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1/1)

    也是苗王这回为爱子报仇的心太急切,才把苗寨里最厉害的蛊师请出了山。

    此人下毒也与旁人不一样。

    癫蛊,就是他的杰作之一。

    颠蛊之巅

    随着时间推移。

    光挠头皮,已经止不住喷涌的痒意。

    肖千夫长直接揪起了自己的头发来。

    一缕一缕的揪是不过瘾的。

    手里的头发丝,越拽越多。

    多了,可不容易揪。

    随着他手背上青筋暴起,众人惊悚的看见了那一大把,带着一片完整头发的发丝被生生拔起。

    秃了皮的那个位置,鲜血淋漓。

    不是不痛。

    而是中蛊的肖千夫长,希望能用这种疼痛来止痒。

    不想,生扯下来鸡蛋大的一块头皮。

    痛了不到小半盏茶的功夫,痒意又占据了上峰。

    见他还要继续对自己的头发下狠手,周围被吓懵了的众人,终于有了反应。

    大声急呼:

    “快拉住老肖,拉住他的手!”

    “顶不住了,再来几人!他的力气好大啊!”

    “拿几根绳子来,要最结实的牛筋绳”

    几膀大腰圆的将领,试图阻止肖千夫长的手上动作。

    但蛊王下的这个癫蛊,很是不一般。

    即使在发病状,力气会比平时大几倍。

    下的,肖千夫长以一己之力,把阻拦他的几个将领都推倒在地。

    “呀,疼死个爹了!”

    “狗日的老肖,你竟然这般对你未来的亲家!”

    什么同袍?

    什么亲家!

    完全被痒意控制住的肖千夫,意识开始凌乱起来。

    他的两只眼珠子红得能滴血,喉咙里气喘如牛,残余的理智让他吐出了最后一句话:

    “快给昂的脑子来一锤子!”

    他感觉有一万个虫子正在啃噬他的脑花。

    之后,就再也不记得任何事了。

    双手自有主张,它们开始疯狂撕扯。

    不多时。

    三十出头,本还是满头黑发的肖千夫长,就剩下了一个血糊糊头颅。

    揪得一块头皮都不剩。

    自残的场面,过于血腥。

    围观众人中有那胆小的,只觉喉咙发痒,肠胃开始向上翻涌。

    但,肖千夫长并没有停止手上动作。

    他脑袋里的痒意还在扩散。

    而他的双手,也转移到了脸上,还用那长着有一寸长的指甲,对着脸颊上肉最多的地方挖去。

    “昂滴娘哎!”

    一块鲜血淋漓的肉,就这么被生生挖了出来。

    血窟窿里,鲜血汩汩。

    场面之瘆人。

    有人终于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正当肖千夫长的双手要往眼窝子里挖时,身后的亲兵再不敢犹豫,跳起来就给了他的脖颈处,一个赤手砍刀。

    “嘭”

    一击即中!

    发癫自残的肖姓千夫长,两眼一黑,软倒在地。

    十几个军医,瞬间围拢了过去。

    基于他发癫时的手上的牛力,还用牛筋绳把他的四肢捆了起来。

    之后又被灌了一盏迷药!

    一通忙乱后,肖千夫长被他的亲兵们抬进了医帐内。

    在数十盏烛火的照射下,他那被只见生生扯开的头皮层内,好些都能见到颅骨。

    可,哪来的蛊虫?

    痒,到底从何来?

    找呀找。

    军医们仔仔细细,从头找到脚底板。

    最后都把肖千夫长的头皮,还有被挖掉的脸上的肉,对着烛火看了又看。

    然后,麻了:说好的蛊虫呢?

    军医们在医帐内各种检查,各种熬药。

    医帐外,也是一片忙乱。

    对蛊王的刑讯逼供尚未结束。

    “都审两个时辰了,还是不打算交出解药吗?”

    “没有,点出是他自制的癫蛊后,就再说过一个字!”

    “怪了!天底下还真有不怕死的人?”

    “驸马爷想试试让他也中同样的毒,就让人塞了上百个刺梨进他的嘴里,结果,他带刺带籽全给生吞进了肚子!”

    “嘶!狠人!效果如何?”

    “不如何,估摸他那副身体,早就百毒不侵了”

    将士们猜的没错。

    苗寨蛊王连吞上百个刺梨,眉头都没皱一下。

    还没等从他身上找出解蛊的良药,晕死过去的肖千夫长在两刻钟后,病情骤变。

    只见他的脑袋,以一种蛮力和不可思议的姿态扭曲着,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并有大量的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不好!老肖在咬自己的舌头!”

    这可真是能要人命的。

    军医们赶紧往他的嘴里塞木棒,但他的脑袋却是怎么都掰不过来,要不是牛筋绳足够有韧性,多半已经被挣脱开。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癫蛊之巅,超出了人类的认知。

    甘明福的自救

    当天夜里。

    赵牧云刚合上眼,大胡子亲兵就来叫醒了他。

    “陛下,又有一百二十七个将士体内的蛊毒发作了!”

    “甚?这么多人?给那个蛊王下最后通牒,要是不给朕的将士们解蛊,就把他给千刀万剐了!”

    大胡子亲兵知道,皇帝这回是动了真火。

    可不是动了真火么?

    大营内已经乱作一团。

    一百二十七人里,有三十一人,四肢完全不听大脑指挥,伴随着阵发性抽搐,发出了一种与平时声调完全不一样的笑声。

    似恶鬼般刺耳。

    笑得最狠的三人,就这么生生笑断了气。

    其余没断气的,半盏茶的功夫后,

    又陡然从大喜转为了大悲。

    谁家没点伤心事?

    有一个千夫长,几个兄长都陆续在边城战死,死前都未留下一子半女。

    他是家中这一代的独苗苗。

    但他的媳妇儿,一连给他生了三个闺女还伤了身。

    他们家,眼见着就要断香火了。

    此人一直心心念念想纳个小妾,留个后。

    奈何岳家势力太强,小舅子的军功直接碾压了他好几级,如今还是皇宫里的御林军首领。

    三十好几的他,窝窝囊囊。

    只觉,哪天战死沙场,到了地下都无颜见爹娘。

    断子绝孙的情绪被无限放大,眼泪和鼻涕如脱缰了野马,疯狂的外涌。

    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有的士兵家中,兄弟三人齐上战场,出来的时候都好好的,打到现在就剩下了自己。

    独活,回去又该如何面对爹娘?

    失去血亲的伤,世间最痛。

    被一缕情绪操控后,眼泪就如同开了闸的水龙头,直至流尽

    二十几人,哭完笑,笑过哭。

    一轮又一轮。

    几轮下来,又倒下了十几个。

    最令将军们崩溃的是另一类中蛊之人。

    同样是中毒。

    这些人表现出来的症状是:畏水、惧光、攻击性强。

    鹰嘴崖附近有一个瀑布,瀑布流水的声音听在这一类中蛊毒的患者耳里,似乎比震天雷还可。

    瑟缩成一团,甚至还会大小便失禁。

    一点点烛光,又能让他们癫狂。

    癫起来,逮着一切活物都敢嘶咬。

    人也好。

    马也罢。

    牙齿,就是利器。

    他们开始了无差别攻击。

    首先遭殃的,就是照顾他们的军医们。

    一个五十岁的老军医,他的大拇指,生生被他照顾的一个蛊毒患者一口给咬断了。

    老军医生生疼晕了过去。

    士兵们完全丧失理智的癫狂状,令乾武帝赵牧云目眦欲裂。

    “解药,给朕解药!”

    被吊起来放了一地血的蛊王,自绝前,最后只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很快。

    他们就知道,蛊王这个笑容的含义。

    当天夜里,死去的二十几个将士,尸体还没来得及掩埋。

    但他们的尸体以一种意想不到的速度腐败了。

    尸体的气味,唤醒了山林里正在冬眠的毒虫。

    它们争先恐后的赶来,把这些尸体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而那些被咬伤的大夫、士兵和马,也被传染了癫狂症,甚至比最初中蛊的那一批还要颠

    三天,仅仅只过了三天。

    蛊毒与毒虫之害就扩散了数千人,除了随侍乾武帝的军医,几乎全军覆没。

    甘明福在救人的过程,不小心被一个军医挠到了左手的手背。

    一觉醒来,线状的伤口就隐隐发黑,他感觉左手的手掌都有些麻木。

    事实告诉他,他这是中招了!

    想到这几天,中招后有人砍断双手,有人割肉剔骨,最终却都在三天内相继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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