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1)

    如今孤竟被敌人围困在这小小的山林里了……

    伤口剧烈疼痛起来,轻咳两声,喉咙里涌起血腥味,刘赤哽咽一下,强压了下去。他大口喘着气,胸膛激烈的起伏,空荡荡的帐篷里,回响着破碎的呼吸余音。

    真的好空旷啊……

    一切景物仿佛都化作了模糊的幻影,只有他一人独坐在王座上……

    过了一会儿,疼痛减缓,刘赤找回了点力气,强制自己保持端正的坐姿,拿起信件重新看。

    他不能停下来,代国三百多万百姓还在等他得胜而归。

    “啪!”

    刘赤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有人不小心踩断了地上的枝条。

    他的眼神变得警觉,起身取下挂在墙上的佩剑,朝那边望去,一个戴竹帽的男子站在阴影处,看不清样子。

    男子发问:“你这几天到底在做什么啊?跟要死了一样……”

    这声音!刘赤拔剑的动作僵住了,恐怖的杀气骤消,眼眸中错愕、迷茫反复流转,最后变成强到可怕的渴望。

    抓住他!

    刘赤冲了过去,一把牢牢的握住了北弥手臂,把他拉扯到自己的怀中。切实感受到对方微凉的皮肤时,刘赤才敢确认这不是他发疯后产生的幻觉。

    “啊!不是!等等!你……”北弥小幅度挣扎,他都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就被横抱起来,丢到了卧榻上。

    竹帽落地,现出容颜,刘赤粗糙的手掌颤抖着摩挲北弥的面颊,像是在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北弥抓住了他的手:“别……”

    接着,北弥意识到这样抗拒的行为,无疑是火上浇油,失而复得后,占有欲冲到了理智前面。刘赤眼眸骤然变得暗淡无光,又觉得只有“圈养”才能困住北弥这个冰冷的仇人了。

    在刘赤做出疯狂的行为之前,北弥张开双臂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轻声说。

    “你很痛苦的时候,为什么不和我说?”

    刘赤一怔。

    北弥继续道:“你太会伪装了,我看不破,你不说,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已经……”

    他收紧双臂,脸埋在刘赤的脖颈间:“伤成这样了……”

    第一次见面时,刘赤白袍上全是血,笑着的样子像感觉不到疼痛,强大的令人畏惧。

    可,世上哪有感觉不到痛的人啊,全都是伪装。他一边警惕的靠近仇人,一边无法克制的沉沦。

    仔细想来,自己从未认真注视过他,错过了桀骜灵魂里的破碎,炙热焦渴里的孤寂。

    他明明是稍微温柔对待一下,就会变柔软的人啊……

    就像此刻,北弥手轻抚过刘赤的后背,感受到压在身上的力量越来越小,最后他们用最轻柔的力量依偎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看嘛,你又这样轻易的向仇人妥协了……

    感觉到刘赤冷静下来了,北弥轻推了一下他的胸口,对方缓慢起身,北弥也跟着坐了起来。

    刘赤神色复杂的注视着北弥,能感觉对方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有太多想问的话,刚张嘴,北弥伸出食指顶住他。

    “没有时间解释了,我要赶快回蓝水县,假扮成尸体被运回皇城,亭长会利用我取得刘渊心的信任,献出错误的军事情报,让刘渊心错误的判断战场局势,这样你就能带着士兵突围出去了。”

    刘赤一秒进入工作状态,思量一下,马上构思出了作战计划,接着又有些忧虑:“那你呢?”

    “我?”北弥犹豫了一下,抬头旋即一笑,“我会回来的,大王不必担忧。”

    刘赤稍微安心了点,他知道北弥做出的承诺一定会做到的。

    两人商讨起具体的作战计划,你一言,我一句,热烈的畅谈着。让北弥想起了草原时,自己和刘赤也是这样策划着敌人的死亡。

    要做的事情全部敲定完毕,北弥起身要离开,刘赤拉住他的衣袖,身形一个不稳,栽在了他的怀里。

    大手小心翼翼的摩挲,刘赤试探着北弥的反应,呼出的气息热了几分。

    北弥一惊:“不是,你……这会儿?”

    刘赤推搡着,半渴望半哀求:“别拒绝。”

    北弥明白了,刘赤还是不安,怕被骗。好吧,好吧,我的名声确实不好,也爱骗人,特别爱骗他。

    而且刘赤病怏怏的,没有危险性,什么也做不了,不可能让我过会儿扶墙而出。

    放松躺好,北弥放纵对方一寸寸的探索,检查他是否真的接受了。

    冰冷理智的眸子逐渐蒙上雾气,红晕在洁白的脖颈上散开,晃动间,引以为傲的理智碎裂,瞳孔失焦放大,感官迷失在对方粗糙的手指里,喉咙里发出动人的轻哼,音调完全跟随着刘赤起起伏伏。

    落在身上的视线过于炙热,北弥略感羞耻,皱着眉,用小臂挡住自己绯红的脸,呼吸急促而悠长,额头覆盖一层薄汗,意识恍惚迷乱,沉浸在甜腻的余韵中。

    “好快……”刘赤很意外。

    北弥睁大双眼,瞬间清醒,冰冷无情的谋臣回来了,并一脚踹了过去。你嫌我快?!

    起身,北弥气愤的整理好自己,听见几声轻笑,低头,看到刘赤仰面慵懒的半躺在哪儿,骄傲的展示落在他衣物上的成果,他可还有很多招数没用上呢。

    对上北弥的视线,刘赤挑衅般舔了舔指尖,品尝着,表情玩味戏谑。

    就像在说,哈,你把孤弄脏了,你得负责了。

    北弥回忆起刚才对方布满老茧粗糙的碰触,以及刻意微敞的衣领,让他刚好能看见里面紧致的曲线,却不能完全拥有。

    在这方面,刘赤是知道怎么恰到好处的施展魅力,来拿捏人的。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要那么长时间,我这属于正常围。”北弥为自己辩解,企图挽尊。

    他无声的呐喊。

    快怎么了?快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表现,因为战事当前,我快是为了不耽误江山社稷!

    刘赤笑的更开心了,北弥面颊红的发烫,戴上竹帽,赶紧走了。

    下次,我会努力坚持一会儿的,嗯,下次……

    北弥刚才出去,李医师急切的围上来,之前北弥就是通过他秘密进入刘赤的帐篷里。

    当时交流匆忙,李医师什么也没来得及问,现在再次见到,又生气又开心,激动的伸出手,想打北弥一下,接着想起这人身子弱到不孕不育,手便在空中硬转弯,打到了亭长的背上。

    “干嘛啊!”亭长痛的呲牙咧嘴。

    李医师:“我开心啊!”

    亭长:“哇,你们这群代国人,开心就能随便打人了吗?”

    没理会亭长的抱怨,李医师拉着北弥的手,关切道:“你要走了吗?”

    北弥:“嗯。”

    李医师:“什么时候回来?”

    北弥:“不确定,但是应该很快会再见面的。”

    李医师万般不舍:“好吧,你在外面要注意身体健康,现在大王没有痊愈,我得留在这边,既然你出来了,那我这会儿进去看看他好点没。”

    北弥眼神心虚的躲闪:“啊……你还是等一会儿再进去吧,他需要一点时间。”

    “为什么?”李医师问。

    北弥:“他、他说他要一个人整理一下战略规划,不想被打扰。”

    “哦……”李医师点点头,接受了北弥的胡扯,忧虑的叮嘱道,“现在大王体弱,你和他谈事情,不要故意气他,他得安神静养。”

    “嗯,对。”北弥没后悔刚才让刘赤“身心躁动”,并在结束时踹了对方一脚,毕竟这是刘赤自找的。

    脑子里又冒出些香艳的画面,北弥深吸一口气,把刘赤强行赶出脑海,让思维保持冷静的状态。

    “我们走吧。”北弥对卫绝和亭长说。

    “啊,这就走啊?那你把我们俩带过来有什么意义?”亭长埋怨道,他还挺想见一见那传说中的北方霸主刘赤。

    拜托,刘赤可是唯一能让北弥这个大恶人展现出点人性的人!如果能搭上关系,自己就安全了!

    “走!”北弥冷冷的瞟了亭长一眼,率先迈开步子离开。

    原本怕说服刘赤有困难,所以带来他们证明自己,没想到稍微躺一会儿就得到信任了。

    稍微……

    北弥想起那句伤人的“好快”,在脑海中默默删除了“稍微”两字,并发誓绝不能这样咒自己了,这是身为男人最基本的尊严。

    刘渊心的过往

    多年前, 象郡,大街上。

    马车疾驰,7岁的刘渊心坐在上面,望着窗外的景象, 街边有个死人, 野狗在吃他。

    孩童拥有最纯粹的恐惧, 而强烈到了极限时, 幼小的身体再也无法承受, 扭曲成了古怪的痴迷。

    他盯着那残破的尸体, 久久无法移开视线。以至于, 母亲将他推下马车时, 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对不起!”母亲哭着大喊,墨色长发在风中飘荡,身形随着马车越来越远,在一个拐角处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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