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1)

    叶尤见人来了,吐出一颗果核,放下手中果脯,起身迎接,雀跃,“姐姐,你们来啦。”

    颜寒起来闭上房门,让三人坐下。见叶尤不吃了,拿起一颗青梅干喂到她嘴里:“你继续吃,我叫他们是有正事要说。”

    叶尤从不参与他们之间的事,闻此便继续吃青梅干,“你们说,我不插话。”

    颜寒将樊秽所说尽悉告知三人,三人也将今日所获告诉颜寒。

    结合两边消息,薛情分析:“有小菊和楼中其她受害的姑娘作证,若再加上樊秽的供词。想必稍加调查,便不难查出二皇子养私军之事。”

    养私军,是作为臣或子最为忌讳的。将军手握重兵,尚且为帝王所忌惮,更何况是皇子。

    两相消息一通,这下任凭二皇子如何蹦跶,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考虑后,薛情提议:“我们几人身份不便,由凌将军进宫承禀圣上。不出意外,他会将事情交给凌云去查。到时随便找个由头,将樊秽移交到官府。如此,便算大功告成了。”

    商讨之下,众人一致同意。

    凌云今日拟奏疏,明日一早便亲自送到兴帝面前。

    三人出来主光涧时,全都容光焕发,一洗愁容。

    薛情被路过的孩童弄脏了衣裳,也觉得高兴。而林茉自不必说,她的大事落地,兴致冲冲回群芳楼去点今日送来的酒。

    就剩下薛情和凌云两人。

    她指着回宫方向,脚却没有动作。似询问,更似等待挽留,“我回宫去?”

    凌云嗅到这丝意味,躬身道:“不知我有没有荣幸请慕公子喝个茶,用个饭。”他的手指向自己府上。

    薛情莞尔一笑,回道,“凌将军所请,我这个幕僚自不敢拒绝。”

    二人并肩在人群中,有说有笑。音容融在街边蒸腾的热气,还有孩童玩拨浪鼓的,稚嫩的笑声里。

    早朝

    薛情随凌云来到府上。

    这是她第二次来凌府,上次来还是去寿县前。她还记得,南风还安排了个离凌云最近的院子,可惜没机会来住。

    二人在亭子坐下,旁的人都被南风提前叫走,院子里只剩下两人,难得自在。

    凌云取来新茶和茶具,亲自倒水斟茶。

    他泡茶的功夫并不好。茶叶碎落,几乎是被他胡乱塞进茶杯。腾腾热水四溅,飞至他手背。不过幸好,他皮肤糙厚,不觉得烫。

    薛情见他动作笨拙,明显不擅茶道,却并未伸手帮助,只是撑着脸,细细看他认真思索的神情。

    擅丹青之人,为你画一幅如生画卷,不算难事。不擅茶艺之人,愿为你亲执茶盘,才算难得。

    凌云没发现薛情的注视,脑海正在认真回忆南风教他的步骤。

    “现在该做什么来着……泡茶、静置、出汤……”

    “对,该出汤了。”他似是恍然大悟。

    倒出茶水,他放在薛情面前,她两指捏起茶杯品尝。

    薛情不是个擅品茗的,所谓茶之滋味,全然不懂。她故作高深:“不错,只是赶立春的手艺还有差距。”

    凌云得这不错的评价,已是很开心。

    园中微风轻抚,发丝现出风的形状,扫在薛情侧脸。眼前美景,手中热茶,平静而美好。

    凌云坐下来,也为自己倒上一杯。

    “明日的奏折我亲自去送,二皇子自会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薛情觉得行路至此,也算是对寿县的百姓,还有被他害死的其他人有个交代了。

    “等他下了黄泉,那些被他无辜害死的人,就可以亲自找他报仇了。”

    凌云对她所说感同身受,望着远处:“是。他们得自己亲手报仇。”

    薛情细细品着茶汤,问起凌云今后:“这件事做完,你有什么打算。”

    凌云反而问起:“你还记得我说的那个姑娘吗?”

    那个姑娘不就是自己吗。薛情有些不知所措了,仿佛能猜到他下面要说什么。喝一口茶汤,她掩饰羞涩:“记得。”

    凌云转过头,“我回来只为她,我想娶她。”凌云看着她眼睛,眼眸有数不清的爱意。

    他停顿一下,未得到薛情答案。

    很快,他给薛情找台阶下,补充道:“不过,我们面前重重阻碍,不知她愿不愿意。”

    薛情避开他的眼睛,目光深远,看向别处,“可能会吧。”

    可能会,便是有机会了。

    凌云听到答案,端着茶杯的手颤抖一下,而后低头,嘴角上扬。

    薛情假装镇定,不去想这件事,但脸越来越红,

    假山的流水潺潺,唱和奏响二人并未直言的爱意。

    *

    次日。

    白日第一缕晨光洒落大地,万物初醒,凌云已离府出发。

    城门道路虽已算平坦,但车辙压过石板铺成的街,还是有些颠簸。

    凌云穿着朝服在马车中闭目养神,袖里是昨夜拟好的奏折。

    星宿小院里,薛情也早早起来。她穿好正式的女使服,戴上围帽。踏出院子,小满安排的步辇已经在等她。

    “去御书房。”

    凌云乘车至宫门,而后步行进去。一路都是来早朝的官员,互相照面寒暄的多,像凌云一样独自昂首而走的少。

    行至殿宇内,兴帝还没来,大臣们各自站立。

    其中有的在打探消息,有的在维系发展人脉,而谈论最多的是重国的大事——立太子。

    其中一个叹言:“太子之位空悬,陛下迟迟不肯立大殿下,也不知道陛下到底怎么想的。”

    另一大臣言辞激烈:“陛下无非是想立二殿下为太子。可自古以来,都是立长立贤。断未有长贤尚且在世,还另立他人的规矩!”

    他认为兴帝的想法无异于背祖忘宗,无法理解。

    一旁的人听完,觉得甚是有理,频频点头。一团人,你言我语,讨论如何向兴帝请谏。

    当凌云看到其中一人补旧的布鞋,凌云心中对他们有些敬佩。毕竟敢说真话,是要付出代价的,至少升官发达这一条道路,绝无可能了。

    反观站在最前面的人,都不曾说话。

    严和华依旧严肃,只静静等待。徐首辅等人也并未有波澜。只有王德,他听到对话有所反应,表情明显不悦起来。

    二皇子乃皇后所出,而当今皇后正是他的亲妹妹。他借着皇后得宠之势,向来是不遗余力支持自己的外甥,势必要让他坐上龙椅。

    凌云直立其中,也不曾侧目。他们口中所谓的问题,在今日递上奏折之后都不再会是问题。

    殿中嘈杂安静下来。

    是兴帝来了。他一个手势免了行礼,坐下后便开始听奏。

    早朝一切如常,几个大臣提了提赈灾和边关之事,再没有别的特别的事情。

    此时,方才讨论正盛的那些个人,都蠢蠢欲动。其中一人率先上前,正气道:“启禀陛下,臣有一事要奏。”

    得到兴帝点头,他便大说特说,滔滔不绝。

    先是悉数数来二皇子所犯的荒唐事,然后对大皇子赞不绝口。最后再搬出那套‘祖宗之法不可变’的言论。

    兴帝听着,脸上从高兴到忍耐,最后不悦直挂脸上,挥袖打断道:“你说的事,孤会好好思量的。”

    兴帝言语中满是不耐,没等他辩驳之语出口便退朝,向御书房而行。

    薛情早已在御书房外候着。

    兴帝气冲冲走来,“孤的太子,孤为何还做不了主!”

    旁边公公忙不迭加快脚步跟上,躬着身子在一旁,生怕触了他的龙颜之怒。

    兴帝见薛情在此,先是惊讶,而慌张掩盖了怒气,忙问:“女使为何到此,可是星象有异?”

    她是来助凌云一臂之力的。见着后面赶来的凌云,她便安心了。

    她欠身回复兴帝:“确有异动,特来禀报陛下。”

    兴帝闻言,将她叫进书房,关上门。又叫公公将所有人遣出,唯恐被偷听。

    殿中只剩两人时,他才着急叫薛情详细说来。

    薛情欠身,将早已准备好的措词道出,一步一回转,煞有介事。

    “臣夜观星象,见紫微垣异动,其光微弱,颇有倾颓之势。另荧惑之星诡秘,轩辕十四星光芒外泄。臣体感此象,以术推之,算来近日或有朝中重臣或皇子或心怀异志,恐撼朝政。”

    兴帝皱眉听完,而后满怀期待:“依女使看,如何能化解?要花多少银两。”

    化解,薛情倒是忘了这茬。

    星象不过是凭孙怀海所需,随便找的由头,最后的结论往往才是他的目的。那些所谓化解之法,无非是祭祀供捐。不用想,一定是为了敛财。

    她稍稍靠近兴帝:“回陛下,此兆刚起,还不到化解之时。陛下只需留心防范,或能将其扼于微。”

    但凡是星象占卜这些话,对兴帝都很是受用。

    他手抚下颚,思索道:“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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