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1)

    “但事实上,他也可以去臆想,因为你的在意,所以你会下很多功夫,甚至雇人去殴打他。”

    说到这里,祝延心里的胆怯小了很多,他说着笑起来:“但他受到伤害前,不能惩罚你,就像预设的事情发生前,你也不能直接定罪于他。”

    祝延的目光很亮,明明很胆小,是个单细胞生物,说什么做什么都和傻子没什么区别,可在某些时候又格外的执拗。

    梁樾冷哼一声:“净说歪理。”

    祝延知道,这是他在退步。

    “歪理只是人们对无法辩驳事物的总称,不一定都是错的。”

    “算了。”梁樾最后只说:“不过你说错了,我不在意你。”

    祝延眼睛还是亮晶晶的,展现出娇妻的优良品德:“没关系,我不信的哦。”

    “你肯定会舍不得我的,梁樾。”

    “对吗?”

    祝延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就后悔了, 他们是假情侣,和真情侣不一样。

    这样的对话,不该出现在现在。

    祝延在思考怎么补充说明。

    梁樾想, 天方夜谭,他看着祝延,祝延脑袋缺了一块, 很丑, 身上估计也全是伤痕,他知道,祝延白天犯困, 是因为晚上总是被痛醒。

    祝延是个不能忍痛的人, 他总是天真,孩子气, 无比勇敢又无比懦弱。

    他轻轻勾唇笑了,不是冷笑, 也不是长久以来的面具, 他笑的像是一个普通人, 一个被爱人逗笑的普通人。

    梁樾久违的想起来, 他当年对祝延动心,也是因为祝延的这份执拗。

    他原谅祝延的过界, 原谅祝延的天真和孩子气, 原谅祝延的一切。

    梁樾顺从本心:“嗯。”

    刚说完, 他又像是烫嘴一般, 皱眉道:“到底是我处理事情还是你处理事情?别要求这么高, 出去玩去。”

    “哦。”

    祝延走出门,最后也没问嗯的意思,仿若劫后逃生。

    车祸后面的事情, 梁樾拜托余早出面,把祝延的意思带到。

    祝家那边的意思是做绝点,他们的思考和梁樾的思考一样,醉驾和在校园里超速,不管哪一样,都能让他们想到如果在郊外,祝延可能会就此丧生。

    梁樾没出面,他和祝家暂时还不是能见面的时候。

    祝延的性格很简单,余早才开口,祝家就知道是谁的意思。

    周若水想了半晌,退步道:“行,就按长命说的来。”

    “但是,”她看向余早:“长命明天会不会回家?”

    祝延没表示过要回家,那就是不回家,余早顶着压力,小心翼翼的回复这位伯母:“祝延……应该不会回来。”

    祝岬老父亲在旁边快要蹦到天上去,周若水把人拉住,拿出自己做的月饼:“那你把这个带给他。”

    “反正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年,意思意思得了。”

    余早拿住月饼:“我会告诉他的。”

    他去拿月饼,却没拿动,周若水是书法家,力气很大,余早没想到周若水会不松手,茫然之间居然没拿走。

    等意识到是周若水故意的,余早也没这个胆子去拿月饼。

    “怎么了吗?伯母。”

    周若水温柔的说:“我多做了一点,够三个人吃的,最上面那层是你的,下面的给长命送过去吧。”

    余早:“伯母,这是什么意思……?”余早身上的冷汗直冒,在周若水面前装傻。

    “嗯……你也和余早吵架了,他不会去你那儿的。我还不了解你们吗?一个做事一个背黑锅。”

    周若水平静的,又往湖面上抛了一颗雷:“高中长命那些不见的时间里,也没和你在一起吧?”

    余早被这一连串的话砸到无法开口:“这……嗯……不是……”

    不只是余早,就连祝岬也开始在周若水身边蹦蹦跳跳,左边半张脸写着我草,右边半张脸写着我那傻逼儿子背着我干了啥好事。

    周若水压住祝岬,又说:“我没有炸你的意思,也没有为难你的意思。”

    “我不知道高中的那个人和现在的人是不是同一个,是不是同一个也没有关系。”周若水不管儿子的私生活,三两句话说清楚重点:“有发展的意思就把姑娘家带回家来我看看。”

    “都谈恋爱的人了,还是不着调,至于他之前说的要退学的事情,告诉他,没可能。”

    “就算他结婚了娶个吞金兽回来,我和他爸都能养的起,没必要去受这些苦。”

    周若水看着温和,但说出来的每句话,都不容置疑,带有隐晦的强势。

    余早在周若水期待的目光中,缓缓点头。

    周若水也就对祝延脾气好。

    说完这些话,周若水就走了,余早站在原地,好半天没动静。

    等梁樾从旁边出来,就看见余早这鬼样。

    他把最上面那盒月饼拿出来给余早,剩下的接过来。

    余早机械性的和梁樾有来有回,结束了才缓过神,抬脚发现已经抽筋了。

    他又不是祝延,梁樾才不会管他。梁樾拿好东西就准备离开,余早喊住他。

    “梁总,你听见了吧。”余早喉咙很干,说出来的话带有一股干涩味,嘶哑难听。

    余早鼓起勇气说:“你还是放过祝延吧,你们没有未来的。”

    几十年前,同性恋被认为是一种病,到了现在,有的国家放开了同性结婚,但在国内,依旧没有同性恋结婚的法律。

    梁樾家里的人不会同意他喜欢男生,而祝延这样的家庭,他们对祝延无比爱护,退学这件事都不允许,更不用说是和男人在一起。

    他们不会愿意孩子走上这样痛苦的路。

    梁樾没回答,径直离开了余早的视线。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些?

    ……

    梁樾回家的时候,祝延正在家里找能出门的衣服。

    他看了消息,梁樾说,司机私下解决的钱全部捐给了学校,定向捐给了学校管理流浪猫的组织,用于流浪猫的日常生活以及生病和绝育的费用。

    梁樾的消息没发多久,学校里管流浪猫的学姐就发消息感谢祝延,顺便问祝延有没有时间,可以去学校为流浪猫安置过冬的房屋。

    是志愿活动,有志愿时长和二课分。

    学姐问祝延愿不愿意参与活动,也是想到能把赔偿捐给流浪猫的人,本身应该很喜欢猫,或者是个善良的人。

    如果喜欢猫,邀请祝延参加活动,祝延会很高兴,就算祝延不喜欢猫只是善良,也没关系,毕竟只是邀请。

    然而,学姐的两个想法都错了,祝延是喜欢猫,但他只喜欢猫的某些特征,比如可爱,漂亮。但要是猫猫脏了或者是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祝延恨不得跑出几百里地。

    至于善良,祝延自认为本人毫无善良可言。

    不过他还是答应了。

    祝延转念一想,他完全可以使唤梁樾去做啊,到时候他就站在旁边看,顺便拍几张照片。

    岂不是美滋滋?

    背着梁樾安排好梁樾的去处,祝延高兴的摸自己脑袋,被痛的轻呼一声。

    祝延痛的又想抱头,他手虚放在脑袋上,关键时刻有了脑子,没挨上去,还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出去?

    出去的话,不会被人当成傻逼或者是丑逼吗?

    两个选项祝延都不能接受,他一世英名,怎么能毁于一旦?

    祝延立马去没收拾的两个大箱子里找有没有合适的帽子,怎么着也得把自己光滑的后脑勺给遮住吧!

    他不会收拾,找东西的能力也可见一斑,总之,梁樾回家的时候,就看见祝延整个人靠在行李箱上,衣服都乱糟糟的放在沙发上或者搭在行李箱上。

    祝延已经累的不行了,大喘气,就算如此,他脑袋上还有个帽子。

    梁樾看着眼前的残局,毒舌的属性又冒出来了,问祝延:“家里遭贼了?”

    祝延太累了,连招呼梁樾的力气都没了,从衣服窝里伸出一只手摆了摆。

    梁樾走向前去,在夹缝中把祝延脑袋上的帽子拿下来,然后看见了……祝延戴着的又一个帽子。

    搞行为艺术吗?梁樾深觉自己和年轻人实在是有壁,不懂祝延要干什么。

    祝延头也没抬,闭眼休息,梁樾没得到回应,犹豫的看向手里的针织帽,又看向宛如一滩死狗的祝延。

    梁樾慢慢的把手上的针织帽又盖回到祝延的脸上,决定不破坏当事人的行为艺术。

    当事人表示这行为特不好,因为梁樾盖的太好了,直接把他的脸都捂住了,祝延没呼吸孔了,呼吸不上来。

    祝延一把把帽子拿下来,疑惑的看向梁樾:“怎么,看我不爽想暗杀我?”

    其实真的没有这个想法甚至今天还没开始捉弄祝延的梁樾:“……”

    “不是。”

    祝延用呵呵两声表示了自己的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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