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 第2节(1/3)

    杜氏正说着:“开枝散叶总是喜事,不好闹得太大,免得有人说闲话,亲家那里还是要使人去说一声的。”

    奸相不是一天炼成的,郑相大人虽然仕途亨通,也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绝非侥幸,否则他就是个“幸臣”而不是“权奸”了。因是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家里这一堆孩子的婚事也是后来者居上。

    这倒不是说方氏出身有多低,而是弟媳们的家世更耀眼。郑靖业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自是不会亏待了自家的孩子,结的亲家也是当时条件下能够结到的最好的选择。

    十五年前,郑相已经是一郡之长,还任职于最肥的地界上,从这里你就能看出他有多会做官了。那时候给长子挑的媳妇儿,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方氏也是官宦人家出身,家中为一方旺族,虽则其父方延龄混了个官身之后不久就办了离休手续,还有四兄二弟都有着六、七品的品级。

    已经算是挺不错的家族了。

    两位弟媳妇来头更猛。

    方氏入门五年后,杜氏的二儿子已经可与勋贵之家结亲了,娶的就是宁远侯关正彦的女儿。

    眼下怀孕的这个赵氏更了不得,人家家族“世代为官”,已经混倒了两个朝代,如今这是第三个,她们家依旧是全国知名品牌,呃,错了,是全国闻名的“世家”。保守估计,赵氏家族已经兴旺了四百年。

    别看郑靖业已拜相,能给儿子娶上这么个人家里的女孩子,虽非本宗,也是高攀了。跟人家比起来,郑家就是真暴发户。

    饶是杜氏身为宰相之妻、一品夫人,也会给三媳妇更多的尊重。亏得世家女孩子教养好,赵氏也不很敢在夫家拿大,虽然从小到大的教养摆在那里,也会露出一些与这个家庭的不同来,与婆母、妯娌、小姑子相交倒并不凌人——稍有不习惯也是难免。

    似这般特意提到亲家的事儿,杜氏也是下意识就去做了。

    郑琰进屋之前估计是已经有人往里禀报过了,等她迈进门槛,屋里已经没有说话的声音了,杜氏招手对郑琰道:“七娘过来坐。”杜氏独在一张长榻上坐着,媳妇们在底下坐塌上分序坐定,郑琰很习惯地跑去与杜氏对坐:“阿娘,我又要添侄儿了?”

    杜氏笑道:“快见过你嫂嫂们,”指赵氏道,“还不贺过三娘?”

    郑家这三个媳妇儿都是比较标准的“贤妻”相,就是那种看起来好生养,实际上也好生养,慈眉善眼。相较起来,郑琰倒觉得她这辈子的亲妈杜氏,眼睛里隐着更多的果敢。

    方氏比郑琇还要大上一岁,儿子都快能博个荫官了,这两年来力图持重,衣服也不穿带过多文绣的,首饰也不肯插满头。她的家族不是全国知名,也是一郡之望,自己又是这一家的宗妇,更不肯在赵氏面前显得不堪。

    关氏原就出身不坏,倒是三妯娌里最显活泼的一个。方氏、赵氏两个人的话加起来也没有她一个人多,偏偏她话多得并不令人讨厌。这里面关氏那副好嗓子也是居功至伟。

    赵氏最年轻,还没有显怀,一身天青色的衫子,上面绣着暗纹,是低调的华丽。

    姑嫂二人厮见一回,杜氏搂着女儿道:“可惜四娘不在家。”郑瑜已嫁,因嫂子有孕这样的“小事”专程去报信还把她弄回来,即便是奸臣宰相家,也略显嚣张了些,何况郑家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家是嚣张跋扈的奸相之家的。

    又说:“过一会儿你阿爹、哥哥们就该回来了,三郎怕不要乐得飞上天去。”

    女眷们一处说些闲话,因有郑琰这个小姑娘在,大家又拿捏着不在赵氏面前显得俗,话题倒是很有分寸。

    光看这样儿,谁会觉得这家会败啊?

    如果看另一处场景呢?

    作为一个国家的宰相,郑靖业并非一家独大,真要这样,不用等郑琰有什么念头,这相府也到了不想篡位就等着被收拾的时候了。这坑爹的大郄朝的官制发展至今,光宰相就有五个,只不过郑相比较嚣张比较讨人厌却又不讨皇帝厌罢了。

    得皇帝喜欢,又有能力,还嚣张,郑靖业就非常忙。

    早起五鼓、晚睡半夜,天不亮去上朝,在单位食堂吃饭,直到傍晚才回来。回来了还不得安宁,这位奸臣的家门口早早地围上了一堆的官员,送礼的、请见的、打小报告的、来拍马屁的、汇报工作的……应有尽有。

    既有五相,郑靖业拜相方五年,又有勋贵、世家、宗室等在朝,他就不能太过放松了——他的地位还不算太稳。

    并非郑相太无能,他拜相的时候才四十五岁,四十五岁的政治局常委,“年少有为”当之无愧。拜相之初就遇到前任留下的烂摊子,还顶着一个已经登基二十七年,年近六旬,宠爱新进小老婆苗贵妃的皇帝,旁边还有一群对他的相位虎视眈眈的同僚们,哦,皇子们也在四处活动,千头百绪之下,他能站稳脚跟、还混得让人想骂,功力确是非同一般的。

    奸党聚会的典型画卷

    须知郑靖业既非世家出身,也不是勋贵子弟,没背景没后台的,混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得很!

    郑相的书房里,几位标准奸党在与奸相密谋,意图谄害忠良。

    与想象中的不同,郑相生得相貌堂堂,还带着点儿仙气。此君年已五旬,依旧风度翩翩,修眉长目,隆鼻细须,口角含笑又不轻佻,倚着个隐囊,问:“还有为难的事情不成?”

    奸党甲(抗议,我好歹是吏部侍郎,你就这样用个代号代过去了啊?):“袁曼道还想为傅含章鸣不平呢。”冷笑。

    奸党乙(举手,我是中书舍人啊,位置很重要的):“圣人最恨有人生事,他这不是找死?”

    奸党丙是个慎重的家伙,身为御史想得就多一点:“傅含章这一回是解了边患,要不是他手下有脑子发热的失了手,叫我们做成了文章,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然而傅含意此番确是有功的,如果引起清议不满,就不好办了。且袁曼道素有清名,还是个认死理的愣子,人是可恶,却没有人说他不够公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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