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1)

    青丝当然不知道这两人僵硬面色是为了什么,只是最近事情太多神思困倦,也需要好好休息几天。只等谢婉之事情一了,他们就可以清净一阵子。

    别了师兄师姐,青丝把门一关上,耳边却又响起许春织的声音。

    奇怪了,这已经彻底消散的人偏偏在这时候恼她。

    “你知道我不,是缚魂铃为什么选了你吗?”

    濒死之人的面容犹在眼前,青丝猛然眨眼,挥出手去。

    为什么,总是她?或者又说,为什么总是——她和齐悠白?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甚至也试探过。青丝隐约中察觉自己和师兄或许有什么关联,但要说深的什么她并不知道。

    初来乍到的时候她还自信满满认为自己不过是恰好对了口号的倒霉人,然而现在

    又或许是她多想,可为什么陈道人从来不说自己是怎么来的这里?

    灵光乍现时,她想起一个人,一个或许知道些什么的人。

    齐珏。

    听闻齐悠白要回景国时青丝稍显惊讶,只说难道他要在路上把生日过了?

    她不是不知道这里的规矩:男子二十及冠,要行及冠礼。齐悠白早算不得皇室人,奈何尘缘未了,还有个拼命扯着风筝线的老哥,及冠礼怕是要狠狠大办一场的。

    但他怎么赶得回去?

    于是游踪诡异的陈道人出现的恰到好处。笑嘻嘻道,“自然是你师父我带他回去。”

    “他?”青丝歪头,笑道,“师父只想到师兄一个人吗?”言下之意是她也要同去。

    一边的黎黎转过视线,“青丝?”

    沈阔还来不及说话,薛凉月也已然开口,“对啊师父,怎么能只带师兄不带我们呢?”

    “自然是大家都要去的。”仔细看着,齐悠白脸色是比平常要白上一些,但面上神光却好,见师弟师妹想去也只是盈盈地笑。

    “只是谢家事情尚未解决,还需沈师弟留下善后才是。”

    沈阔点头,他知道大师兄是什么意思。

    于是场面一时尴尬起来,不再有谁说话。只有一边的红衣姑娘看了一眼师妹,试图说些什么。

    “师兄,”这师妹却先她一步开口“我是要和你走的吧?”

    要?齐悠白淡淡一笑,朝她点头。“只劳烦沈师弟留下”

    “我也留下。”黎黎面目倔强,看向师父。“师弟一人恐怕吃力,我随他留下吧。”

    师姐

    有二人心中同声念到,一人闭口不言一人随即开口,“那我也不去吃师兄的酒席了。”

    却是刚才囔着一起去的薛凉月。

    他心中莫名堵塞,但又说不上什么,只扬唇对那垂头的小师妹半开玩笑道,“师妹肚量大,就让她去我们的份吃吧。”

    “师姐?”

    沈阔欲看向黎黎,怎料肩膀却遭自己师弟一压,却听他嬉道,”“沈师兄,还是先去做你的药膳去吧~”

    “再不去,小心那姓娄的又来烦你。”

    他话音未落时恰逢找人的少年自墙角转过脸来,远远隔着遮挡只见薛沈二人,大声喊道,“沈兄!圆、谢小姐的药好了——”

    没啊?他露出身影来,看见几人都在那里站着,自己耳侧先映绯红。

    沈阔只得转身煎药去。

    薛凉月不由瞥向一边无言的师姐,抚了抚自己额角,叫黎黎同自己看过谢小姐之后练剑去。

    二人脚步远去之时,青丝这才察觉自己拳头握得死紧。而不等她抬头,身前率先垂下一片淡淡桃花香的阴影。

    陈导道人似笑了一声,脚步也跟着响了。声音之大,似乎极想告知些什么。

    “青丝。”齐悠白低下头来叫她,“怎么了?”

    青丝她当然想说没怎么,只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触摸到同师兄师姐,或者说大家的屏障。

    藏有秘密的人总是瞻前顾后,焦虑的很。

    她再次扶额苦笑。这条路,本就是只能自己走的。

    “不说话?”眼前人声音轻了一些,她察觉他身子动了一动,手却轻抬似乎想要摸摸她的头。

    “师父休息去了,我先随你去收拾你的东西。”随即他说。

    齐悠白看着自己落空的手一时没反应过来。但他很快就释然:或许是自己动作太轻,又或许师妹只是不经意动了一动,以至于他的手就这样落空,只轻轻触碰到这小师妹的一点衣衫。

    “好。”

    小师妹应他,脸也不抬。她走了,腰间锦囊晃荡,垂在背后的小辫子却安静呆在停直的脊背上,像一根折落的乌色枝桠。

    齐悠白叹一口气,跟上去。

    不然她总像要哭出来。

    一片寂静声中,陈道人将摊在桌上的缚魂铃碎片又收了起来。来这一趟,见到故人是在所难免的事。娄尘也如他所想的一样疯魔至今。

    若他知晓自己遇到的人是

    罢了罢了,陈道人心上苦笑,人都已经死干净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还不如想想现下。

    他扶额,想起那姑娘不想抬起的头。

    陈道人带他们回到景国的方法和之前送徐怀真的方法一样,但比珍珍师妹好上一些的是她没从半空狼狈地掉下来。

    不过确实是有些头晕脑胀。

    徐怀真也真是,回去这么久什么音讯也没有。

    连封信也不写。

    青丝思量一二,在熟悉的庭院中坐下来给徐怀真写信——他们已经在齐悠白宫外的小院里落下脚。但还不等她提笔写些什么,那不靠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陈道人已经一屁股坐在她对面的石凳上。

    他笑眯眯,“小徒弟。”

    “嗯?”青丝将信纸一盖,两只手伏于桌面。然而青丝以为他会问些为什么自己非跟着来的话,却听他鬼鬼祟祟地将脸一撑,摆出个极其难看的鬼脸。

    青丝:

    “嗨!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陈道人见她一脸嫌弃,也不再卖关子。“你大师兄及冠礼就定在后天。”

    “毕竟是大事,你师父我呢——”陈道人顿言,瞬时改口,“我们师门上下呢,也该是表示点心意,你说呢?”

    见她点头,陈道人满意道:“我已经将礼物备好,不过需要你替我去取来。”

    “去哪里取?”

    “就在春城咯,”陈道人将话头撂下,然而不等他表明这东西具体在哪里,青丝已经冷着脸说道。

    “柳家?”

    不,不对,柳家满门已然倾覆,只有一个柳书书了。就在他们来的前半月,柳家罪证俱呈于上,一家人除了失踪的柳二小姐外皆被各自处置。

    至于那位垂死皇后,齐珏将她留于宫中也如监牢,反正这两人从来没什么情份可言。

    朝夕殿早如黄昏落日,早就成文众人口中的冷宫。宫中

    传言纷纷,朝臣本欲进言劝皇帝再填宫室,毕竟齐珏现在除了当初纳的几个位分极低的宫嫔外,后宫几乎算得上空旷。柳家势大时众人尚还顾忌着不敢说,现下终于得见天光,却仍旧是不敢说——

    为什么?

    这位尚还年轻,平日里看似不声不响的皇帝背地里原来早就手段通天,否则那位几乎是一飞冲天的木姓青年是怎么回事?

    一个游医就算,敢呈当丞相的罪证于上也就算,和这位皇帝一唱一和将柳家扳倒也就算!但此人从无功绩,却靠着齐珏一句戏言径直接替丞相位置,这他爹的算是什么回事?!!

    “你所求为何?”那时齐珏神色疲倦神色藏都藏不住,似乎也很是为柳家所犯罪恶痛心。然而他是个十分通情达理的君主,于是也就要赏赐这年轻人。

    那人站在大殿之上,并不言语。

    齐珏失笑,“没了一个丞相再补一个就是你可愿意?”

    满众朝臣只当是他胡乱言语,毕竟早就习惯他语出惊人,却听着那木姓人将头点了,竟敢应下。

    大胆!

    “就是这样了。”齐悠白似乎是对兄长行径颇为了解,在讲解时连语气都学的十分像。

    却将青丝听的头脑一愣。确定是姓木?她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个人。但或许是后文只咯有提及,没有仔细描述呢?

    “师父又不知道去哪了吧?”齐悠白听闻门响,只听脚步却知是谁来了,于是看青丝。

    门外人面容未现声却露。

    “怎么,不来迎迎哥哥么?”

    竟是齐珏自己上门来。

    “师姐?”见她久久不说话,蓝衣少年终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在想什么呢?”

    姑娘眼睛眨了眨,缓道,“没什么。”她将目光从师弟身上移开,问道,“沈师弟哪儿去了?”

    “不知道。”

    纵知道他一向是这样的脾性,黎黎也懒得说他,只将垂着的袍子一掀当即站起,“你当即去喊那姓娄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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