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勿扰谢小 姐要二嫁了 第31节(1/1)

    谢时暖还没从要在订婚宴上弹琵琶这件事里缓过来,神态恹恹的。

    “你满意就好。”

    “我当然……”

    陈晓玉话还没说完,便听不知哪里响起一声爆喝。

    “姓谢的!去死吧!!!”

    谢时暖根本没听清这话叫得谁,她只听到愤怒的男声,苍老的,声嘶力竭的,饱含怨恨。

    她下意识地寻声望去,还没看清,便被一个身影挡住了大半视线。

    接着,就被拢进了熟悉的怀抱。

    冷杉味还杂些甜腻女人香,由于行动的过于迅速,男人轻喘出声,性感的爆棚。

    这怀抱箍她箍很紧,带着她回转身。

    回转身的刹那,谢时暖看见有液体泼洒下来,从她眼前划过去,浇湿了地面。

    “啊————!”

    陈晓玉的尖叫响起。

    谢时暖突然醒悟,猛地回头。

    护着她的沈牧野被未知液体浇了一身,他的左臂横抬,正巧挡住她的脸,是以,那些未知液体,连她的头发丝也没碰上。

    泼水的是个形容颇为沧桑的老人,穿保安制服,没戴帽子,花白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他一手拿着空掉的玻璃瓶,一手指着谢时暖骂骂咧咧。

    “要不是谢骏,我会混成这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狗样子吗?姓谢的你们把我老婆女儿还给我!!!”

    他粗声谩骂着,脏话不断,说着还举起手要扑上来,幸好其他保安已经冲了过来,奋力将他摁倒在地。

    老板吓得脸都白了,急道:“沈总,我不知道啊,沈总,快!快下去叫医生看看,我们这边有诊所的!”

    谢时暖的嘴唇都没了血色,她颤抖着要去摸沈牧野被浇湿的衣服,却被沈牧野抓住,推了回去。

    她急得眼睛都红了:“沈牧野你快脱下来!万一万一”

    “对,对先脱衣服!”

    老板也附和。

    沈牧野没他俩急,他道:“我脱,你别碰。”

    谢时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会拼命点头。

    沈牧野松开她,拧开扣子将外套脱下,扔在地上,他又松开领带,骨节分明的手指三下两下摘下那条领带,也扔了出去,里头的衬衫虽有湿意但没沾水,沈牧野只解开了扣子,风吹起他的衬衫下摆,撩出紧致有力的侧腰。

    谢时暖仔仔细细一寸寸地查看,从分明的人鱼线看到腹肌看到胸肌,又转过去看鼓起的肱二头肌,皮肉紧实完美,没有一点灼伤的痕迹。

    再往上,看到了发尾滴下水珠。

    她登时急道:“毛巾,不不对,还是赶紧进去清洗一下吧。”

    谢时暖跳着脚就要去问老板,沈牧野被逗笑,拽住她的胳膊将人拉回来。

    “笨蛋,这不是什么硫酸之类的腐蚀性液体,用不着那么慌。”

    谢时暖愣住,下一秒,陈晓玉扑了过来。

    扑得沈牧野一个趔趄,抓着谢时暖的手就松了。

    “牧野哥,吓死我了!你干什么呀!太危险了!”

    沈牧野的两只手悬在半空,无奈歪头。

    “先放开我,就算不是腐蚀性液体,恐怕也不是什么好水,不怕脏?”

    陈晓玉僵了一下,抱得更紧。

    “不怕!”

    “那也放开。”

    谢时暖呼了口气,冷静下来,她看了一眼沈牧野,转身,向那个被摁在地上的保安走去。

    老头还在不停地骂。

    老板站在旁边急得一脑门子汗,见谢时暖过来,他忙道:“谢秘书啊,真跟我无关啊,他平时挺老实的,谁知道怎么突然就疯了。”

    谢时暖还没回话,老板眼睛一亮看到了闻讯赶来的孙恒,又搓着手跟他哭冤去了。

    “臭丫头!这次是我没准备,只能送你一瓶水,嘿嘿,不过我吐了吐沫!”

    谢时暖不作声,仔细地瞧,终于从那张苍老的脸上看出了端倪,瞳仁瞬间张大。

    “吴栋梁?”

    “是我!想起来了?哼,别以为你还了钱就算完了,我们之间的仇这辈子没完!”

    谢时暖被骂退了半步。

    这是她家的债主之一,为了还他的钱,廖红娟一个人打四份工,不舍昼夜,最后一笔是九年前还完的,还钱那天,吴栋梁给了廖红娟一巴掌,骂得比现在难听多了,但廖红娟默默忍下了。

    谢时暖那时是陪同,哭着问母亲为什么要忍,廖红娟说他也不容易,被你爸害惨了。

    十岁前,谢时暖管吴栋梁叫吴伯伯。

    吴伯伯是她父亲谢骏的好友,有一年生日,他送了她一条很漂亮的小裙子,香港买的,薄荷绿色,软纱和薄缎制成,她穿去学校被羡慕了半个学期。

    孙恒走上前睨了一眼老头,对谢时暖道:“谢小姐,他确实有病,这几年一直在吃药,最近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没吃,估计是犯病了。”

    “他有什么病?”

    “狂躁症,据说中度了。”

    “叫什名字?”沈牧野也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哭丧着脸的陈晓玉。

    “吴栋梁。”孙恒顿了顿,小声道,“估计跟十七年前恒生建筑公司的事有关。”

    沈牧野扫了一眼地上喘粗气的老头,又看谢时暖,她眼圈红着,手指勾着手指,定定的望着吴栋梁,凄罔的神色盖都盖不住。

    “先把他带下去,好好审,警察来了就带走。”

    “好的。”

    沈牧野两根指头夹着衬衫一角抖了抖,嫌弃得很:“谢秘书,你发完呆了吗?”

    帮我换衣服

    谢秘书如梦初醒,猛地颔首道:“沈总,那个人我认识……他应该不是故意的,能不能别送警局?”

    沈牧野不语,径直进了城堡,谢时暖瞧着他的面色,紧跟在后。

    “孙特助说他是生病了,我想……”

    “谢时暖。”沈牧野停步,“假如他泼的真是硫酸你想过后果吗?!”

    谢时暖的脸刷的白了,她居然忘了这一层,但凡那是瓶有杀伤力的东西,沈牧野还有没有办法平平安安站在这里就是个未知数了,愧疚感涌起,她凄然抬眸。

    沈牧野坦胸楼坏堪称狼狈,好在他眸光森冷,气势汹汹,生命力依旧旺盛得很,这是唯一的安慰,她没害了他。

    “抱歉沈总。”

    沈牧野回眸,谢时暖九十度鞠躬,低马尾从肩膀上滑落,垂下来,很乖很听话,客气到了家,他磨着牙笑。

    “所以呢?”

    “所以?”谢时暖迷惑,片刻后顿悟,“我知道了,我不会阻碍警察办案,他的行为如果犯了法就得付出代价,我不该慷他人之慨。”

    沈牧野眉头一皱预备再说什么,陈晓玉回过了味。

    “牧野哥,那老头是时暖姐的仇家?”

    沈牧野不说话,她就看谢时暖,“时暖姐,那人到底跟你家有什么仇?”

    谢时暖脑子一团乱,回答得敷衍。

    “没什么仇。”

    陈晓玉眨巴了两下眼睛,像是才记起似的:“时暖姐,听说当年你爸的建筑公司因为偷工减料害死了好几个人,那人是不是被你爸害过的?”

    谢时暖脸色更难看了。

    谢家当年的事闹得非常大,由于牵涉了好几方的利益,几乎是全国媒体轮番轰炸了将近半个月,后来还是沈家不堪其扰出面压下了风波。

    陈晓玉听过太正常了。

    谢时暖深吸气:“沈总,我想跟那个人再聊一聊,等下就回来。”

    说完,她也不等两人回复,顺着孙恒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孙恒去的是一楼,谢时暖便沿着台阶往下,鞋跟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嘎吱的声音,夹杂着身后陈晓玉的声音。

    “牧野哥,时暖姐的父亲当年也害苦你们沈家了吧!”

    谢时暖没听到沈牧野的回答,她跑得快,脚步声蹬蹬的,顷刻就找到了孙恒。

    保安通报后,孙恒把她让进了房间。

    房间是员工宿舍,吴栋梁被绑在椅子上,头垂着粗重地呼气。

    “问清楚了,碧波山离市区有距离,他上班一般是住一周再轮休,这一周来的匆忙没带药,所以发病了。”

    谢时暖走到老头面前,想了想还是道:“吴伯伯。”

    吴栋梁反应慢,好一会儿才抬头,浑浊的老眼聚焦,认清人后,脸色陡然一变。

    “刚清醒没多久,我跟他说了刚才的事。”

    吴栋梁不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恶人,他恨谢骏恨廖红娟,但对她这个晚辈,始终没干过什么过分的事。

    谢时暖叹道:“吴伯伯,这个病什么时候发现的?”

    吴栋梁默了片刻,狠狠叹了口气。

    “五年前打伤了人,蹲局子时被查出来的,我一直有吃药,控制得不错,这周……”他踢了一脚凳子腿,“这周碰见我闺女,不知怎么的就忘了。”

    “姐姐她们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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