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心理师 第7节(2/2)

    宝鸳:“自然是半年前,太医们都知道。”

    一直在屋子里候着的宝鸳这时款步而出,手中牵着一条极细的金线,对着众人轻轻一福,“请问是哪位大夫诊断?”

    宝鸳立刻答:“是了!”

    几个太医连忙应声答“是”。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柏灵身上——怪不得这姑娘在御前请求,要在申时后再来!

    “我看你们说的这些话才荒唐,”宝鸳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她插着腰站在最前面,“你们是男人,当然不能进娘娘的里屋,可这位就是个小姑娘,还能荒唐出花儿来?”

    一旁袁振立时绷着脸咳嗽了一声,宝鸳略作收敛,可她看起来似乎并不买袁公公的帐,而是带着几分戏谑向袁振那边抛去了话头,“袁公公,您是这宫里的老人了,不如您来拿个主意?”

    宝鸳抬头直望着王太医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重复道,“王太医没听清楚么,我家娘娘请柏灵姑娘一个人进去说话。”

    柏灵又问,“娘娘是否会觉得脑子比从前慢,记性也差了,偶尔会有紧张不安的情绪。即便是过去极喜欢、极喜欢做的事,如今想起,也提不起丝毫兴趣?”

    此话一出,柏灵和柏奕都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如此,柏灵便进一步问,可否将她刚才的话全部转述给娘娘,以作确认。

    王济悬知道袁振记恨着早上的事,讪讪地望向秦康,秦老爷子明白王济悬的意思,低声发话道,“那么,是现在请柏奕、柏灵两人去为娘娘号脉,还是要再等等?”

    宝鸳并不退让,“不见外人是娘娘一向的规矩,也不好说破就破了的,姑娘还是先问吧,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我再进屋就是了。”

    “这……这成何体统!这女子师承不明,怎好这样冒失,让她一个人进屋去!”

    随着柏奕在桌前坐定,柏灵已经走到了外屋与里屋相隔的那道幕帘之前,这是一道极厚重的红毯,足以将里屋的一切动静掩盖。

    屈修脸色微愠,“慢!”

    太医们此时也已经差不多都进来了,王济悬看了看四周,低声问道,“请问公公,皇上……什么时候到?”

    屈修全程阴沉着脸,但屋子里的气味倒很快散去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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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宝鸳款步走出,嗓音清脆地对柏灵道,“姑娘,我家娘娘有请。”

    柏灵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麻烦也请进屋,再确认一次吧。”

    袁振这时才转眸看向太医们,正色道,“皇上这会儿还在勤政殿见申将军,一时半会儿过不来。他老人家披星戴月,我们也得实心用事,病肝脑涂地才好。现在皇上一时半会儿过不来,但洒家就是万岁爷的眼睛。这儿的一举一动,我都替主子看着。都谨言慎行着点儿!”

    见侍女态度坚决,柏灵也便暂时作罢。她对宝鸳询问了许多细节,譬如娘娘近来是否有昼重夜轻之感,是否早晨醒来情绪特别低落,而到了下午、夜间,这些感受又会出现些微好转,云云。

    这些问题让在座之人都有些意外,她说的这些症状……似乎有些过于细致了,没有哪家大夫在连病人都没见着的时候就问这些。

    见柏灵如此年轻,宝鸳到底还是怔了片刻,她拿着金线的手垂了下来,“有什么问题还是也先问我吧,娘娘的情况我熟。”

    屈修轻咳了一声,这才道,“本官乃大周光禄寺少卿屈修,也是贵妃唯一的兄长。”

    柏灵歪头,“最好还是能让我当面见一见娘娘。”

    “请娘娘收回成命!在外我们这些老臣还能帮忙盯梢,若是让她一个人觐见,万一说了什么荒唐的话——”

    屈修正要发作,袁振的一只手已经搭了过来,“且等着看吧,不急这一时半刻。”

    但宝鸳越听,眸子越亮,她不时点头,说一两声“对,对……是这样”。

    承乾宫的领头太监原还想再等等屈修的意思,见袁振此时已没了好脸色,这才忙招呼着周围的几个人把外屋的香炉挪去了院子里,几个侍女将窗推开——却也不敢完全支起,只是留了条约莫三拳那么宽的缝隙。

    袁振命人拿来了笔墨纸砚,铺在在外屋的小圆桌上,供柏灵、柏奕使用,他自己则从怀中取出了一本随身携带的纸册,亦取来了一支笔,在一旁站定,而后幽声道,“那么,请吧。”

    这声音虽轻,却叫人后颈一凉。就连袁振也不由得多看了柏奕一眼——这小伙子厉害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王太医先是一惊,“什么?”

    “娘娘说是的,她每日醒来都觉得昏沉,也不爱动,过了午后才勉强能吃些东西,有时在床上躺得累了,只在傍晚时才下来走走——也只有这时候才有心出门。”

    柏灵抬起眼,“请问娘娘有这些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柏灵侧目,对柏奕轻声道,“我问,你记录。”

    柏奕这才看向先前一直站在角落里的屈修,轻声问道,“这位又是?”

    宝鸳没有多说什么,提着裙摆就去了里间,出来时脸上带着些惊讶的笑意。

    “是了,若非情急,从来也没有进后妃里屋的道理!”

    柏灵摇头,“半年前娘娘是在产后持续失眠,才想到要找太医瞧瞧的吧。真正每日郁郁寡欢、觉得周遭了无生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否请姐姐帮我再问一问。”

    这种人,柏奕从前在医院是见得多了,无非是身上挂着一官半职,平日里颐指气使惯了,才张口就是这副口吻。可光禄寺少卿也就是个从五品,和柏世钧的太医院医士一个品级,这到底有什么好得意的?

    王济悬与周遭之人面面相觑,众人都一脸的震惊,紧接着就炸成了一锅粥。

    “我,”柏灵上前一步,“但不切脉,我要向娘娘面询一些问题。”

    “好。”宝鸳再入里间,出来时,又肯定地答道,“娘娘说,若不提这一句,她倒是没想起这一茬事情来。往日里最爱缝制舞衣,如今是半点做这些事情的力气也没有了,也不想看。”

    “失礼,”柏奕冷声道,“不过无关人等还是先去院子里等候吧,人太多只怕扰了娘娘的清休。”

    与贵妃的第一次会面

    “洒家可不知道。”袁振望着别处,似笑非笑地慢声答道,“从来也没听说,哪家大夫诊治,还非得皇上亲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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