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1/1)
这真的不是我的成见,而是以我对师欲的了解,有能力直接团灭修真家族的魔修全都在他的重点观测名单上,轻易是出不了两节山的结界的。
更不会因为战斗直接崩断自己的武器,也不会没有能力抹除自己留下的魔气。
并且如果真的是他们做的,以魔修的性格更有可能直接在现场留下自己的大名,更有甚者得让别人看清了自己的样貌后才会满意离去。
这种遮遮掩掩藏头露尾的样子实在不像是那些嚣张的魔修所为。
所以除了魔修还能是谁干的呢?
可真难猜。
到底是哪个正道修士又皮痒了?
全是疑点, 尽是破绽。
我叹了口气,将这些卷宗仔细地看完了,然后就随手丢在了一边。
里面所有针对凶手的指向性线索就没有一个不是障眼法的。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对这些在甩锅这个方向上刻苦钻研的修士说些什么好。
你说他们马虎吧, 他们倒还是从灵气到伤口到战场痕迹都进行了伪装。
但你要说他们谨慎吧, 每一个伪装还都能留下破绽。
且不说别的, 就单单是这一条【伤口为斧制兵器造成】以及后面紧跟着的一行小字批注【疑似嫁祸】就能窥见一二了。
斧头。
看上去十分合理, 是魔修的常见兵器。
但是谁家拿斧头做兵器, 结果使的却是剑法啊?!
他用剑法为了什么?
为了给自己增加战斗难度,体验生死之间的刺激吗?
还是他平生非常倒霉, 这辈子就没有接触过一个适合自己兵器的战斗法术?
那对吗?
咱就是说你既然打算嫁祸给另一种兵器,是不是多多少少得用一下人家兵器的使用方法呢?
演戏尚且还做全套,这甩的要命的锅他竟然也不仔细一点。
我叹了口气, 其实从这些卷宗上对尸体的影像来看,行凶者也不是没有注意自己武器的使用方法。
从那些明显年轻的修士或者是那些不在家族核心的外围人士身上, 我还是能看出来他有在用斧头的使用技巧。
但等到了与一个家族的顶梁柱作战的时候, 显然他用的就是剑法了。
因为那具尸体上有许多刺击伤口。
如果他手中拿的是剑,那么就会在尸体上形成明显的贯穿伤, 可现在他拿的是斧头,武器独特的形状就导致了他伸手将斧头刺出的时候,刃口会在上形成一面锋锐一面顿挫的伤痕。
这显然就是他没能像之前那样通过实力碾压这个修士了, 哪怕是他占了上风最后成功杀了人,但焦灼的战斗情况让他显然无法兼顾陌生的武器使用技巧了。
生死关头的本能让他使出了自己最擅长的。
啧。
怎么偏偏就是剑呢?
剑作为修真界的热门武器, 就算没有一半的修士使用, 那也得有三分之一了。
就连我曾经也是有过两把剑的使用记录。
所以想从武器的独特性上来锁定凶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我在脑子里翻翻找找, 在有能力击杀这一个家族的修士修为等级划了一道线,排出了大半的修士,但剩下的、仍符合条件的修士照样数不胜数。
因为这个小家族的修为属实不高, 哪怕是家族的顶梁柱也只是化神初期而已。
不过……
那人身上层层叠叠的伤口让我陷入了沉思。
能和化神期打斗胶着至此,修为应当也不至于是合道及以上。
那又能排除一小部分人了。
但依旧剩下的不少。
所以我才说整个卷宗总结下来全都是无效的线索,也就是说从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件事情一无所获。
挑衅。
赤裸裸的挑衅。
嗯……
当出现了这种宗门内弟子们束手无策的情况,作为掌门的我应该做些什么呢?
理论上,我应该让修为更高经验更丰富的长老去解决此事。
但是现在我又很闲,恰巧也起了兴致。
当然,对我来说让我亲自去调查这件事情的最根本原因,其实是我要拒绝那种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打了老的来了更老的的基本修真界套路。
我要直接空降。
实力才是碾压阴谋的最好手段,远胜谨慎的态度、变态的智慧。
我是不可能承认我就是想抓住罪魁祸首出气的。
我做的每一件事可都是为了修真界的和平发展,无论是打黄扫●还是缉拿真凶,甚至是配合天道表演,桩桩件件没有一件是出自私心!
论大公无私还有谁能及我?
我将这几件事情的地点熟记在心,划开空间便挨个探查过去。
修真家族的坐落地向来是山清水秀藏风聚气之所,稍有些实力和财产的家族甚至能将自己的族地放在灵脉附近,以享受更好的休闲资源,完成家族实力的正反馈。
虽然我刚才说家族的顶梁柱才只是化神修为,但其实放眼在外化神已经不低了。
毕竟这个世界修士的平均水平并不怎么样,能突破金丹甚至都能称得上一句前辈了。
多的是卡在练气期和筑基期的修士。
这么一想我门派弟子直到元婴期都还是弟子倒还真的有些奢侈了。
要不怎么说我是天下第一,我的门派也是天下第一门派呢?
那都是我辛苦耕耘的结果啊!
我站在佘氏家族的门口,原本巍峨的大门现在已经被当中斩断坍塌在地上,上面挂着的繁复花灯更是已经破烂的看不出样子了。
不过现在已经闻不到一点血腥气了,倒是有淡淡的花香。
整个地区都被结界所笼罩着,结界波动之间我门派的专属印记若隐若现。
没错,我的弟子们以非常嚣张的姿态在别人家族的废墟上面不止建了结界,还贴了封条。
完完全全杜绝了一系列怀揣着“一鲸落,万物生”想法的清道夫修士。
虽然他们家族族地惨遭灭门,但也不是说就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卷宗上写明了他们家中还有外出历练的子弟呢。
等到抓住了最后的凶手,他们家中遗留下的财产当然毋庸置疑是那些幸运的、没在家中的孩子的。
而不是这些守在门口试图分一杯羹的游手好闲人士。
我掠过了神识覆盖之处那些隐藏在暗处时刻关注着废墟的小修士,光明正大地抬脚走了过去,甚至能听到他们的吸气声,以及神识传音之间的交流。
【他为什么能进去?这结界怎么不放电了?】
【坏了吧?毕竟这结界也支了三个来月了,说不定本来就不是那种长效的结界。】
【那我们也去,说不准还能捡到什么宝贝呢?】
【你先去看看,我在这里给你望风。】
【你怎么不去?我更擅长望风!】
他们神识中吵闹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我相信他们最后更有可能是一起来试探结界,然后一起被结界的防御姿态轰飞出去。
结界之内的建筑倒是比大门看上去要好得多,是那种稍微修补打扫一下就能重新入住的程度。
不过应该没有人会将这里买下来了,毕竟这差不多每一片墙上都粘满了修士的血。
这可是修真界,鬼魂怨念可不是小说故事,而是一种普遍现象。
现在这里除了已经被安葬的尸骨,所有的一切还维持着他们遭受到袭击之后的情景,那些打碎的花瓶,砍成两半的石椅仍能让人窥见当时战斗的激烈。
可见那个修士真的修为并不高。
就如同卷宗里说的,伴随着那些墙上干涸的血迹,仍有淡淡的魔气萦绕在其上。
我伸手摸了一把,那魔气便如同被搅散的烟雾一般,先散了,又缓缓聚集了起来。
一种经典的模型制造方法,动手的人甚至都懒得找些偏门罕见的。
可真是嚣张啊。
啧。
我走在残破的回廊上,神识早已将整个家族的建筑细节、藏匿的空间都展现给我。
很奇怪。
我又一次确认了卷宗上所写的内容,整个家族值钱的东西根本没有被拿走,无论是宝库还是藏经阁,里面的东西都好好的放在它们应该在的位置上。
不求财。
也不像是仇杀。
不仅仅是动手的人没有虐杀的行为,从整个战斗的时间上来看显然也没有那种内心剖白的时间,更重要的是这些惨遭灭门的家族之间天南海北的也没有共通性。
更麻烦了。
我思索着。
这种激情冲动随机的案子最难破了。
我完全想不到他到底为什么动手,就连花市修真界最常见的灭门原因——抢夺炉鼎都不是。
因为这些家族根本就没有圈养炉鼎。
我心中思绪万千,倒是也升起一丝感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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