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富则安（重生） 第239节(2/2)

    “这些年朝内与边关风波不断，父皇操心朝堂，儿臣替父皇分忧也来不及，岂敢再以些许小事劳烦父亲？”

    当初立这个太子本来就是受朝臣所要挟，如今这帮人又明里暗里的哭穷，皇帝怒气怎生得消？

    “不瞒父皇，儿臣今日之所以失仪，确属出门匆忙，未及准备。从前父皇不曾见过儿臣如此，是因为每次儿臣入宫觐见父皇，都在规定的时日，儿臣来得及提前准备。”

    “放肆！”

    太子拱手：“儿臣所述之言，字字为真，倘有一字不实，甘愿当庭赴死请罪！”

    门下太监便连去了两拨。

    李泉到了殿外，只见内务府的人已经来了，另有几个户部的官员正提着袍子小跑着往这边赶。

    这几年皇帝喜欢留高洪在侧伺候，于是原本被视为御前第一位的李泉让后一步，与高洪轮流当值。

    皇帝听闻：“你的意思是，你日常吃穿用度就是如此？”

    昨日留在乾清宫的正是高洪，于是今日一大早李泉就留在了殿内，乾清宫这边来人传旨，他立刻整整衣襟跨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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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户部官员与内务府的人通通跪下！

    东宫君臣尽皆伏地！

    皇帝满目惊怒，但是与他片刻之后方才抬头：“打点的这笔银子是多少银子？”

    “太子言称东宫的年例年年都不能如实到位，太子还需亲自出钱打点，钦定的年例才能到达东宫。你们来告诉朕，到底是太子说谎，还是确有其事？！”

    皇帝眉心皱起来，沉吟一下又看向他：“每年户部拨给你的年例呢？这些年军需紧张，内务府偶有延迟也不为过。但每年的年例，都会在头一年腊月拨放，你便是拿这部分款项暂且应急，也绰绰有余！”

    太子这才把头抬起了一点：“儿臣何其有幸托生在皇家，若无父皇，更无福气入主东宫。这些年眼看着父皇为江山社稷操碎了心，儿臣心下敬仰不及，又有何理借这莫须有的事端指责父皇？

    李泉不曾理会他，直接越过他走了。

    皇帝垂于身侧的双手已经攥成了拳头，他抬头看一眼门下：“传内务府！”

    “少则两三千两，多则有五六千。也并非全为白银，古董字画，珠宝玉器，但凡值钱物事皆可。”

    高洪皮笑肉不笑说道：“今日皇上在殿内炼丹，哪曾有什么闲暇传你觐见？

    “好一个‘不成文的规矩’！”皇帝拍响身边桌子，“这是在给天下宗室立规矩吗？还是在给朕立规矩！”

    户部与内务府显然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当下脸色突变面面相觑。

    “太子殿下之言是否属实，请内阁冯大学士过来对质便知。”

    此时的殿中炉鼎还在烧着，但林池与盛太医一等人已经摒退，只有太子率领东宫的内监留了下来。

    只有李泉不慌不忙拱手：“东宫与天下各地宗室后裔的年例皆由户部掌管以及发放，内务府只负责衣食住行采办。

    “儿臣入住东宫十一年，从未有哪一年按期拿到年例。头几年皆是在春末拿到手的，也不过拿了八成。后来这些年到了夏季居多，然每次也不过六七成。”

    办事的都是下面的人

    太子磕头：“儿臣自知资质愚钝，但也知万万不能欺君！”

    刚刚拐了个弯，高洪便就带着两个小太监迎面走来。

    太子静默片刻，缓声说道：“儿臣不敢妄加猜测，但儿臣每年账目拮据之时，总归还要匀出一笔银子来疏通打点，这余下的几成才能到手。”

    “你是在指责朕虐待你，指责朕疏忽自己的儿子！”

    “李公公这是去哪儿？”

    “六七成？”皇帝眯起了眼睛，“你是说你身为堂堂太子，身为我天下的储君，还有人敢克扣于你？”

    “在现任户部尚书陆阶上任之前，正是内阁大学士冯绰兼任户部尚书。

    皇帝阴翌地望着前方：“此等之事非内务府胆敢办成，传司礼监的人来，另将户部主事之人也一道传过来！”

    李泉略等了一下，与他们一道入内：“参见皇上。”

    他快速走了两圈，停在殿中央指着太子怒骂：“你不敢？朕看你胆子比天还大！

    “而户部每年发放年例之前，都要经过内阁批复。

    皇帝瞪着他：“你回话！”

    太子道：“昔年儿臣还在封地王府居住之时，每年的年例就要拖欠月之久。

    “皇上有旨，我先去觐见。怎么，你有话说？”

    太监称是。

    皇帝腾地站了起来，举步走到他面前，喷火的目光直直落在他的头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儿臣猜想此事恐怕并非户部独独针对于我，而是天下各地宗室皆为如此，早已成了不成文的规矩。”

    皇帝语音铿锵，可在此时没有任何一人敢承接他的脾气，太子趴伏在地一声不吭。

    高洪回头看了他一眼，也掉头走进了屋中。

    皇帝收回目光，围着太子走了半圈：“过往多年为何不曾听你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