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1)

    许岁倾弯起唇角,肯定地回答道,“当然会啊!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去港城看看吗?等我安定下来,你过来找我玩好不好?又或者再过段时间,我也可以回……”

    后面还有些话,她现在也不敢确定。

    但内心却坚信着,过不了多久,季斯晏应该就会把自己忘了的吧。

    er是个乐观派,虽然面临分别还是难免沮丧,但想到能去港城也挺开心。

    两人吃完饭,许岁倾送她上车之前,犹豫了瞬还是请求,“关于我要回去的事情,能不能先不要告诉陆禹?”

    er不明所以,但还是一口答应,“你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吗?”

    许岁倾摇了摇头,实话实说,“不是的,我只是不想给他添麻烦了。”

    她更是不懂,因为听陆禹说起许岁倾,能明显地感觉到他很在意的。

    到底是没再刨根问底,既然岁岁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许岁倾目送er坐上回家的车,时间快到八点,赶到机场再办登机应该刚够。

    她正要对着过来的出租招手,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许岁倾眉头蹙了下,因为这个点会给她打电话的,只有季斯晏。

    但她没接。

    等到上了车,便直接对司机说,“你好,去机场,麻烦开快一些。”

    刚说完,熟悉的铃声又响了。

    她看着窗外匆忙闪过的路灯,夜空下明亮的光线笼罩地面,掏出手机用指尖划过接听。

    那边很安静,只听见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岁岁吃完饭了吗?”

    许岁倾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用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还没。”

    季斯晏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又问,“在dolcesicily吗?”

    他知道,许岁倾很喜欢那家店的甜点,好几次都和同学约在那儿。

    对面轻轻地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挂断电话,季斯晏从唐闻安家的沙发上起身,让车库等着的司机直接开了过去。

    出租从都柏林的繁华街景快速驶离,许岁倾看着路边树叶被秋风吹落,一片片飘洒在地。

    慢慢地,有细小的雨点打到透明车窗玻璃,映入清澈的眸底。

    除了护照和银行卡,还有季斯晏送的小背包,她什么也没带。

    算一算,从刻意地接近到现在,也已经过了快两个多月。

    本来就是虚幻的梦境,也该清醒了。

    许岁倾把电话卡从手机里取出来,再放回到膝盖上的包里,看着前方目的地越来越近。

    这边季斯晏的车开到dolcesicily门口,靠窗的位置没有出现想看见的身影。

    他没再打电话,坐在车里安静地等。

    但雨势越来越大,依稀记得许岁倾好像并没有带伞。

    季斯晏想,那等人出来,自己马上跑过去应该也不迟。

    深邃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门口,每次有人出来,无一不是盛满期待。

    直到店里灯光开始熄灭,才发觉情况似乎不对。

    他拿起手机拨出许岁倾的号码,机械音播报无法接听。

    司机透过后视镜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提醒,“先生,许小姐会不会已经回去了?”

    可车子抵达庄园,他迈着修长的双腿赶到客厅,再到二楼客房,都没有见到许岁倾。

    手机依然是无法接听,心底却猛地升起一股面临失去的恐惧。

    季斯晏闭了闭眼睛,打了个电话让人赶紧去查行踪。

    进了书房,他正要掏出根雪茄点燃,试图缓解莫名地不安和焦虑。

    视线不经意间扫过画板,旁边颜料盘下垫着一张纸。

    走过去打开后,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六个字。

    【谢谢您的可怜。】

    白色画纸上的字迹工整娟秀,季斯晏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出自于谁。

    而这个认知,让他太阳穴开始不受控制地突突狂跳,额角青筋浮现,眉头瞬间紧紧皱起。

    记忆里,刚把许岁倾带到庄园来时,最常用的交流方式便是写字。

    她不会说话,也知道除了特殊人群以外,很少有能看懂手语的。

    但某天偶然兴起学了下,季斯晏倒是觉得挺简单。

    之后两人也会用手语交流,想说的多了,就用手机在对话框里打字。

    她习惯双手捧着,眼眸定在屏幕上,总是很认真的专注样子。

    再后来,许岁倾慢慢地会说一个字,两个字,甚至一段话了。

    她变得没那么爱哭,人越来越开朗,和起初那个有些封闭的女孩很不一样。

    男人捏着纸张的手指用了些力,细薄的边角在指腹间缓缓摩挲而过。

    虽然形状平整,可心却像是被什么刺中,忽然就疼了起来。

    晚上在dolcesicily外面等了阵,直到店铺打烊,才知道许岁倾早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去。

    又或者,她是不是根本就没去过那个地方呢?

    电话打过去也提示无法接听,季斯晏自然而然地开始担心,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但此时书房里留下的纸条印证,似乎她是主动不愿意再和自己联系的。

    深邃眸底暗藏晦涩凉意,季斯晏像是要把这张纸看穿,目光死死地凝视。

    他实在是想不通,许岁倾莫名其妙留下这几个字,然后突然失联,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道手机铃声打破思绪,在静谧而幽深的夜里倏然响起。

    季斯晏拿过来,接电话之前顺便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九点二十四。

    是吩咐下去的手下打来汇报情况的。

    “季先生,查到许小姐手机定位显示在都柏林国际机场,她用护照买了一张回港城的机票,起飞时间就在今晚十点。”

    随着听见的每一个字,季斯晏眉间褶皱不断加深。

    终于得到证实,许岁倾至少人是安全的。

    但那股担忧放下后,转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对不告而别原因的未知,和面临失去的恐惧。

    心底油然而生出的慌乱,让季斯晏罕见地有些站不稳。

    他踉跄着往后退了步,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闭着眼睛深深地呼吸着,平复盈满胸腔的不安情绪。

    许岁倾是什么时候滋生出要走的念头?又是什么时候买的机票?

    季斯晏倒是经常出入书房,但对于那张纸条却是一无所知。

    现在想来,应该是昨晚半夜,又或者是今天早晨,她趁着自己不注意,悄悄放进去的。

    怪不得……

    他脑子里快速掠闪过这几天相处时,许岁倾的一举一动。

    似乎从那天发高烧开始,她就变了。

    很少看自己,不一起吃饭,会找各种理由下意识地逃避交流。

    季斯晏抬手捏了捏眉心,心底涌出某种情愫,逐渐蔓延到四肢。

    就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只是坚定地知道,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立刻赶到机场,阻止许岁倾坐上飞机,再把她带回来。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至少要说清楚。

    她还要继续在都柏林上学,留在这庄园里,陪在自己身边。

    否则总觉得心里像是被挖走一块,空落落的没有灵魂。

    季斯晏抬脚,迈着修长的双腿冲出书房,快步往楼下去。

    走到一半,手机铃声又响了。

    他以为是手下有新的消息,但拿起来看了眼,来电提醒显示唐闻安。

    季斯晏眉心拧着,眸底划过隐隐不悦,还是按下接听。

    那边唐闻安声音一如既往地随性,“你今天去过我那儿吧?怎么没弄多久就走了?”

    下午有台手术,病情挺严重,医院那边也是磨了好久才说服他出山主刀。

    结果一忙就忙到了大晚上,回到家发觉书房里那木雕似乎又动了些。

    季斯晏前些日子找到一台复古钢琴,原本的想法是先搬到庄园旁边小楼,等个合适的机会再送给许岁倾。

    但那天陪她去都柏林的中古花卉市场,偶然见到了可爱的木雕小兔子,又变了主意,想要自己亲手在钢琴上刻下许岁倾的名字。

    他自认学东西很快,虽然以前从没做过这种年少才会有冲动的事,心里还是忍不住多了几分期许。

    害怕破坏复古钢琴的美感,便找了好些差不多材质的木头先试试。

    为了保持神秘和惊喜,思来想去,就让人把东西送到了唐闻安家里。

    而只要自己有时间,就提前过去,坐在他书房地板上学木雕,不停地拿木头练手。

    唐闻安有时候免不了好奇也会进来看看,还说技艺已经差不多了,可以直接雕钢琴。

    可季斯晏却总觉得不够完美。

    在他看来,要送给许岁倾的东西,不能有半点瑕疵。

    前些天都很晚才回庄园,原因也在于此。

    电话这端季斯晏脚步停顿一瞬,没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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