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1)

    “作甚?收拾你呀!”宋鹤鸣一笑带着一股子妖冶的味道。

    关竹心歪着头看他。

    “小侯爷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宋鹤鸣神色一顿,然后撩袍坐下。

    “哪里怪?”

    那年小姐染上天花,因当时政令所有得天花的人都不能留在京城。小姐被挪到庄子上,不到半个月染上天花的小侯爷也被送了过来。

    病好了后,她跟侯爷和小姐满庄子疯跑,那时阿寿还没在小侯爷跟前伺候呢。所以他们也算从小相识。

    小侯爷这个人怎么说呢?就是割裂感很强的,他的人生仿佛是被拼接过的一样。

    在庄子上,他说他的武艺是他小叔叔教的,他的志向是像他小叔叔那样,成为大将军,保家卫国。

    三年之后他小叔叔战死,他承了他的爵位却没有承他的志向。

    他被宋国公夫妇带到边关生活了三年,十五岁回京时,反而成了一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和浑浑噩噩靠着祖荫过日子的勋贵子弟没什么两样。

    他那位小叔叔,竹心小时候有幸见过一面,当时只觉得封狼居胥的霍去病从此有了脸。可刚刚他的那个眼神,像极了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年将军。

    “怪好看的。”

    关竹心试图用土味情话来蒙混过关。

    少年的脸没有变红,反而更加的冷了。

    这样竹心很下不来台。

    “差不多得了,我救了你,你还跟我摆脸色,前天要不是因为我……”

    宋鹤鸣打断她的话,“你是怎么知道王公子会死的?”

    “阿寿说你被拌在里面了,让我想个法子。”又转头对阿寿说,“你家主子是怎么了?被罚了?拿我撒哪门子气!”

    宋鹤鸣面沉如水,“你既能让我从醉仙楼里出来又能让我免去责罚。这样的聪明,帮我办件事吧。”

    “这是谢礼。”

    宋鹤鸣把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放在桌子上。

    关竹心眼睛冒着光摆弄起桌子上的那张银票。

    “既然是要求我,还吓唬我,到底什么事?”

    “我想让你想个法子,毁了张五娘的婚事。”

    “啥?张五娘是谁?”

    “京兆府副使张大人的女儿。我想让你在不损其清誉的情况下,搅黄她的婚事。”

    竹心眯着眼睛打量着小侯爷,这位张五娘不会是他的心上人吧。

    “那她定亲对象是……?”

    “你肯定不认识,京兆尹乔大人家的大公子,八品的户部书令史乔子舒。”

    这个她还真认识,还跟他坐过一辆马车。原来这个倒霉蛋叫乔子舒。

    看小侯爷势在必行的架势。若是别人来办只怕那个倒霉蛋会倒大霉,还是先拖着吧。

    “女方父亲是男方父亲的下属。这事就更不好办了。如果我办成此事想和小侯爷讨个彩头,如何?”

    宋鹤鸣挑了挑眉。“什么彩头?”

    “宋徐两家有意结亲,若是奴婢侥幸办成此事,你把和小姐的亲事推去了,如何?”你有张五娘了,也得让你知道我家小姐也不中意你。

    宋鹤鸣阴恻恻地笑了声,“既要讨个彩头,那我也加上一注。现下正在找谋害张小公子的凶手。若办不成事,就推你出去顶包。大齐自开国以来还没人能从昭狱里活着出来的,就以徐老太太寿辰为限。”

    “小侯爷你说真的吗?”竹心声音颤了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然是真的,我小舅舅也牵扯其中,真的挺需要找个人来顶包的。而且我若真拿你顶包,和徐家的亲事自然也成不了了。”

    宋鹤鸣说的轻描淡写,仿佛不是在取她性命一样。

    竹心把银票又拍回桌子上。

    “这差事,奴婢办不了。钱,奴婢不要了。”

    “那就现在送你去昭狱。”

    宋鹤鸣看着竹心,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仿佛是从未相识的陌生人一样。

    关竹心重新拿起桌子上的五十两银票,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奴婢定当竭尽全力,将此事办好。”

    关竹心转身要走被阿寿拉住。

    “少爷,这是为何呀?”

    宋鹤鸣明明在坐着,却好似居高临下俯身看着蝼蚁。

    “从今以后别叫少爷,叫侯爷。”

    而竹心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阿寿的手甩开。

    阿寿愣在原地,喃喃自语:“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关竹心打发走了车夫老王,一个人站在街上,看着街上的人,他们都有要去的方向,那她的方向在哪里?

    为了点赏钱沾沾自喜,为了府里地位明争暗斗。每天战战兢兢的过日子,可依旧逃不过被上位者随意打杀的命运。

    他们这群王八蛋,还都喜欢那老太太寿辰当deadle。

    “竹心她去琼楼做什么?”阿寿诧异问旁边的宋鹤鸣。

    这楼名为琼楼,建在湖边是京城风景最好的酒楼。

    “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花开后百花杀

    因醉仙居被封了,京城有名的酒楼就这么几家,此时琼楼大堂几乎都坐满了。

    竹心径直上了楼,二楼的雅间里的人也不少,而到了三楼一下子就安静了,仿佛隔绝了尘世的喧闹。

    店小二迎着上来,“姑娘里面请,您几位?”

    “就我一位。”

    店小二脸上的笑僵了一下,“三楼的雅间一桌席面二十两银子起。小的还是给您在大堂找个位置吧,您一个人怕是吃不了。”

    他见竹心的穿着打扮,猜她是个体面丫鬟。原以为她来是为主人订雅间,没想到只是她来吃饭。

    琼楼是把饥饿营销和最低消费玩明白了,可别小看二十两银子。“日进斗金”那是形容词。二十两银子相当于人民币一万。

    竹心从袖子里掏出张银票。

    “规矩我懂,不必为我省钱。”

    小二的脸上重新堆满了笑容,高声喊道:“天字一号有客到。”

    琼楼的三楼只有天、地、玄、黄四间雅间。

    进了雅间,屋内炭火正旺。

    小二把窗户打开方便客人赏景。这让竹心想起,她冬日里开着空调吃雪糕的情景。

    点了几道招牌菜和一壶酒,竹心嘱咐道:“茶和茶点先上,再帮我去请个人。”

    “小姐要请谁?”财神爷说什么都是对的。

    “清平坊的苏娘子。”

    “谁?”

    饶是见多识广的小二也愣住了。

    竹心抬眼看他。

    “怎么?这些钱请不到苏娘子?”

    “够倒是够,但哪有姑娘家请乐人陪席的?”

    “你的意思是我的银子花不出去。”

    “小姐,您稍等,我马上就给您请去。”

    清平坊的苏娘子是位弹琵琶的高手。当年一曲《十面埋伏》技惊四座。若是当年别说三十两,就是五十两,也不一定能请到人。如今苏娘子二十多岁,不年轻了,这些银钱还能剩下几两,小二在心里盘算着。

    要是搁现代相当于吃个饭请个二线明星相陪。千金散尽还复来,痛快!竹心忍不住笑了起来。

    店小二出门看见一位锦袍公子。

    宋鹤鸣指着天字一号房,低声说,“这屋里点的菜给我来一份。”

    小二低声称“是”。

    宋鹤鸣与阿寿去了地字一号房。

    “你这竹心妹妹确实是不一样。上琼楼找乐人,一口气花光五十两,是个人物。”

    站在一边的阿寿不知说什么好。

    五十两银子虽多,但在公侯家不算什么。为了体面,宴客花上百两也不是没有。

    可自己一人花上五十两银子就吃顿饭放眼京城也不常见。

    “侯爷,竹心的奶奶前几年去世了,她在世上一个亲人都没有,您那样吓唬她,肯定是把这顿饭当成断头饭来吃的。”

    “前日要是有个行差踏错进大理寺大牢的就是你家侯爷我了。如今我还有许多事没有想清楚,说不定她就是问题的关键。”

    阿寿叹了口气,她就是一个丫鬟,怎么就成了问题的关键了?

    小半个时辰后,外面一阵脚步声,苏娘子抱着琵琶走了进来。“给贵人请安。”

    抬眼看见主座上坐的竟然是个小丫头,便问道,“你家公子呢?”

    竹心起身给苏娘子还了一礼。

    “没有公子。”

    这是替大妇来砸场子的?

    苏娘子心里盘算着到底是张公子还是李公子家的母老虎。面上带着敌意,“叫你家夫人出来吧。”

    竹心指了指自己,“没有夫人,没有公子,我就是客人,请娘子奏乐吧。”

    苏娘子:“……”

    苏娘子入座后,手指轻轻一扫先声夺人,立刻把人带到楚汉相争的战场之上。

    列营、吹打、点将、排阵、走队、埋伏、鸡鸣山小战、九里山大战、项王败阵、却在乌江自刎处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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