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1)

    可越文君就甘心永远依附皇后之下么?

    自是不甘心的,越文君以腹中并不存在的子嗣得了圣宠,不时便说了皇后之言,可巧圣上并未听进去。

    姜藏月本以为越文君会再接再厉,却反倒安分了下来。大约是朝堂上沈丞相说了些什么,纪鸿羽这些日子来和喜宫也不勤。

    现下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是好事。

    殿外一个小太监点头哈腰进了内殿,忙请示越文君:“贵嫔娘娘,皇后娘娘那边有新消息了。”

    姜藏月眸子微闪。

    小太监一脸的小心翼翼:“皇后娘娘的兄长沈子濯沈大人从武官外职担任兵马指挥使更改调令,今日彻底调回汴京擢升了骁骑参领京官。”

    “骁骑参领京官?”越文君一拍桌子,护甲甚至划烂了瓜果冷笑道:“倒是谁也算不过皇后娘娘啊,一边惦记

    着本宫的龙嗣,一边还不忘提携兄长,成日跟乌眼鸡一样盯着本宫,谁能有她会算!”

    沈子濯虽是有些才干,但那三元及第的状元旁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不过狸猫换太子。

    是沈文瑶换了沈子濯当年的文章,但这并不是最大的原因。

    越文君护甲在桌案上划出‘滋啦’之声刺耳,容色更是冷:“沈子濯是什么样的人谁还能看不出,一个草包若不是有个当皇后的妹妹也能爬到如今的位置,当年那家的案子在廷尉府闹出的事情也不小,那将将要被乱刀砍死眼瞧着快没气儿的人,还不是给他活生生糟蹋死了!”

    皇后为了息事宁人,亲自动手逼着一个死人认了罪,这些事沈文瑶就能当做没发生过了?

    姜藏月手顿了顿。

    “人这一辈子都是命,各宫都嫉妒本宫如今得了圣宠,谁又知道得了利的是皇后沈文瑶,真是好笑至极!”

    越贵嫔冷笑一声,现下心烦意乱瞧着她碍眼,也直接让她滚出和喜宫。

    大皇子府上,正堂长窗内,清风徐来,竹帘翩动,素屏生辉。

    桌案前端纱幔飞扬,且有几分凉意。

    两人对坐。

    大皇子亦谈起近来局势:“汴京官职总也就这么些,宴霄今日可听到了沈丞相府中的消息?沈丞相有一子名为沈子濯。”

    “听闻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纪宴霄神情温润:“沈大人当年可也是红极一时的状元郎,如今更是由外放兵马指挥使调回汴京,成了骁骑参领,可谓是春风得意。”

    “人才?”大皇子嗤笑:“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

    “殿下何出此言?”纪宴霄笑容如春风拂面:“早就听闻,沈丞相提起这一双儿女皆是得意,一为皇后娘娘,一为朝中重臣。”

    大皇子有些叹气:“如今倒也说得上是宠臣,岂非让太子的势力更加大了。”

    “宴霄以为如何?”

    纪宴霄放下杯盏,浅笑只言:“殿下,纪某对沈大人尚不了解。”

    大皇子这才道:“反正沈子濯是个草包,若非是因为十年前一事,变相解决了圣上难题,也不可能擢升这么快。”

    “如今断不能就这么看着太子一脉势力增大。”

    纪宴霄抬手沏茶,动作优雅轻缓:“殿下想要如何?”

    “自然是想办法断了沈子濯的前路,他不日将会入宫觐见皇后娘娘,这入了宫兴许出点什么荒唐事呢?”

    “沈丞相想来还是要名声的。”

    “殿下远见。”纪宴霄行礼,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声音显得有些缥缈。

    待大皇子离去,他也跟着走出门去。

    庭芜又从旁边冒了出来:“殿下。”

    纪宴霄轻笑一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庭芜摸不着头脑:“谁是螳螂?”他说罢又提起另外一件事:“安乐殿中大皇子又送了一个女人过来,这女的怎么办?”

    又一个杏眼桃腮的烟花女子。

    庭芜觉得这些女人他看了都头疼,处理了一个又来一个。

    偏偏殿下就不是那等子沉迷美色的人,只有杀人倒是快。

    “你知道大皇子为何执意要往安乐殿中送人么?”纪宴霄步履轻缓,行于街道,仿若清风。

    “他以为殿下爱美人?”

    庭芜猜测了一下,却又瞧见自家殿下那温柔又毛骨悚然的眼神。

    “女子惯会迷惑人心,他在敲打我,从前在安乐殿中的日子,如今俱皆可查。”

    庭芜不知道怎么接。

    “当年年幼,还不懂得那些女人为何总是喜欢动手动脚,甚以为喜。”

    这话庭芜有些听不下去了。

    “可恶心就是恶心,不过皮囊。”

    他语调轻柔又悠扬,莞尔一笑:“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些人无声无息的消失。”

    “是,殿下。”

    青衣

    “姐姐,怎么安乐殿中总是有女人送进来,还个个都长得如花似玉的”

    “纪烨煜在敲打纪宴霄。”姜藏月淡淡道。

    “敲打还带送美人的”

    满初也是一头雾水。

    眼瞧着安乐殿难得安宁了一些时日,庭芜在殿中种种花草,她在殿中修缮秋千,谁知道今日又送进来了一个美人。

    樱唇凤眼,鬓发如云,着一席浅烟罗百褶裙,身姿若一枝繁花,风情万种。不用瞧都是永乐坊的妓子。

    这哪里是敲打,分明是故意插刀子。

    女子脸上带着妩媚的笑走到满初跟前,嗓音婉转,勾魂夺魄:“奴家秀禾见过姑娘,这细瞧着姑娘的眉眼,却是玉软花柔,难得殿下眼中只有二位。”

    满初眉毛一竖,只恨不得将这满嘴污言秽语的妓子扒皮抽筋喂了她的蛊虫。

    连喂哪一只虫最能折磨死人她都想好了。

    满初有了动作,姜藏月不着痕迹按住她的手,只道:“担不起,外殿南边小屋,你自行住下。”

    秀禾盈盈一拜:“多谢姐姐。”

    “师父,”满初气不过:“怎么还让她住下了。”

    安乐殿中真的是眼线成堆的驻扎,拔了一堆又一堆,如今这大皇子安排的妓子在殿中住下,只怕日后行事又多了一堆麻烦。

    姜藏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开始整理主殿书房的书卷,掸了灰,将其归回原位。

    满初动了动嘴。

    “师父,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满初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手中一件件事情接连处理完,也没跟她说话,她还是忍不住出声:“我只是觉得殿中这般多琐事实在浪费时间。”

    雨滴终于从天际倾泻而下,雷声滚滚,殿外枝叶被吹得胡乱飞舞,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屋顶掀开。

    屋中陷入寂静,满初心里也在懊悔,定然是做错了什么。

    终于在她坐立不安之时,姜藏月平静开口:“汴京宫宇并非街头巷尾,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大皇子为何能将永乐坊的妓子送进安乐殿,你以为纪鸿羽当真不知?”

    “若要逞强出头,自也可以,事未成,你我血溅三尺。”

    “这十年隐忍,并非是为了给别人做枪做棍。”

    雷雨轰鸣间,满初神色怔怔:“我知道了师父。”

    姜藏月执伞穿过主殿,青衣身影逐渐消失眼前。

    提到妓子秀禾,她当年十三岁出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在汴京永乐坊。

    顾崇之是个混不吝的,他不会管有些地方适合她去或者不去,他只要结果,只要在任务上盖上完成的章。

    无论你用任何办法,明争暗抢或是不择手段。

    永乐坊二层都是达官贵人,轻易叫人不敢得罪,在妓子巧笑嫣然带着人进屋厮混之时,她就在床底下等待时机,伺机而动。

    对于那时候的她来说,永乐坊已经是最简单的一个任务。可偏生那一次她动手的对象同样会武。

    尚且年幼的姜藏月与之缠斗,却被缚于床榻之上。

    她本就是长安候府千娇万宠的贵女,纵使进了四门也没听说过所谓的特殊癖好,险些被那人将身上衣衫罗裙扒光。

    可最终那人是喉管破裂而亡。

    动不了手脚,她还有一口尖牙,在那人俯身情动之时,她直接咬碎了他的喉咙,甚至躲避不及之下,呛了好几口腥臭的血进了腹中。

    那是她杀的第二个人,满眼惊惧,满嘴是血。

    可从那日起,她成了四门第一个出师刺客。在四门不需要任何感情,冷漠,狠辣,嗜血,无情无义,弃车保帅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她学会伪装,可以是楚楚动人的平人女子,也可是乐坊卖笑妩媚的舞姬,她是谁取决于她要杀的人是谁。

    顾崇之在四门瞧见她回来复命之后,更是冷然一笑,抬指轻率将令牌挂在她身上。

    “青衣。”顾崇之把玩着一把锋利匕首,随后扔给她,笑得桀骜:“四门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可要记住了。”

    有感情的人死的比谁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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