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外戚再次伟大 第95节(2/3)

    悠悠之心

    “不然呢?”梁道玄冷冷逼视,“我自家旧宅,姑表内府,难道看一眼也要被参?还是谢大人想说,此事我也有份?”

    “这……要不然奴才亲自去请陛下御驾?”

    辛百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听里头吵嚷,摇头直叹:“可怜咱们国舅,姑丈没了,正伤心着呢……”

    “谢大人老伯爷薨过,崔大人却在这时候给长子议亲?”梁道玄抢在表哥开口前说了话,“谢大人可是这个意思?”

    “我朝素有制度,伯爵府邸内中种种,皆应合符,然而承宁伯府为操办世子婚事,不惜逾制,阔门通壁,该当何罪?”

    霍公公耳听得里头吵架声越来越大,低声询问。

    “是我一时心切, 急着应父亲的话,才落了此节,倒让你费心遭此拖累。”

    这话虽看起来一碗水端平,但梁珞迦早不是当年受人挟制的青春新寡后宫女子,如今她在哥哥辅佐之下手有大权,一双晦暗不明威严不可欺的眼睛只看得谢春明脊背发凉:“陛下虽即将大婚亲政,可到底仍是年幼生疏朝政,待到那一日,要陛下圣断天下的诸事百情,本该辅弼天子谏议良策的你们却咆哮朝堂,满口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样不免让哀家心凉失望,更让先帝于九泉之下不瞑。今日之事,哀家不多追究,然而若是陛下面前也这般犹如市井莽夫般口舌,别怪到时候,哀家不顾情面。”

    行宫甬道依山而建,盘旋悠长, 崔鹤雍声轻步缓, 瘦的脱了以往端正肃容的脸唯有悲伤和疲倦。

    他点到为止,挥手让通传的小太监下去,只跟霍公公讲事情:“当年若不是洛王殿下借着陛下不熟政务与人情,支开国舅大人,陛下误以为事,御口圣旨,一道口谕成了婚事,今时今日,也不是这般光景,陛下这些年一直有些愧疚,难免会急功近心,再听了那些拱火的话,气急败坏,可怎让太后安心呢?这太后的病才好了没两日呢,可怜咱们国舅,哎……”

    梁道玄心境是暴怒的,语气是冷而清的,他朝谢春明走出一步去,定定凝视:“至于逾制,更是可笑。那花园通门只是拆砸了,都还未建出木框,你对着一个砸开的门说大而逾制,不觉得可笑么?即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也显得太过了。”

    “议亲之时,老伯爷尚在,正是为冲洗,两边老人相看过后,互觉佳配,才急着动作,谁知姑丈天不假年,绝非你所言之,热孝议亲之忤逆。而原本预备拓作养病别苑的新园,也已停工待定,何来破孝之说?”

    但这关他梁道玄什么事?敢惹他家人,无中生有的,一律都要长个记性。

    “悠着?咱们倒是想让国舅消停,里头的人乐意么?”辛百吉收回手帕,斜着眼朝应光殿里白了去,不耐道,“承宁伯家丧事才出百日,有些人就急着找茬,我寻思着,这头国舅家是白事,那头洛王家可是生了世子的喜事,他们红白喜事都往一处拿,可真是有本事吹拉弹唱做两头生意。”

    ……

    霍公公也是轻轻叹息,道:“国舅爷是朝中柱石,入了政事堂后,大事小情都得担待,也是辛劳,前些日子听他老人家也咳嗽了几声,可得悠着些才好。”

    太后说完,众人跪安,梁道玄也遵守着问政的规矩,恭送妹妹逶迤离去。

    梁珞迦此时此刻最担心的,是去年冬日累病了一直身体虚弱的哥哥为这事儿气出个好歹,她决意暂时搁置争吵,于是道:“现下承宁伯府原封不动封住了,哀家自会派人查证,属实与否,自有定论,传哀家懿旨,内侍省大太监沈宜回京彻查承宁伯府逾制是否属实。今日就到这里,再吵你们又能吵出远在帝京的真相不成?”

    然而自打小外甥进入十六岁,即将亲政,这反常的事,一件接着一件,也不算少了。

    这话带着气性,素来不是辛百吉做事说话圆滑的格局,可霍公公倒觉得辛公公的气来得情有可原,也跟着附和:“谁不说是,陛下预备大婚亲政,这茬,未必是找给国舅的……”

    应光殿内,新晋工部侍郎谢春明声如振雷,正在质问承宁伯崔鹤雍。

    梁珞迦不打算给人辩解的余地,也不打算落人口实,看起来今日列殿的七八位重臣皆被指责申斥,可若是查明真相的那日,水落石出,谁是无理取闹咆哮政殿,自然就是这番深意十足的话里该问罪之人。

    谢春明是这两年梅砚山提拔的亲信,原本徐照白自工部到了户部,补此缺漏,自然要信得过的心腹,此人也算天纵之才,据说早年在地方上因个性强铮吃了不少的亏,幸有梅砚山保下,这才死心塌地。

    梁道玄听得额角青筋乱跳,余光见表哥崔鹤雍百口莫辩,又因丧夫之痛,瘦削伶仃,心中无名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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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不来就不来吧,大夏天上赶子听这些恼人的话做什么?崔二小姐和咱们小郡主都是太后传召入宫的,拜见陛下,也是礼数,一家人说说话,里头有咱们国舅爷应承着就行,再吵也不过就是承宁伯家这档子事。”辛百吉嘴是有些碎的,不过却说到要害上头,自然更有他多年的心胸见识,“大人吵架,孩子冒头做什么?没得再被激了,像之前洛王殿下那样……”

    谢春明不再说话,转向太后,恭敬道:“请太后明鉴,如今朝野言议承宁伯诸多不端,若一味弹压,不能服众,还请太后还朝野清明。”

    谢春明也不缀言,自袖口抽出张大红色的庚帖:“此庚帖上,正是承宁伯世子崔心湛的生辰,承宁伯不止逾制,还有违孝道,不尊礼法,故而引来群臣沸议与御史台弹劾,难不成国舅爷以为,众臣都是无中生有?”

    “陛下即将亲政,眼看原本朝中的人都知道天之启明, 日之将升,一个西垂,一个东升,怎有不动摇之意, 加之你多年谋划, 早根脉毕现, 如今兴风作浪, 无非是最后一搏,想趁着还有机会,多留些根系,不然往后这一片多年经营的茂林, 岂不要旱中尽死?”崔鹤雍知晓自己不能只顾着自己悲伤,还要陪伴表弟面对这一劫,又道,“弟弟, 以你之见,他们是为了堵你一堵?”

    梁道玄看着妹妹离开的坚定背影,略舒缓了些紧绷又暴怒的心境,细想之下,却觉得此次“无中生有”过于反常。

    “这件事就不是冲着你来的。”安慰的话这百日里来早说过千百遍, 梁道玄忍着心疼和火气,压低了声音。

    “看来国舅大人是亲眼所见了?”谢春明意味深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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