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之笼 第121节(1/1)

    家里只剩我们两个。

    居延松开手,曲肘撑在我身侧,在很近的上方看着我。

    再呼救也没有用,反而会激怒他,我想起上次在地下室的经历,不用他威胁,自己一抽鼻子先哭了:

    “不要关我……居延,我知道错了……如果真要关我,我想先去个厕所……呜……”

    居延缓缓低头,一直低到自己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

    他用攥着u盘的那只手撑着上半身的重量,另一只手则是拂过我脸上的泪,又往下拂过我的胸口,最后停在我的肚子上。

    我紧张的拉着上衣下摆。

    怕他把我的衣服撕了,又怕他给我一拳。

    过了好一会儿,他直起身坐回去,抬手理了一把刚才散落下来的细碎额发。

    我连滚带爬下了沙发,离他八丈远。

    他整理仪容的同时也在整理表情,终于恢复了先前的人模狗样,还拍拍自己身边的沙发:“过来坐。”

    跟刚才那个让人滚的疯狗判若两人。

    我心有余悸的摇头:“不了,有什么话就这么说吧!”

    他盯着面前的茶几,手里翻转着u盘:“如果我放你走,你会想我吗?”

    我第一反应是:还有脸让我想你?

    第二遍才反应过来:他要放我走?!

    我惊讶的看着他,想确认又怕他反悔,不回答又怕他生气,只能含糊地说:“可能会吧……”

    他向前倾身,两手支在膝盖上捂着脸,疲惫的叹了口气:“你会吗?呵……连荷,我愿意跟你解除婚前协议,你自由了,不用再勉强自己过来了。”

    这话太出人意料了,我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真假?你要解除协议?我不用还钱,也不用探望居续了?”

    居延放下手,扭头看着我:“是,你可以彻底摆脱我了。”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两天怎么这么多好消息?

    一个两个,来得让人有点害怕了!

    不过我很快清醒过来。

    居延可不是轻易撒手的人,上次他出尔反尔,骗我生了个孩子,这次又想骗我什么?

    我扶着沙发,警惕的说:“你有什么条件?”

    居延说:“是有个条件。”

    果然!

    他接着说:“我要你保证,在你有生之年只有居续一个孩子。”

    我没好气地说:“这我可保证不了!”

    虽然我不想跟他生孩子,但跟晏落还是想的。

    要是真跟居延做了这种荒唐的保证,他以后借故定期上门检查我们有没有偷生,那可真是日了狗了。

    反正我很快就不缺钱了,可以不用再听他摆布!

    居延见我不答应,向后倚着沙发说:“不用急着拒绝,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明年毕业后再给我答复。在这期间你也不用来了,专心写你的论文吧,省得到时候毕不了业,全怪在我头上。”

    我无语的看着他。

    他一甩手,把u盘丢到我怀里。

    我接着失而复得的u盘,有点意外。

    居延没再正眼看我,他拉起毯子盖在身上,眼睛闭起来,声音倦怠:“我不送了,你自己回去吧,门口有零钱盘子,打车费自己拿。”

    “不用了,我有公车卡。”

    我把u盘放进包里,挠着头走出居家。

    说真的,如果居延不还我u盘,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在保存学习资料的一号u盘里也拷了一份。

    对居延这种人,没两手准备能行吗?

    只是,他突然提出这么个始料未及的要求,我总觉得他憋了一肚子坏水,随时准备着涂炭生灵。

    拆迁款

    回家路上,我用五十块买了只二手机当备用。

    为了屏蔽我自己那只可疑的手机,每次谈大事都得播放歌单,怪羞耻的。

    我把新机和新卡组合安装后给起哥发消息,把居延新出的幺蛾子告诉他。

    我智商有限,不敢托大,得让起哥帮忙看看居延想干嘛。

    起哥很快回了信息,说居延大概已经知道我家要拆迁,用钱绑不住我了。

    所以打算更换为时效更长的新协议,我完全可以无视他这无理要求。

    起哥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难怪居延在提出这个要求之前,先问我要不要去他公司呢!

    真是贼心不死,还以为他真的转性要放我一马,没想到一招连着一招。

    这么会下套,干脆去夜市套娃娃吧!不要浪费这身本领。

    好在,居延说毕业前的这段时间可以不用去探望居续。

    这个月我刚报名国考,下个月要考试,实验也得抓紧时间做,怕上不了岸,也怕延毕,天天都在焦虑,不用探望孩子也算减轻了一些负担。

    “对了起哥,我大伯和大伯母没变卦吧?说好一家一半的,他们可别见了钱就反悔了。”

    起哥回复:“你的两个堂哥有意见,不过你大伯的态度很坚决。这边有我们看着,不会让你妈吃亏的,不用担心。”

    “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放下备用机,我心里确实踏实不少。

    两个堂哥不同意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他们就算不同意又能怎样呢?

    房产证上白纸黑字也有我妈的名字,那是我爸用一条命换来的,我们才不让步!

    这时,居宝阁的电话来了,他在那头气喘吁吁的:“姐……你走了?我听张妈说我哥打你,赶紧回来了……你还好吗……”

    本来我还有点生气张妈丢下我跑了,没想到她竟然把居宝阁搬回来当救兵。

    虽然我也不指望这救兵能把居延打趴下,好歹来了。

    我三言两语安抚了居宝阁,让他回去继续上课。

    转眼到了十一月。

    拆迁款分割一事愈演愈烈。

    大伯和大伯母已经彻底看清三个儿子的真面目。

    进去的老大这几年理直气壮的叫父母承担他的赔偿与开销,没进去的老二老三不仅对外出打工的父母不闻不问,还对他们的收入虎视眈眈,时常叫嚣着要分成三份,不能全便宜了坐牢的老大哥。

    这回的拆迁款,他俩也擅自做了分配。

    老二说他与弟弟背负着传宗接代的重任,每人应当分三百五十万。父母年纪大了,剩下一百万养老,等他们翘了辫子,兄弟俩再平分遗产。

    老大哥有赌狗前科,不配拿钱。

    我和我妈是女的,不配当人。

    这两人屡次上我家发起冲锋,想要以阳刚之力逼迫我妈放弃拆迁款。

    但在我妈的电锯和晏妈的菜刀面前一再败退。

    他俩攻不破我家的刀锯防线,也联系不上藏起来的父母,不知怎么,竟辗转找到了云大。

    他们不知道我在哪个学院,就在学校门口拉了个白底红字的横幅,上面写着:“连荷母女巴占祖产,无齿至极还我工道!”

    胡桃在校园论坛上刷到,拿着照片来问我:“藕,你看,他们说的连荷是不是你?”

    看到那两张被众人围观的丑恶嘴脸,我拿起手机就报了警。

    小姐妹们

    半个小时后,我和两个堂哥坐在调解室里。

    麦穗和胡桃呱呱都放下手上活计,过来帮我撑场面。

    人到齐了,二位堂哥开始声情并茂地倾吐冤情,总结一下就是他们生而为男,理应受到所有连姓亲属的优待。如果不把财产捧出来供他们享用,那就不配进连家祖坟。

    警察听完,以寻衅生事、扰乱治安为由,警告两个堂哥不准再去学校骚扰我,再犯就拘留罚款。

    两人一听罚款就蔫了。

    破财跟要他们的命一样。

    出了派出所,他俩一直跟着我们骂骂咧咧。

    我回头一看:“哎呀,警察。”

    两人瞬间收声,头也不敢回,缩着脖子夹着肩膀跑了。

    麦穗摇头:“妈的,熊样,真是什么男人都有。”

    呱呱拿着他俩落下的横幅,朝他俩的背影挥了挥。

    胡桃扯走团了团,塞进路边的垃圾桶:“垃圾就要去该去的地方。”

    正好赶上饭点,我请大家在外面吃了顿阿肯,然后回学校解散。

    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哪儿能为这两个奇葩耽误正事。

    不久,国考开始,我和胡桃呱呱都要考。但三人在不同的考点,她俩在小学,我在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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