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钗之下 第13节(2/2)

    如今她已是贱命一条，他想拿去就拿去。

    听到傅清玄的名字，苏清妤才平定下来的心又不安起来，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变得冷静，可手却不自觉地颤抖。

    “陆夫人，我方才所说的话并非欺骗，我是喜欢你。”

    傅清玄眼神专注地凝视着她，柔声：“陆夫人，你无需急着回答我，我会给两日时间考虑清楚。届时我会让那个叫阿瑾的婢女给你一样的东西，你同意与我继续往来，就收下那东西，不同意便不用收下，之后你我就当做从未相识。”

    “大人，天色不早了。”苏清妤看了眼窗外，才回眸看他，语气恭敬：“您唤妾身前来不会真只是为了喝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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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后，傅清玄放下茶杯，修眉舒展。

    终究还是娇养大的大家闺秀。傅清玄微微叹气，“陆夫人，就算没有你，我也有办法处置那些人。”

    茶喝完了，也该说正事了吧。

    这茶是好喝，但不至于比她先前喝过的所有茶都好喝，想不到，有朝一日她也会拍人马屁。

    苏清妤端起茶。

    还不等苏清妤缓过神，他突然问了一句：“会碾茶么？”

    “大人可是要妾身做什么？”若他真的愿意帮她，就算让他一直利用，其实也无妨。

    傅清玄没有戳破她夸大其词的谎言，微微一笑，亦端起茶细细品尝。

    苏清妤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再一次被他轻易地搅乱，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将更加地不知所措。

    只不过这样的神色出现在他的脸上，让人颇觉得违和。

    茶汤入喉，清冽舒爽的感觉弥漫在口腔之中，苏清妤放下茶杯，“大人，这茶很好喝。比妾身先前喝过的任何一种茶都好喝。”

    苏清妤呼吸一滞，下意识地别开目光，他平日里就是以这副光风霁月的姿态来蒙骗人，让人对他不设心防的么？

    苏清妤借着这个间隙，缓缓地平复自己那纷乱如麻的心绪。等茶煮好的时候，苏清妤又恢复了来时谨慎小心的姿态。

    他若说自己喜欢苏迎雪，她还信。

    “小姐，傅首相找您做什么？”

    “大人说笑了。”苏清妤以虚与委蛇的笑来掩饰自己的慌张。

    也对，傅清玄也是人，他不是神仙，也不是修罗，是人就会有情绪。

    苏清妤点点头，在混乱的心绪下，伸手拿过他推来的茶饼，将它慢慢地碾成茶抹，脑海中却还在想着他前一句话。

    苏清妤突然意识到，从她进来开始，他都不曾再自称“本相”，而是说“我”，这样的自称也让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进不少。

    苏清妤从未曾想过会有这么一日，她竟然会与傅清玄面对面地饮茶。

    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他意欲何为，她看不透，也不想再去猜，在他面前，她有多少心眼都看不穿他的内心。

    苏清妤怦怦乱跳的心脏突然间平静下来，这位权相大概又在憋着什么阴谋诡计。

    苏清妤脑子猛地一震，瞬间一片空白，直到对上他的眼眸，她才稍稍冷静，那双眼眸里面并无炽热情绪，若玉沉静水之中，温润内敛。

    窗外金灿灿的夕阳投到他洁白如雪的衣裳上，反射出柔和的光芒，这让他看着整个人都温柔了许多，他的手似不经意间抚了下唇瓣，却像是在提醒着苏清妤两人曾有过的亲密之举。

    他的目光隐隐有些期待，仿佛在等着她喝完茶的回馈，原来，他也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她眼里的冷淡与虚伪笑容令傅清玄弯了唇角，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接过苏清妤碾好的茶，放入滚水中，专心地煮起茶来。

    听到前一句话，苏清妤还小慌了下，可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沉了面容，他无疑是在反驳她那句“过得尚可”，他是在笑话她？

    一切都仿佛在做梦一般不可思议，而这个梦是个噩梦，可怖又让人不安。

    在回陆府的路上，苏清妤始终魂不守舍的，元冬心里自是十分担忧，想要替她排忧解难。

    仿佛看穿了她心中的疑惑，他目光真诚而专注地看着她的眸，“我希望你好好活着。”

    这样的目光让人无法相信。

    他为何就不能给人留一丁半点的颜面？苏清妤有些生气，语气也稍微重了下：“大人，您唤妾身前来究竟有何事？”

    苏清妤指尖微滞，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好心？难道是因为苏迎雪的原因？毕竟他可没说只单单照看她母亲一人，虽有疑虑，但她也不会笨到问出来。

    他一手轻抵额，手肘靠在椅子扶手上，微笑注视着她，“陆夫人，我若说我有些喜欢你，你可信？”

    苏清妤一怔，抬眸疑惑地看他，他究竟想说什么？

    他颇为惬意地将背靠到椅上，面色平静地看着苏清妤手上的动作，“你母亲等人那边，我会让人照看，不会有事。”

    傅清玄从茶台中取出一白玉茶杯，往里面倾注茶汤，然后送到她面前，“陆夫人，尝尝我煮的茶。”

    他什么都清楚，却问她好不好，安的什么心。苏清妤视线始终偏低，不与他对视，懒懒地应：“过得尚可，多谢大人挂心。”

    “我是有些挂心。”傅清玄微笑颔首，“所以听说陆夫人遇到难处，立刻让人送一万两银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