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谁（出书版） 第17节(2/2)

    “这不是我的意思，是会长要我说出网络上散播的中伤内容，我才说的。我强调过很多次，这些就只是网络贴文罢了。”

    “你一定吓了一跳。”

    片刻后，后藤现身，撤下主餐的盘子。看到有些人盘子上还有肉，他询问是否可以收走了。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制式，不像有任何感触。

    “后藤。”当后藤为各人上完咖啡和红茶时，高冢出声。“桧川藏着刀子的盘子，就是这甜点盘吗？”

    “是的。可以为您打开吗？”

    “不必道歉。看看菜单，就知道会有肉，而且刀子从一开始就在桌上。是我太神经质了吧。所以大家不用管我，请慢用吧。”

    “为您送上那天的红酒。请过目。”

    “很好。”高冢满意地点点头，再次要侍酒师送上五支酒杯。

    静枝也停止用餐，放下刀叉。虽然静枝点的是和春那等人不一样的套餐，但主菜一样是肉。

    “我不知道算不算中伤，”小坂迟疑地说。“但我看到一些贴文，提到高级发廊的事。”

    “当时桧川是什么表情？是在笑，还是洋洋得意？说出你的印象就可以了。”

    这轻浮的一句话，在春那心胸深处制造出一团疙瘩。那团疙瘩很快地膨胀起来，用力推挤胃袋。春那忍不住把刀叉呈八字形搁到盘子上，抓起水杯。

    “你不愿意的话，我就不勉强，但还是希望你可以一起喝。”高冢转向春那说。“我得声明，我也不是开开心心享受美酒的。想到这是那家伙喝的酒，实在没有那个心情去品尝。但这算是一种仪式，跟酒贵不贵无关。是觉得有这个义务，所以才喝。怎么样？要喝吗？”

    “盘子上放着餐巾，他打开餐巾，里面就是刀子。”

    “他怎么藏？”

    “如果这叫没品，点跟凶手一样的餐，也够没品了吧？会长的说法是，一不做二不休，对吧？既然都硬着头皮干下去了，承受某程度的痛苦，也是没办法的事。”

    “啊，这牛肉真是太鲜美了。”小坂也欣悦地说。“太令人惊奇了。油花的多寡恰到好处，而且好柔软。用刀切肉变成了一件乐事。”

    “真的对不起，我该怎麽赔罪才好？”小坂一筹莫展。

    “我明白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也是。”朋香也不吃了。

    接下来，主餐很快就上桌了。是黑毛和牛菲力排。几乎同时，侍酒师也进来，在大酒杯里斟入红酒。

    “我同意。更进一步说，我无法忍受为了那种卑鄙的罪犯，放弃如此出色的美食和美酒。所以我认为今晚刻意吃这一餐，是有意义的——啊，好吃，太好吃了！真是最棒的晚餐了。”高冢嚼着肉，含了口葡萄酒，脑袋上下摆动了好几下。

    春那也失去了继续用餐的兴致，把刀叉一起搁到旁边。

    众人好阵子没有作声。只听见切肉的声响。

    “医学生和实习医生里面，也有些人会这样。”的场边切肉边说。“太敏感了，动完刀以后，好阵子都吃不下东西。不过也有些人相反，会特别想吃肉，说想吃血淋淋的牛排。”

    甜点是苹果法式可丽饼，附上香草冰淇淋。春那觉得这道甜点她吃得下，拿起叉子。

    “高级发廊？”

    如果没人开口，就这样带过，或许就不了了之。但受到小坂的话刺激的，不只春那一人。

    “『玛歌酒庄』啊”

    “不是的，我是已经饱了。”

    “啊真是抱歉！”

    “应该禁止这些词汇。”樱木千鹤说。“我是说『用刀切肉』。这话完全足以让人想起再也不愿意回想的景象，对我似乎刺激太大了。搞得我食欲尽失了。”

    接着上桌的盘子盛着香煎鲑鱼。柠檬奶油酱香气逼人。

    “小坂，你呢？你有看到这类中伤吗？”

    “这是的。而且刀子上沾着血。”后藤的视线有些游移。

    “当然。杯子要五支。”

    当气氛变得尴尬时，包厢门打开来。侍酒师进来了。他手里捧着红酒瓶，走近高冢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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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冢都说了这个分上了，实在难以拒绝。

    “是的。”青年答道。

    春那听出，这是在说栗原由美子。当然，其他人也都发现了吧。朋香不可能无动于衷。春那一边用餐，一边偷看坐在对面的少女状况。然而朋香面无表情地动着刀叉。

    “哼，世上真有这种脑袋不清楚的。”高冢拿起酒杯，喝光剩余的酒。

    “静枝女士，我说不用管我啊。”樱木千鹤把手搭到静枝肩上。

    侍者后藤入内，开始撤下空汤碗。这段期间，没有人开口。

    “应该有，但我记不清楚了。而且反正都是些胡言乱语。”

    “噢！”高冢赞叹。“看来我应该撤回前言。我刚才说没有心思品尝，但这牛肉和红酒实在与众不同。好好品尝，不会有损失。虽然一想到桧川最后的晚餐居然如此享受，就教人气不过。”

    后藤行了个礼离开了。高冢似乎就在等待这一刻，问：“有没有其他人也像这样在网络上被写坏话？”也许是觉得如果只有自己的妻子遭到中伤，他无法接受。

    “那个，请不用算我的。”春那说。“那麽贵的酒，我还是婉谢好了。各位请享用吧。”

    “雅也，不要说了，没品。”樱木千鹤蹙眉说。

    “上面说，被害人当中，也有人是只接待有钱人的发廊老板娘，是不是招来凶手反感。还说老板娘年轻时在发型设计比赛拿到冠军，但其实是盗用朋友的设计，因此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