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1)
“你和傅修辞接触过了?”
“嗯,私下见过几次。”。
宁钰皱眉:“你怎么会和他接触?”
“这就是问题所在。”宁书禾的神情肃穆几分,“小姑,你觉得傅修辞是为了什么呢?”
她信巧合,信缘分,但却不迷信,与此相比,她更信事在人为,和傅修辞的几次偶遇,巧合有,但一定也有人为的部分。
那天深夜她跑去酒馆也是临时起意,宁书禾并不觉得有人能提前预知,她相信傅修辞见到她时也是真的感到意外,酒保也称他确实是第一次来,可傅修辞是怎么知道那酒馆的?
宁书禾也是后知后觉,时间是巧合,地点定是有过人为干扰后的随机结果。
宁钰思考过后,只能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宁书禾自知看不透他,但她知道一点,“但不管他想做什么,傅祈年都……毫无胜算。”
不论作为丈夫还是盟友,傅祈年都实在算不上最优解。
在傅家真正有话语权的,是傅修辞。
明白她的意思,宁钰却忧从心起:“如果真是这样,书禾,傅云霆就更不可能同意我们退婚了。”
宁书禾垂眸。
她当然知道,她早就知道。
chapter 18 那就抢过来
和傅祈年分手的事, 除了宁钰和周洪国外,宁书禾没告诉任何人,瞧着动静, 傅祈年应当也没外传,所以她这段时间也乐得清闲。
有心推掉了可能碰到傅家人的筵席,包括傅修辞, 除了上回给他牵线搭桥的后续外, 宁书禾尽量和他拉开距离, 他的主动联系也尽可能婉拒。
最后再给工作室的几个孩子放了假, 宁书禾总算能抽出时间来静心画画。
画室门口挂了闲人免进的牌子,工作室也只留了早十天预约参观的流量,几天过去, 彻底静下来。
下雨天, 太阳早早打了烊,光线沉暗。
久坐,肩膀和手腕微微发酸。
宁书禾发了会儿呆,神思涣散地把笔扔进桶里, 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吧台, 将玻璃杯里将见底的冰水倒进水槽, 下意识地接半杯直饮水后突然想到什么, 又尽数倒掉, 改去冰箱旁拿瓶气泡酒, 加几块新冰。
吧台旁的杉木置物架的最顶层有个铁艺收纳盒, 她踮起脚, 摸索着掰开卡扣, 从里头拿出仅剩的一支烟, 跃动的火光夹在食指与中指间,同一只手,再去握杯,杯壁冰凉的触感激得她清醒几分。
周颂宜总说,外头那些媒体把宁老师写得好像不食人间烟火,整天喝露水吃花瓣似的,其实不然,她私底下分明是个酒鬼画家。
外头的雨声大了起来,宁书禾走到窗前,将纱帘掖至窗后。
有风吹过,听见雨滴被斜拍在屋檐上,噼里啪啦响,好似乎天然的白噪音,每每在这种环境里,宁书禾都感到十分安心。
好像世界末日来临,秩序崩塌,人类灭亡,只剩自己待在安全屋。
手上这支烟只剩离滤嘴很近的小小一截,宁书禾把烟摁灭,扔进垃圾桶里,蹲身将垃圾袋系好,套上外套出门。
雨幕重重,宁书禾推门的一瞬间便被风裹着雨水浇湿了裙摆,所幸出门时换了双防水的鞋子,她站在屋檐下,撑起伞。
寒风中,她穿过马路,沿街走了两百米左右,把黑色垃圾袋扔进街角的垃圾桶里,又转身走向另一个路口。
不是24小时便利店,因为下雨,店里只有一位值守的店员,看见有客人过来才匆匆从躺椅上起身营业,宁书禾朝着收银台的方向笑了笑,一边在店门口的地毯上搓搓脚,一边收起雨伞放倒在地上。
拿了两瓶罐装啤酒,两盒女士烟,还有一个新的点火器。
刷脸结帐,重新撑伞往回走,雨下得更大,能见度极低,等回到画室,她注意到有车挡在门前,是辆库里南,正规律而有序地打着双闪。
宁书禾眯了眯双眼,视线重新聚焦,本想去敲窗提醒,却蓦然注意到它的车牌号。
脚步一顿,再朝那车过去,她走近了才看见有人站在门口,背影清介孤拔,提着个杂志大小的箱子。
男人没有撑伞,未能被屋檐遮挡的一半身体直接淋在雨里,却好像浑然不知地抬手重新摁下可视铃,屏幕亮起,光线十分微弱。
他没有得到回应。
傅修辞眉心蹙起,低头看眼手机,同样没有任何消息,已然抬手,本想再摁下可视,却隐约听见有谁的声音。
“三叔。”
傅修辞呼吸微滞,转身,如雨夜般阴郁潮湿的情绪一扫而空。
宁书禾正站在阶下,将伞面费力举高,替他挡住了雨,可她自己分明也被浇了满身。
傅修辞伸手握紧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直接将人拽到廊檐下,注意到她的外套和裙摆正缓缓往下淌水,他伸手替她拍下。
隔着轻薄的布料,宁书禾感受到他掌心冰凉的温度,再看清他饱经风霜的倦色,她微微张了张口,却没能出声,只默默将伞收起放进门口的滤水兜篮里。
开门,再伸手将他手臂一捉,拉他进去。
“不知道三叔要过来,刚刚去便利店买了点东西。”宁书禾解释。
傅修辞垂眸,看眼她提着的透明袋子里的东西,既她不问他为什么过来,他也不想主动提。
她总躲着他,他要是再不来一趟,恐怕日后再见她比登天还难。
他的语气很淡:“给你发了微信。”
宁书禾愣了下:“什么时候发的,我好像没收到。”
“两分钟前。”
“……”
“出去没带手机?” 看她愣住,傅修辞不禁笑道。
“没有,外面下着雨,还要提袋子,没有多余的手可以拿。”
说罢,宁书禾停在走廊尽头,转过身看着他,忽然张开双臂。
傅修辞微微一怔。
宁书禾没有错过他的反应,不由得笑了,才说:“只有这一件外套,没有口袋。”
说罢后,就带着他径直穿过花房,去了后头她自己住的地方。
花房的玻璃上印着线条状的水渍,导致视线模糊,却隐隐能瞧见远处的大片梧桐林泛起薄濛的雾。
好似天地纠缠,以细而绵的雨丝为介,藕断丝连,不死不休。
宁书禾随手揿下主灯开关,再从柜子里取出一双新的一次性拖鞋放他脚下,笑说:“前几天刚买的。”
“经常有人过来住么?”
宁书禾起身,看他随口一问的表情,于是回答说:“嗯,朋友经常过来。”
傅修辞面无表情:“祈年?”
宁书禾愣了下,才回答:“不是,先进来坐吧。”
外头暴雨如注,屋内灯火融融,关上房门,窗外的一切声响尽被隔绝。
傅修辞没再追问,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转而打量起她这住处,地方不大,能看出来只是个临时住所,却很有生活气息,被她收拾得很干净,窗台上放着几瓶鲜花,傅修辞不懂,但也能看出和花房里的是同个品种。
这地方被她拾掇得真像个……
家。
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字。
宁书禾去拿了条刚开封的新毛巾递给他:“三叔,你先拿这个擦擦。”
傅修辞接过毛巾,动作一顿,提醒:“你的裙子也湿透了。”
宁书禾低头看一眼,倒不在意,笑说:“我一会儿去换。”
“现在去吧,小心感冒。”
“你的外套要脱下来吗?这儿有烘干机。”
“嗯。”
傅修辞把风衣褪下,她自然而然地接过,转身往阳台上走。
隔断是玻璃的,傅修辞的目光停落,看着她忙前忙后的的身影,霎那没作声。
一瞬间觉得心痒,只因眼下的场景太过家常。
傅修辞神色稍黯,问她:“能参观么?”
“随意。”宁书禾抱着两件外套,空出一只手来指了指角落的那扇门,“那边是画室,想的话直接进去就行。”
傅修辞随意逛了逛,发现了几样用心点缀的小物件,比如沙发后放了两只摇粒绒小熊,一棕一白,再比如占地面积本就不大的吧台旁还放了个杯架,各种材质各种风格的杯子都有。
把烘干机定时,宁书禾进卧室里换了套衣服,回到客厅,傅修辞还在吧台停留,他看见自己上回送她的木雕被放在置物架上,旁边有支织布的向日葵。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傅修辞方回头。
她换了件休闲t恤,极为宽松的一条黑色牛仔短裤,觉得新鲜极了,从没见过她这般打扮。
宁书禾迎着他的目光走到他身边,两个人并排坐着,拿两个杯子,倒上热水。这才想起来问,外面下那么大雨,他怎么会突然过来。
“刚应酬完没地方去,路过你这儿,本想叫你去吃晚餐。”
宁书禾自然不信这说法,抬头看着他:“出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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