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1/1)

    他再一次开口,声音低哑:“阿缠喜欢我吗?”

    “我的喜欢可是很珍贵的,需要用很多很多的喜欢来交换。”

    白休命露出一抹笑:“好,我给阿缠很多很多的喜欢。”

    “那我也喜欢你。”

    漫天灯火下,两道交叠的人影久久没有分开。

    皇宫内,图腾显现的那一瞬间,明王抬头往上看了一眼,随后一脸无语地移开目光,将杯中酒饮尽。

    “今天不是秦横当值吗?白休命那小子怎么没来参加宫宴?”皇帝问明王。

    “他和人家姑娘约好,去灯会玩了。”

    去灯会玩这种句子竟然会出现在白休命身上,皇帝一时还有些接受不良。

    就像年前白休命来宫中讨赏一样让人惊悚。

    “究竟是哪家姑娘,能让他变成这般模样?”皇帝实在好奇得不行。

    他还以为,白休命被养成那般冷肃的性子,会与明王一样,不为任何人动心。

    明王目光幽邃,转头看着城门的方向:“能让他动心的,自然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

    能让明王这样评价,皇帝越发的好奇:“有多不寻常?”

    “陛下且看着就是。”明王收回视线,慢悠悠地说,“日后有这小子的苦头吃,到时候陛下可以尽情的嘲笑他。”

    城楼上,阿缠懒洋洋地依偎在白休命怀中。

    “在想什么?”白休命问。

    “我在想,去年的今天,我是在镇狱度过的……”

    去年为了脱罪,她费尽口舌,今年好像也没有比去年好多少。

    她抬手轻轻碰了碰唇瓣,感觉已经肿了。他的动作并不粗野,但他实在有些贪婪,阿缠很难招架。

    白休命的眸中闪过幽光,他们的初遇着实算不上美好,那个时候,她浑身都写满了违和。

    他垂眸看着阿缠,从他的角度,能够看到她小巧精致的耳垂,隐藏在雪白兔毛中纤细脆弱的脖颈,以及她仰头看他时,只装了他身影的晶亮的眸子。

    她一点都没有变,变的那个人是他。

    白休命握着她的手,拇指在她细嫩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问:“想我怎么补偿你?”

    “不如……我们去旧地重游吧。”

    白休命笑了:“想进镇狱?是想旧地重游,还是想见什么人?”

    阿缠眨眨眼:“先重游,再顺路去见见人,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太行。”

    阿缠立刻将手从他手中挣脱,还拍了他一下表示不满,气哼哼地问:“你觉得哪里不行?”

    “带人犯以外的人进镇狱可是大忌,一旦你不怀好意该如何是好?”

    “那你通融一下?”

    “怎么通融?”白休命在她耳边低声说,“不如你教教本官?”

    他的气息喷在她颈侧,阿缠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哝:“不教,都被你亲肿了。”

    “哪儿肿了,我看看?”

    阿缠偏过头,才不让他看,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白休命眉眼中都是笑,他说:“既然不给看,那就算了,本官也不喜欢强人所难。”

    阿缠立刻抓住他的手。

    白休命挑起眉:“嗯?”

    “先欠着。”

    “欠两次。”

    阿缠眼睛瞪大,不满道:“你怎么还能坐地起价呢?”

    “会收受贿赂的,能是什么好官?”白休命的自我认识非常清晰。

    阿缠磨磨牙:“两次就两次。”

    白休命凑过去,在她唇上啄了啄。

    两人从城楼上下来时,远处依旧灯火通明。

    阿缠手中依旧提着她的双鱼灯,跟白休命往明镜司走去。

    今夜的明镜司很安静,镇狱中也是一样。

    这里不见天日,进来的人根本不知道今夕何夕。

    薛氏枯坐在牢房中,整个人憔悴枯槁,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

    尽管他们说因为晋阳侯捐出大笔银钱为她赎罪,她只被判了一年监禁。

    可她心中还是怀疑,一年之后,自己真的能够活着走出镇狱吗?

    每一天,薛氏都在惊恐与怀疑中度过。

    她觉得季婵不会放过自己,她害死了自己的弟弟,自己的一双儿女,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

    侯爷救不了她,没有人能救她。

    就在这样的惊恐中,她终于等来了阿缠。

    曾经那个可以任她揉扁捏圆,掌控生死的季婵,此刻就站在牢门外,看着她。

    “你来干什么?”薛氏看着阿缠,声音发抖。

    阿缠缓缓俯下身,将手中的灯笼在薛氏眼前晃了晃:“薛夫人,今日已经是正月十五了,是晋阳侯的生辰,你还记得去年的今天吗?”

    你家门口站着一只鬼……

    薛氏当然记得,去年的今天,季婵像丧家之犬一样守在门外,还是自己让下人放她了进府,不是可怜她,而是为了让她看清楚,她在侯爷眼中,什么都不是。

    然后……

    薛氏的手死死攥紧,就是那一天,本该死掉的季婵活了下来。

    阿缠蹲在牢房外,一手托腮,看着薛氏不断变换的表情。

    她的声音自昏暗的牢房外响起:“上元夜,阖家团圆的日子,你们一家人团团圆圆,你却指使你弟弟去杀我。”

    “我没有。”薛氏生怕这是阿缠在故意套话,根本不承认自己做过的事。

    “不承认就算了,反正……薛明堂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与他的仇怨就已经了结了。”

    薛氏僵住,死死盯着阿缠,一字一句地说:“他死在你面前?”

    “啊,我没有告诉你吗?”阿缠故作惊讶,“他死的时候,我就在他几步之外看着。”

    说着,她凑到薛氏附近,悄声对她说:“他手中的求救响箭,差一点就放出去了。”

    “是你,是你害死了明堂!”薛氏抓着牢门,嘶声尖叫。

    阿缠欣赏着她癫狂的模样,微笑着继续说:“还有薛昭,你应该很好奇,为什么那么巧,那头虎妖偏偏盯上了他吧?”

    “我当时给的解释是什么来着?”阿缠想了一会儿,“对了,是虎妖看上了薛昭的箭术,想要将他变成伥鬼,他抵死不从,是这个吧?想出这个借口的时候,我可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薛氏呼哧呼哧地大口喘着气,她看阿缠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将她撕了一样。

    可惜,她做不到。

    “你害死了我的昭儿。”

    “如果不是他自己找死,还牵连到我身上,他怎么会死呢?说起来,他和薛明堂可真像,无能,还喜欢送死。”

    然而此时的薛氏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只知道,季婵亲口承认害死了她弟弟和她的儿子。

    还有滢滢,和她为出世的孩儿,都是季婵!

    阿缠和薛氏说话的时候,白休命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后,他安静地站在那,神色莫测。

    薛氏看到白休命,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她指着阿缠:“你听到了吗,是她,她承认了,是她害死了我弟弟和我儿子!”

    阿缠连头都没回,她看着薛氏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激动慢慢变成绝望。

    薛氏瞪着白休命,大声质问他:“你明明听到了,为什么不把她抓起来,你是不是要包庇她!”

    白休命没有给她丝毫回应。

    “薛夫人这么激动干什么,因为刀子捅在自己身上,知道疼了吗?”阿缠慢悠悠地打断了薛氏,“我被害的时候,所有人都能猜到凶手是谁,但是没有证据,所以你就还是高高在上的侯夫人。反过来也是一样的,你说我害死他们,你有证据吗?”

    “你亲口承认的。”

    “我只是承认了我见过他们死亡的现场,这能代表什么呢?”

    阿缠转过头,声音又娇又软:“白大人,你会因为我说了这些话,就把我抓起来吗?”

    白休命垂眸,眼中满是纵容:“证据不足,你的话不足取信。”

    薛氏看着这两人在她面前勾勾缠缠的模样,气得要发疯,她拼命晃动着牢门,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她反复地念叨着:“你们不得好死,你们不得好死!!”

    看刺激得差不多了,阿缠忽然抬高声音:“从你害死我娘的那天开始,你就应该想到今日啊。”

    “我没有!”薛氏毫不犹豫地否认,“我没有害死林氏。”

    阿缠微蹙起眉,薛氏看起来没有说谎。

    不过她并未就此罢休,而是一脸怒意道:“你还想骗我,为了侯夫人的位置,你们两个合谋害死我娘,你们以为能瞒得过我的眼睛吗?”

    薛氏心中的那股气尚未散去,根本无法理智的思考,她只觉阿缠面目可憎,害死她的亲人还敢污蔑她,愤怒地辩驳道:“我根本不知道林氏会死,我与侯爷真心相爱,他早就说过,什么都能给我,唯独不能给我妻子的位置,我怎么舍得让他为难!”

    “所以我娘是晋阳侯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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