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1/1)

    秦难安从她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怀疑。

    她只得低声道:

    “……没。”

    她还在绞尽脑汁想该怎么和这个似乎认识原身的女人说话,没成想对面已经自我实现了逻辑自洽。

    对方冷笑一声:

    “呵,那就是不愿意和我说话咯?

    “不过也是,毕竟您可是优秀的大魔法师,像我这样低贱的人,哪里陪与您共事?”

    秦难安沉默不语,女人看了却更为窝火,直接上前一步捏住她的下巴,口中言论更加刻薄:

    “秦难安!你不要忘了!你早就已经被逐出教习所了!你是个屁的魔法师!你根本就不配用鲜花的力量!黄金也不信任你!你现在就是个废人……”

    剩余的话没能说出口,一道流光闪过,女人反应快,及时从秦难安身边闪开。

    剑稳稳刺入泥土中,即使刚下过一场雨,土质松软,它也插得稳稳当当,可见投掷它的人用了多大的劲道。

    女人转头,向着剑飞来的方向看过去。

    一个人正从那个地方缓缓走来,她招手,虹色的剑便如小狗一般飞回她腕间的印记。

    “你好。”

    那人面色平静,完全看不出来几分钟前曾对她有过杀意。

    女人没报之以礼,同样回复她句“你好”,反而是将目光在秦难安和时止流连了几分。

    再开口时,她的腔调里只剩下了嘲讽:

    “所以,你现在是要杀了我了?”

    秦难安都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

    她抿了抿唇:

    “没有。”

    “那你带着这条狗来见我?还是你想说,是她在跟踪你?你会被人跟踪?你是觉得我还和以前一样傻吗?”

    “我不是狗。”

    时止插嘴道,面上一片冷淡,说出的话却很幼稚。

    兜帽下传出了咯咯的笑声:

    “穿着一身探金服,没有魔力,不是送死的狗是什么?看来你对自己的认知还不是很清晰。”

    时止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秦难安开了话:

    “她是黄金的人。”

    女人显然不信:

    “你要是说她是你的姘头,我可能会更容易相信你。”

    秦难安微微皱眉。

    女人注意到了她这点微妙的不爽,嘴上更加变本加厉起来:

    “毕竟从以前开始,你不就擅长用你这张青春永驻的稚嫩脸蛋勾引人吗?”

    她伸出手,似是想触碰秦难安的脸,却被一旁的时止一下抓住了手腕。

    力气很大,她感觉自己的手骨都在咯吱做响,那些从骨头缝隙中伸展出来的花朵被碾成殷红的汁液,染湿了时止的手指。

    时止面色变化了半分,最终还是放开了女人的手腕。

    “注意言行。”

    她警告道。

    女人低低地笑了起来。

    熟悉的疼痛在身体中冲撞着,类似于报复的快感伴随着痛觉涌进心里,让她的身体佝偻,大幅度地颤抖着。

    秦难安不语,就这么看着她。

    过了许久,女人才终于恢复正常,头稍稍仰起,秦难安能看见她难得没有被鲜花侵蚀的下颌。

    “秦难安,我不管到底是你诱惑了这个穿着探金服的傻子,让她变成了你的狗,还是你又跪着去乞求鲜花原谅了,告诉我,你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散步。”

    秦难安没想到她这么简简单单地一句话,竟然让女人比之前还生气。

    她一拳打在树上,树叶哗啦啦地往下掉,她的声音却是让人不安的平静。

    “秦难安,你在逗我吗?”

    “……”

    “你会来鲜花地散步?你不是一直自诩魔法天才,觉得一来鲜花地,魔力就会迫不及待地污染你吗?怎么,你也想不开,想得鲜花症了?”

    如果不是兜帽挡住了她的脸,秦难安几乎都能想象出来女人看着自己时那个嘲讽的表情。

    秦难安下意识靠得离时止近了点。

    女人没错过她的小动作,讽刺一笑,掀起自己的黑袍。

    “来,你最喜欢的鲜花症!”

    黑袍下的身体,密密麻麻地都是鲜花,簇拥着挤在一起,组成了一张张扭曲的类似人脸的东西。

    秦难安一时不察被吓到,面色唰地变白。

    女人看到她的神情变化之后更加得意,她将黑袍盖上,说道:

    “玩乐时间也该结束了吧,秦难安,你也该老实说说,你来这里到底是想做什么的。”

    她话虽是对着秦难安说,眼睛却死死盯着时止。

    她心里一直都清楚,秦难安现在失去了魔力,就连一般的农人也能轻而易举地干倒她。

    现在真正难对付的,是她身边的这个女人。

    对方虽然没有魔力,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不容小觑。

    她身体绷紧,准备好一旦秦难安说出不利于她的话,就迅速逃走。

    “魔脉。”

    秦难安今天的话一如既往的简洁淡漠,女人一时之间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魔脉?”

    她重复了一遍。

    秦难安点点头。

    “把魔脉毁掉。”

    “把魔脉毁掉?”

    第二次重复,女人似乎是变成了复读机。

    “你疯了吗?!”

    “没有。”

    女人现在恨不得冲到秦难安面前揪着她的领子问她到底在想什么。

    “我之前和你说借助魔脉的力量打回首城的时候你说太极端了!现在你竟然跟我说毁掉魔脉?!你是生怕鲜花找不上你吗?!”

    声嘶力竭被她轻飘飘的一句话给打了回去:

    “你怕?”

    女人沉默了,随即大笑:

    “我怕?我有什么好怕的?你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她低下头,兜帽下阴冷的目光直刺秦难安:

    “你最好不要后悔!”

    秦难安没说话,只微微点了点头。

    女人伸出手,在空中画了几个她不知道的图形,随后跳到了树梢上。

    “明天我去诊所找你,希望你能给我我想听到的答案。”

    几个跳跃,女人消失在了树梢云间。

    秦难安一直绷紧了的后背这才放松下来靠到树干上。

    时止询问的目光给到她,她只摇了摇手:

    “别问我了,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什么她想听到的答案,秦难安就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啊!

    秦难安全程都不说话,她自己一个人就脑补完了整场,那能怪她吗?

    现在好了,她还得连夜想个方案给这个人。

    “她是黄金的人。”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她认识你。”

    “但是我不认识她。”

    老实说,这么一个变量冲进来一通乱讲,现在秦难安自己也搞不懂原身是什么人设了。

    一开始她以为是什么温柔医生,结果日记一看,听人一讲,原身似乎是什么三姓家奴、坏的流脓还疑似私生活混乱的前魔法师。

    该不会和刚刚那个人也有什么情感纠葛吧?她瞅着对方有点像是因爱生恨。

    不管怎么样,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只好拿时止上去顶了。

    秦难安看了时止一眼,眼神中不怀好意。

    给身份不给记忆,系统真是心黑。

    “回去吧,回去再好好讨论一下。”

    秦难安长叹了一口气,对时止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站在这片盛大的鲜花地旁边,她总感觉心口有点闷闷的不舒服。

    时止点头,伸出手想牵她,但是却被秦难安给避开了。

    “问卷收完了?”

    “嗯。”

    “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时止回想了一下。

    那些受访的居民在看见她的时候都表现得很害怕,所以其实她能问道的东西并不多。

    “鲜花地。她们都提到了鲜花地,特别是这片鲜花地。她们好像怀疑……鲜花症是鲜花地所带来的,特别是这片鲜花地,非常危险。”

    那些人没有和她明说,这些都是她从字里行间总结出来的。

    “噢,这个大概是因为,有人在散布真相吧,鲜花症产生的真相。”

    “黄金那边的人?还是‘你’?”

    “应该是黄金那边的人。”

    时止大脑中第一个想起了今天晚上所遇到的奇怪女人。

    秦难安知道她在想什么,直言道:

    “她是一个突破口。”

    时止心领神会:

    “知道了,我会准备好的。”

    胸闷的感觉越发强烈,秦难安转头看了一眼那片妖艳到不详的鲜花地,眉头紧锁。

    她收回目光,拽住了时止的衣角,向外走去。

    “我知道高危世界为什么叫高危世界了。”回去的路上,……

    “我知道高危世界为什么叫高危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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