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长天/仙子请听我解释 第1138节(1/1)

    他得到了不能。

    在此格杀李昭渊的概率很大,大到几乎没有失败的可能,但大炎心脏帝安城会毁于一旦,他也很可能会死在紧随而来的天罚之下。

    届时,温忻韫与监天阁主将无人处理。

    而皇相的开战会让如今一片大好的战局瞬间糜烂,宗盟会有时间肃整军备,弘农之北连带着周遭数洲都会被宗盟大举入侵,而孤悬西南的靖江州府也将沦陷。

    更重要的是,

    相府一旦失去皇族的各种原料供给,军械的生产体系将会遭遇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而在这最终的最终,

    无论是谁打赢了这场问鼎之战,这片土地也将十室九空,无力抵御西漠古渊,乃至于那海上未知帝国的入侵。

    因果轮回。

    就如同曾经他与李耀玄那一个个令皇庭崛起,令宗盟束手无策的谋略一般,现在的李昭渊也踩在了大势洪流的鼓点之上!

    许殷鹤默然叹息,然后笑了:

    “你的父亲临终选择那个理想,我自然也愿为其赴死。

    “你的请求,我应了,大炎新皇。”

    “”

    身份被承认,请求被应允。

    可李昭渊望着许殷鹤的眼眸中却并未因此言而有任何欣喜,有的反而只是无尽的失落。

    如果可以,

    他多么希望此刻对方能够杀死他。

    因为这样一来,他就不用再空守着这黑寂的皇座。

    因为这样一来,他便能通过许殷鹤的手毁掉那父皇最初的理想。

    “至死不渝的理想可真令人向往”

    低声呢喃着,李昭渊缓步走到了这位父辈面前,郑重一礼,双手递上了那跳动模具,恭敬的说道:

    “许公,这是温忻韫新生的本体,通过它便能感应到她其他本体所在。”

    “”

    许殷鹤沉默接过,但看着青年那眼中无尽的自毁倾向,想说点什么劝慰这个老友选定的新君,但比起开解他人,他总是沉默,最终也只是低声道:

    “向前看,新的意义总会出现。”

    “”

    静谧陡然降临。

    李昭渊略显讶异的抬眸,看出对方眼中情绪,不自觉轻笑了一声:

    “谢许公提醒。”

    话落,

    就在许殷鹤颔首转身准备默然离去之时,

    李昭渊忽地问道:

    “许元又出京了?”

    许殷鹤顿住脚步,没有回头:

    “嗯,寻了一张地图便独自外出了。”

    李昭渊靠坐回了石台边缘,双手置于腿前互相轻扣,道:

    “他很特殊,不会无故外出,应当又在谋划一些东西。”

    “也许。”

    “如此多事之秋,您居然还愿意放任他这等重要之人外出,真的很令孤惊讶。”

    “他找到了自己想走的路,所以就由他去了。”

    “不是您的,而是他自己?”

    “嗯。”

    “您就这么信任他?”

    “嗯。”

    “”

    李昭渊缓缓闭上了眼眸,过了许久再度睁眼那袭黑衣已然离去。

    盯着那敞开的殿门看了不知多久,

    李昭渊缓缓呼出一口浊气低喃:

    “让许元走自己的路”

    说着,

    他死寂无声的眼眸瞥向了金銮殿中那已然空悬无人的皇座,勾着唇角自嘲道:

    “这便是您与许公最大的区别啊,父皇。”

    一月(上)

    大瀛洲,黑鳞分舵。

    暮色余辉在茶杯里沉淀,月光落入室内在案桌黄纸映出窗棂的形,当最后一抹笔触落下,青年抬起眼眸看向案桌对面那被摇曳的烛火映出曼妙倩影。

    镇西事变中,西泽司长叛变的影响虽被许元一力压下,但却从侧面印证了黑鳞卫被渗透的程度。弘农一别,娄姬押送军情送给元昊后,便一直于天下巡查各洲分舵,严防类似事件发生,但能在大瀛洲见到对方还是有些出乎许元的预料。

    当然,同样意外的还有娄姬。

    她不清楚为何许公会同意许元这等重要之人在这多事之秋独自外出,也不清楚为何仅仅一月不见这小弟似乎又变了很多。

    变得沉默,变得勿近。

    看着许元将案桌上的地图收起,娄姬方才轻声问道:

    “长天,你去弘农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许元看出对方的担心,道:

    “内参应当写的很清楚,预定的计划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娄姬眯了眯眼,再度开口用了陈述的笃定口吻:

    “那就是皇陵那边的事了。”

    许元不觉得能够瞒过这老姐,也便干脆应道:

    “对。”

    “那里发生了什么?”

    娄姬黛眉颦着问道。

    那一日后,禁军封锁直接封锁了皇陵。

    黑鳞卫在禁军中虽安插有细作,但军队执行任务时会变为一个密封的铁皮筒子,即便细作得到情报也难以传出。

    整个天下恐怕都只有皇相与皇相各自的继承者四人知晓其中内情。

    不过在问题出口后,娄姬还是补充道:

    “若是不方便,长天你可不答。”

    距离皇陵被封锁已然过去一旬有余,在此之前她未从许相那里的知晓,便说明此事内里恐不便被外人所知。

    “那日皇帝死了。”

    “”

    虽有准备,但这消息依旧让娄姬瞳孔一缩,也瞬间让她明了为何许相选择隐瞒,不许他们这些家臣知晓此事。

    这是一个强人政治到了骨子里的时代。

    就如同皇族重臣心底对许殷鹤那无比的忌惮一般,许家家臣同样对这位大炎帝君保持着极高的敬畏。

    李耀玄一死,隐患一除,难免会有许家家臣起不臣之心,然后联合起来由下自上的裹挟许相的决策。

    明悟这点,娄姬下意识看向了许元。

    她觉得,

    这个道理她这小弟应当也懂。

    但她对上的却是一双淡然静默,看不出任何情绪的黑瞳。

    烛火在灰墙摇映出青年的影。

    许元从案后起身弯眸轻语:

    “这么看我作甚?”

    “”

    娄姬下意识侧开了眼眸,因为她觉得眼前的他有些陌生,但在数息之后,还是轻叹着开口嗔道:

    “算了所以你这小子在此刻外出究竟想做什么?”

    “为我想要的未来做准备。”

    “和你在那地图上所标记的图案有关?”

    “嗯。”

    “那是什么?”

    “未来的必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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