那个门锁都已经发黄生锈。

    山口尬笑了一声。

    他的老婆生产的时候大出血，虽然命是活了下来，但是人一直都是病殃殃的。

    直到失去呼吸。

    “是啊，他的儿子住到了城里，然后他就开始跑到外地务工，干着一些微薄薪水的工作，他这个年纪很多地方都不要啦。

    村子的外边拉着一条高高的电线过来，它的另外一头是拴在村口的电线杆上的，然后就孤零零的来到屋内，盘踞在中堂最为粗壮的房梁上，垂下挂着一个灯泡。

    石头当中……

    身体倒在杂草丛中，周围的草啊随着风飘荡着一遍又一遍，逐渐当中有了被风吹起的雪白的银丝，还有生命的枯败……

    木条上长满了青苔还有裂纹。

    “这里是我家。”山口领着众人来到了他们观察的房子门口，门口的牌子是一块被雨水浸润，遍布青苔的木板。

    而她却垂暮……

    这样的场景，除开了大岛和也之外两个人都没有见过。

    那是一间已经歪掉的棚子。

    矮小的棚子之下，那个枯瘦的身影，颈椎那里深深的陷下，头被埋在双腿之间，手里拿着一碗不知道吃了多久的米汤水，就这样，白天到黑夜……

    “然后呢？”

    后来，她被人发现了。

    下雨了

    在土堆上飘荡着几朵不知道什么名字的花，当然还有的就是很多草，枯败了一层又一层，但是那些新生的都长势很好，一簇簇，一丛丛，除不尽长得欢。

    “就把米饭用水煮一下，然后喝下去。”

    灯泡上泛着焦黑的痕迹，估计是在这里被吊死多年。

    “他们在这里结婚，他的妻子在这里生产，他的儿子在这里长大。”山口回想起之前那个家伙的身影，突然发现好像看不清他的面貌了。

    平日里都低垂着头，吃着一些简单的饭。”

    “有多简单。”

    “然后啊，她就这样，低垂着头，偶尔抬起头朝着村口看了一眼，久而久之，眼睛不好了，坐久了之后起不来了，再然后，她的身边长出了根根杂草，她就和那些杂草一起看着远方。”

    大岛则是一脸淡然的说道：“我之前看稿件的时候会在脑海当中幻想过，当然也是因为老家那里也会有这样的房子。”

    “那日子过起来会很苦。”驹嗅到了空气当中青苔独有的味道，颇有感伤的说了一句。

    “这里对于他来讲就是他的家。甚至他的妻子也是在这里死去。”

    也许等到那些裂纹和青苔彻底长大，这座小棚子也就会不复存在。

    山口回忆起那个画面。

    “是啊，偶尔会回来一趟，清理一下这里的杂草什么的。”

    前后四根木条子，然后顶上放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碎瓦片，前后摆放，中间夹杂着一层茅草当做了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