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1)

    “啧啧啧,真可怜。”

    月见里无月又噎住了,这次是椰果。

    “你真讨厌。”他给予了差评。

    “谢谢夸奖。”伏黑甚尔满意接受。

    “哦对了,”似乎想起了什么,伏黑甚尔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布包,随意的抛给月见里无月,“介于你一直在斤斤计较,喏。”

    “什么啊?”

    “白吃白喝的补偿。”

    月见里无月抬手抓住,掌心处爬上湿滑黏腻的古怪触感,他摊开手,差点被从布包里挤压出的血腥味熏到。

    能不能不要在犯罪现场随便撕块受害者身上的布当礼物包装啊,你扯卷厕纸裹裹都比这个强吧!

    他瞠目结舌地盯着伏黑甚尔,确认对方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后在心里嘀咕。

    这人到底怎么有老婆的?

    他抖开满是血的布包,一对硕大的的月牙状耳饰滚了出来。

    它的底基是银,上面镶满了以黄为主色调的各色宝石,由深至浅明晃晃亮堂堂,掂动时宝石的光晕铺满了手,上面残留的血迹也蹭满了掌纹。

    单看造型,这的确很称月见里无月,但月见里无月觉得自己没那个福气把它别上耳朵。

    他拒绝猜想这玩意是怎么被伏黑甚尔从它的原主人身上带过来的。

    “送我首饰几个意思啊?”月见里无月大翻白眼,“别想污染我们纯粹的父子关系哈。”

    “你想多了,就是顺手。”

    “我当然知道,但我更希望知道这到底是哪来的。”

    “你最好不是在横滨随便找个冤大头。”他啧道,顺便把手上的血抹到伏黑甚尔衣服上,“这可是仅存的净土,要知道想找一个咒术界不怎么感兴趣的地方可是很难的。”

    毕竟自视甚高的咒术界眼中,异能者虽然拥有与自己完全不同的力量体系,但与普通人相比也不过是从需要保护的猴子晋升成了未开化的野蛮人。这份与生俱来的清高无疑惹恼了不少异能者,使得彼此的交流愈发不顺。再加上作为异能者快乐老家的横滨本身牵扯甚多错落复杂的势力,怕麻烦的老古董更是不想涉足。

    有时候真要好好感谢咒术界的傲慢。

    横滨真完美,要是没有太宰治就好了。

    “你放心好了,”可能是看月见里无月突然一副炸毛模样,伏黑甚尔总算开金口解释,“我有分寸的。”

    “最好是。”

    月见里无月吸光奶茶,撕开塑料封膜用吸管戳小料吃。

    “除了这个,那家伙身上还有个舌钉,我看挺廉价就没装一起。

    “你那是什么表情?”

    伏黑甚尔偏头,嘴角的疤轻佻的向上翘:“嗯?被我难得的善心感动到了?”

    他又摸出一个布包,这次更过分,整个被腌渍成红棕色,提起来的瞬间布包底部便因为重力积起一个小窝,内部蓄满的红色液体正一点一点的渗出布料往下钻,然后“啪”地一下砸在沙发上。

    月见里无月看向伏黑甚尔,又看向沙发上突兀出现的血渍。

    “……”

    “我们才搬进来不久,”月见里无月阴测测道,“你就把房东的沙发搞脏了。”

    “你最好给我洗干净,不然我真的会打爆你的头。”

    说完月见里无月往嘴里猛倒小料,嘴巴里咕叽咕叽嚼个没玩,似乎想通过活动咀嚼肌控制自己快飚出来的脏话。

    终于,他咽下去了,伏黑甚尔的声音随之响起。

    “所以你要不要?”

    果不其然他又被呛到了。

    一阵闷咳后,月见里无月虚弱无力:“大哥,你不觉得送别人已经用过的舌钉很奇怪吗?”

    拜托那可是舌钉啊,打在舌头上泡在口水里,送别人这个和送刷过牙的牙刷有什么区别啊?

    “还有我嘴里是什么你不是最清楚吗?”

    “哦。”

    伏黑甚尔移开视线,开始给自己灌酒,月见里无月则死瞪着他。过了会他一愣,不可置信的抹把眼。

    他发誓,他在那张死面瘫脸上看到了心虚和尴尬。

    虽然很少,但的确存在。

    天呐,伏黑甚尔,心虚,尴尬?!

    多稀奇,多罕见,配得上一句绝无仅有!

    月见里无月和伏黑甚尔相处多年,对这张帅脸的滤镜已经被祸害得稀碎的不能再稀碎了。在他心里,伏黑甚尔已然变成了衡量厚脸皮的计量单位,该单位可以与太宰治一决高下甚至在极端情况下能一骑绝尘把太宰治远甩身后吃灰吃屁。

    哪天伏黑甚尔把电线杆一屁股撞断然后举着它大跳脱衣钢管舞他都不会奇怪。

    甚至还会为他鼓掌。

    果然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都会尴尬了那以后是不是还能看见伏黑甚尔小脸通红满脸羞涩把手抵在胸口比叉说打咩啊。

    此时的月见里无月满脑子都是红着脸也红着眼的伏黑甚尔,嘴角的弧度越发夸张,肩膀都要抖出残影。

    他傻乐了阵,等回过神了正对上伏黑甚尔无语的脸。

    “叫你好几声不应,下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对方颇为嫌弃地抬手冲鼻子扇风,“蠢味都冒出来了。”

    “我想起开心的事,噗。”

    月见里无月憋不住了。

    好久,他才停下瓦斯漏气般的嘶嘶笑声和条没关紧却通着水的管子般扭来扭去的姿态,正色道:“所以刚刚你叫我什么,先说好不许找我要钱。”

    “没,只是找你借个东西。”

    伏黑甚尔将手伸到月见里无月眼皮下,眼睛绿幽幽的像只野狼。

    “把大月相借我一下。”

    “你要干什么?”

    伏黑甚尔很干脆:“宰你前男友。”

    “哦行……嗯,嗯?”

    月见里无月嘴里的上扬的肯定句慢慢往下滑,直到变成一个滑稽的疑问。

    “谁啊?”

    我前男友,谁啊?

    讨价还价是打工人必备技能

    月见里无月真的很疑惑,但在伏黑甚尔保证佣金三七分后果断放弃思考这个应该很重要的问题。

    男人哪有钱重要啊!

    他的拇指与中指蹭过自己的脖子,点燃咒力后虚虚往前抓握,一条项链雨点般抖落在他颈间。

    那是条珠链,珠子的颜色不一,在天蓝与湛蓝晕染间,星星点点的淡金斑点毫无规律的遍布珠体,细看带着层磨砂般的模糊光晕。

    这些珠子按颜色占比在绳串上排列,组成了一幅摇摇晃晃的月相图。

    它的确极富巧思,可比起一个家族传承至今的古董,它看起来更像是条专门拿来搭衣服的毛衣链或者是去寺庙参拜完会图吉利回来的伴手礼。

    而随着咒具的出现,一道狭长的暗红缝合线突兀的割开年轻人白皙的皮肉。

    “每次看见这个就好不爽啊,一摘掉就藏不住……”月见里无月囫囵取下大月相,过于用力的动作使脖子上擦出道红痕。

    他抬手把项链冲伏黑甚尔甩去,“拿去。”

    伏黑甚尔一把接过,大月相顺势缠在他的右手上,乖顺的像一条吃饱喝足的玉米蛇。

    “你对它好点,”月见里无月说。因为脖子上显现的伤痕,他不太高兴,语气明显冲了不少,“搞坏了我绝对要把你的手扯下来。”

    “嗨嗨。”

    伏黑甚尔敷衍的抬手示意。

    他转动手里的咒具,身体也好气息也罢全消融在这方小小的空间内。

    等他再次出现,月见里无月迎上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脸。

    “怎么这么快,”脸的主人疑惑道,“损坏了?”

    “……我说过很多次,月见里的东西只有月见里才能用。”

    在伏黑甚尔消失期间,月见里无月找了条丝巾围住脖子,这似乎让他情绪稳定不少,语气也跟着缓和了。

    月见里无月无奈道:“虽然你身上附着有我的咒力,虽然咒术界的大家族互相通婚八百年前或许是一家,虽然我允许了你的借用——但是归根到底你我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大月相肯凭借我依附在你身上的咒力乖乖听你话已经很了不起了。”

    他说的同时跨步上前检查:“不过这不应该啊,我那么多咒力怎么就剩这么点了?”

    年轻人狐疑起来:“你是不是又拿我其他咒具了?”

    这个“又”就很巧妙,谁让眼前这家伙可以说是前科满满劣迹斑斑。明明是做爸爸的人了可所作所为却又非常儿子。月见里无月和这混账玩意呆待一块只觉得自己被熬老了十岁,而伏黑甚尔这个老妖怪则吸走他的精气越活越年轻像个二十出头的快乐小伙,喝酒赌马砍人爹妈不亦乐乎,每天要么醉醺醺回家要么血糊糊上门,一天二十四小时总有那么几刻要惹得月见里无月放声尖叫。

    因为他太过混蛋,月见里无月有时候看伏黑甚尔会把他幻视成一只比格犬。

    果然,他扯扯丝巾,刚刚看见的尴尬绝对是假的,一定是伏黑甚尔用于麻痹我的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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