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状元郎的小妾 第202节(1/1)

    寻真回答谢璋方才的问题:“我是去与友人爬山。”

    谢璋:“可是……爹一会要来。”

    寻真:“我知道,他是来看你的。你在家等着,帮他开下门。”

    谢璋仍攥着她衣角没有松手,嘴唇蠕动着,话在舌尖打转,最终又咽了回去,一副满心纠结却不敢开口的模样。

    寻真指了指天色,道:“小恒,我与人家约好了,再迟可就失信了。”

    谢璋这才松了手,站在原地,水润润的大眼睛瞅着她。

    倒是有点可爱。

    寻真心想,到底是孩子,正是贪玩的年纪。她出去玩,把他独自撇在家里,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但谢璋身份特殊,对她来说是一颗随时会爆的雷,收留他已很冒险了。又怎能带他出去?

    这样想着,寻真弯下腰,对面前的小男孩说:“小恒,等我回来,给你带街上的吃食,好不好?”

    脸凑得这么近,还这般柔言软语。

    如此温柔的相待,对谢璋来说,是生平头一遭。

    寻真呼出的气息扫过谢璋的耳畔,刹那间谢璋胸腔鼓动,连带着呼吸都乱了节奏。

    谢璋头点得像捣蒜,白皙的耳尖漫上绯色,脖颈也泛起薄红。

    害羞、可爱又讲礼貌的小男孩。

    更何况,还长得这么好看。

    寻真注视着他,微笑道:“那我先走了?”

    谢璋捏着衣角:“……嗯。”

    寻真摸了摸谢璋的头,道:“小恒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谢璋红着脸蛋:“……嗯。”

    谢漼来时,谢璋还沉浸在被娘摸头的雀跃中,整个人飘飘然,恍若踩在云端,脑子也晕乎乎的。

    谢漼问道:“何事这般欢喜?”

    “娘摸我头了!”谢璋忍不住向父亲分享喜悦,“还说会给我带好吃的呢。”

    谢漼点点头,并没有被谢璋的快乐感染到:“你娘去哪了?”

    谢璋:“说是跟好友爬山去了。”

    因寻真提前说过,谢漼倒也不意外。

    “爹说得对,只要我乖乖的,娘就会慢慢接受我了……”谢璋说着又叹了口气,“若我早听爹的话就好了。”

    寻真踏着夕阳归来,见谢漼和谢璋并排坐在院中,两人同时望过来。

    谢璋“唰”地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跑来,目光在她脸上与手中布袋间来回打转。

    寻真从布袋里掏出酥饼与如意糕,分给谢璋。

    谢璋双手接过,弯着眼睛道谢,“谢谢娘!”转身时脚步轻快得像只雀儿。

    迎着谢漼的目光,寻真上前,一时语塞,只好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漼:“今晨。”

    谢璋抢着补充:“娘前脚刚走,爹后脚就到了!”

    寻真:哦……

    寻真抿唇,又问:“那你……何时走?”

    寻真问出口,谢漼没有回答,气氛明显冷了下来。谢璋察觉到了什么,停下吃饼,瞅瞅寻真,又瞅瞅谢漼,不安地在两人间来回打量。

    良久,谢漼起身:“这便走了。”

    屋内,甄凌正在准备晚膳。得知谢漼离开,她把寻真拉进屋,问道:“你赶他走啦?”

    寻真:“没有啊,我只问了句,什么时候走,然后他就走了。”

    甄凌:“这与赶人有何分别?”

    寻真没说话,甄凌犹豫着说:“其实,这般处着……也挺好的。你如今身份,不能再有姻缘了,既然他……还对你有情,何不……”

    寻真:“你在瞎想什么呢?若被人发现我们的关系,我们两个都得完蛋。还有,你说他对我还有情,我看不见得。”

    甄凌:“若非在意,怎会每逢你休沐,都从苏州城赶来见你?”

    寻真:“算了,不说这个了。”

    寻真截断了这个话题。

    夜里,寻真洗漱完,敲门声响起。

    寻真披衣开门,见是谢璋,问:“何事?”

    谢璋嗫嚅着,唤了一声“娘”。

    寻真虽仍不适应这称呼,但还是由着他叫了。

    “进来说吧。”

    谢璋进来后,咬着唇犹豫许久,才小声问:“娘,你在生爹的气吗?”

    “留…他一晚”

    寻真一怔,反问道:“没有,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谢璋搓着自己的衣服,小声道:“爹走时,似是很难过呢……”

    只能说,到底是亲父子,谢璋竟能从谢漼那毫无表情的脸上,猜出他的心思?

    寻真反正是觉得,六年没见,谢漼愈发深沉难测了。

    寻真:“是吗?你如何瞧出来的?”

    谢璋:“看爹的眼睛便知道了。”

    寻真哦了一声,对上谢璋忐忑不安的目光,不知该说什么,便又重复:“我没生你爹的气。”

    谢璋这才放下心来,展颜,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那孩儿告退,娘早些歇息。”

    谢璋得了甜头后,脑瓜子开始灵光了。

    谢璋渐渐摸索出与寻真相处的窍门。

    在寻真当值期间,谢璋发现甄凌每日寅时四刻前必去唤醒她,便主动向甄凌求恳,把这活儿抢了过来。

    清晨,寻真半睡半醒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唤自己,那声音很轻,不是甄凌的,寻真就没管。

    直到一只温热的小手贴上她的脸颊,轻轻推了推。

    寻真朦胧睁眼,眼前是谢璋的脸。

    他正趴在床边,眸光澄澈明亮:“娘昨日睡得可好?”

    寻真:“……小恒?”

    谢璋:“娘,我替姨母来唤您起床……”

    寻真有些臊,让小孩叫自己起床太说不过去了吧……

    但谢璋执意如此,每日乐此不疲,寻真见他当“闹钟”当得这么快乐,就不打击他的积极性了。

    寻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便每日散衙都带回些街边小吃。谢璋收到时,眼睛瞬间就亮了,欢喜得连耳尖都红了。

    寻真心想,这小孩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至于谢漼,几乎每逢寻真的休沐日都会来。

    寻真现在与谢漼相处,平平淡淡的,表面看似波澜不惊,寻真却总觉得气氛紧绷,哪里都怪,便变着法子错开见面时间。

    自上次“赶人”后,她傍晚回去时,谢漼已不在了。

    次数多了,谢璋忍不住问:“娘……您是不是在躲爹?”

    小孩言语直白,毫无遮掩。

    让寻真尴尬了许久。小的都发现了,大的肯定也知道。

    寻真盼着年末,到了约定之期,谢璋便要回去了。

    朝夕相处下来,寻真对谢璋已不像当初那么排斥了,可谢璋在一日,谢漼便总是要来,时刻提醒着她过去的身份,总让她隐隐不安。

    临近年末,谢漼忙碌起来,要接见各地县令,对辖区内的官员进行考核。今年,寻真没与潘竞同去苏州城。

    谢漼一个月没来。

    寻真都放春节假了,谢漼还没来把谢璋接走。

    春节依例“元正前后各三日”休假,元正也就是正月初一,一共放七天。

    放假第一天,午后。

    暖阳融融,寻真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琢磨着谢漼的话。

    谢漼说的年末,该不会要拖到最后一天才来吧?

    “娘。”谢璋端着一盘刚出锅的春饼,放到寻真手边的几上。这是甄凌刚做好的。他听到动静便小跑着去端来,跑腿跑得格外殷勤。

    谢璋整日“娘、娘”地喊,寻真还是没有当娘的实感。

    寻真:“谢谢小恒。”

    谢璋抿唇,腼腆地笑:“这是我该做的。”

    寻真吃着春饼,目光凝在谢璋身上。

    谢璋坐在小竹椅上,双腿并拢,腰背挺直,吃东西也是斯斯文文,小口小口吃,见寻真凝视,即刻放下春饼,问道:“娘,孩儿可有不妥之处?”

    寻真摇摇头,心里嘀咕。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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