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1)

    她怎么也要这样对他?

    推开他很难吗?

    他又想起上回在甜水巷的小院,她亦是这般,同楚洵当着他的面,就这般旁若无人地拥吻,气得他肝肠寸断。

    在她心里,他就这样不值一提,可以随意地伤害,是吗?

    不,不可能。

    上回便罢了,是他不知轻重,差点掐死她。她报复他,也是他活该。

    而这回不一样,她早就厌烦了楚洵,否则不会一逃再逃。

    这样的她,怎会愿意承欢楚洵帐中?

    她一定有她的苦衷。

    或者,她被绑了起来,动弹不得,只得被楚洵那厮侵犯。

    又或者,她被楚洵那厮下了药,这才这般逆来顺受。

    又想起她那明显不对的音调,一定是中了药,才会如此地动情,一定是这样!

    谢卿山哄好自己后,又将炮口对准了楚洵,“楚洵你个衣冠禽兽,到底对蓁蓁做了什么!”

    门被他踢得砰砰作响,他的声音洪亮得就好似在室内,阮蓁生怕他闯进来,看到他们两人这般,终于是使出全身的力气,照着楚洵的胸口就是一踢。

    却不想被人攥着脚踝,拉入浴池,他的手按着她的手,渐渐与她十指紧扣。

    室内一片靡乱,连池子里荡漾的水,也似乎不再清白,阮蓁欲哭无泪,破碎着声音求他:“表哥,快住手,他就在外面。”

    池水渐缓,阮蓁松了一口气,又劝道:“他本来就疯,你就不要再刺激他了,否则他发起疯来,还不知闹出什么阵仗。”

    然下一刻,她被扣住腰,托了上去,压在他的雪色睡袍上,他将她两只手举过肩膀压住,极具破坏性的下颌抵着她的锁骨窝一路往上推,所经之处因为太过用力,甚至留下一道红痕,最后停在她耳畔。

    他含着她的耳垂,发狠地啃上去,仔细舔舐半晌,而后咬着她发烫的耳垂,不无威胁地道:“别忘了,谁才是你的夫君。”

    即将发疯的,又何止谢卿山一个?分明楚洵已在癫狂的边缘,偏阮蓁还好死不死地道:“你算我哪门子的夫君?”

    “不过是前夫罢了。”

    你和他没有分别,都不是我的夫君。

    然这话却跟捅了马蜂窝似的,男子尖利的牙齿合上。

    女子吃痛出声,那痛呼声到最后变成了婉转的低吟,却是有人不讲武德,用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处处点火,还放了一把大的。

    阮蓁再一次失了神智。

    低低的喘息阵阵传出,早就崩溃边缘的谢卿山,气得三尸暴跳,以他当初于千军万马斩首敌军手级的力道重重一踢。

    砰地一声,木门终是不堪重负,门丿处的榫卯被踢坏,整扇门的上半部分已被踢开,只靠着下半部分苟延残喘。但只需再一脚,整扇门便要应声倒地。

    几乎是门一被踹开,有人便带着她一起没入水中,用身子将她挡在身后。

    可阮蓁依旧好怕,谢卿山是个疯的,见到她和楚洵如今这般,只怕会把他们两个人砍了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阮蓁便感到脖子一凉。

    退一万步说,即便他不杀人,但被他这般看去,难道就光彩了?

    阮蓁缩在楚洵身后,小心翼翼地露出个头,看向门口的眼里满是担忧,“表哥,我怕。”

    然楚洵却拍了拍他的肩,甚是笃定地道:“放心,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话音一落,谢卿山又开始踢门。

    却这时,不知打哪跑出来几个婆子,当中的一个,举起榔头朝着谢卿山的背就是一劈。

    在门倒下之前,谢卿山先倒在了地上,被几个婆子抬了出去。

    谢卿山此举算是私闯民宅,即便他是太子,也站不住脚,是以他被打晕过去,阮蓁倒也并不担心楚洵会被连累。

    阮蓁放心的同时,也觉奇怪,这几个婆子出现得未免太过及时?

    阮蓁眯了眯眼,正欲发声质问,却不想楚洵幽怨地看向她,率先发难,“你方才抗拒我,是因为关心他,怕他伤心、怕他难过?”

    “我跟他清清白白。”阮蓁答得有些无力。她终于有些理解,当初她总抓住迟音钟不放,楚洵是何等感受了。

    “是吗?清清白白。”楚洵唇角微勾,讽刺地笑了笑,“可是他今日同我说,他和你有过命的交情。”

    “不知蓁表妹,可否向我解释解释,什么样的交情,才能算得上是过命的交情?”

    阮蓁可算是明白了,这人好端端的,为何非要她伺候沐浴,沐浴时为何又突然兴起,以及那几个婆子来得那样凑巧,只怕是早就隐藏在暗处。

    真相呼之欲出,阮蓁气得浑身发抖,颤着指尖指向他,“所以,你这是在东宫受了气,这才把他引来照雪斋报复是吧?”

    昨日发现他的真情流露,阮蓁不是不感动,甚至反思自己太过薄情,竟然如此伤他。

    却不想自己简直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爱她,这一点她从未怀疑。

    但他的专横,却也是十年如一日,从未有过半分改变。

    旁的事情倒也罢了,可今日这样的事,就算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中,难道他不知道她会窘迫?会觉得丢脸?况且这样的事,对男人而言不过一句风流可以揭过的小事。可对女子而

    言,却是名声扫地的大事,天大的大事。

    若他当真是个不通世故的纨绔也就罢了。偏他是英国公、大理寺少卿、状元郎,他怎会想不道这一层?

    他都明白,却依旧照做不误,一如明知她不喜欢西苑那等地方,依旧把她放在里面半个月不闻不问。

    诚然他对她是有喜欢,却这喜欢抵不过他的专横和自私,但他恐怕还不愿承认,还会振振有词、头头是道。

    她受够了她以爱为名的专横和霸道,再也忍受不了一点点,即便明知她如今没有同他叫板的底气,还是使出浑身力气将他推开。

    “你走,你给我走。”

    楚洵摔倒的同时,阮蓁也捂着肚子,蹙着细眉直直往下倒去:“啊,我的肚子,好痛。”

    又一次,何太医被请来给阮蓁看诊,还是在夜里,依旧是那位外室。

    不过,这个外室,似乎还挺有造化,被接回了国公府,这叫何太医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女子虽覆着面纱,然却露出一双格外水灵的眼,再加上雪肤乌发,想必也是美人一个。

    何太医拿出脉枕,照旧让阮蓁将手腕放在其上,和上回一探便知不同,这回他摸了大概一刻钟,左手把完脉,又把右手,最后再起身,摸着花白的胡须,朝着楚洵躬身一礼,“国公爷,恭喜恭喜,这位小夫人有喜了。”

    “按照日子来算,差一点两个月。”

    “今日虽然动了胎气,但好在小夫人年轻,好生将养着应是无妨。”

    若是何太医没有记错,国公爷是很想这位小夫人生下他的孩儿。

    却为何,会是如今这个表情,满脸寒霜,全无喜色。

    何太医不明白,昌平却甚是清楚,只因自家主子爷一门心思想生一个明年四月出生的小主子,如今这个胎儿却是来得早了那么两个月。

    昌平见何太医疑窦丛生,便拉着他出了门,让他写下安胎的方子,又亲自将人送回家去。

    等房间内只剩下阮蓁和楚洵两人的时候。没有何太医和昌平在中间挡着,阮蓁可以看清楚洵的冷脸,这让她想起甜水巷那个疯狂的早上。

    她因为腹痛,疑似有孕,结果楚洵却怀疑孩子不是他的,光天化日就要撕扯她的衣裳,和她行那档子事,她担心孩儿的安危,他却说就这般没了更好。

    如今她确诊有孕,他又不高兴,该不会又怀疑这孩子的血脉吧?

    想起那一日的屈辱,阮蓁霎时面色一白,颤着声儿道:“表哥若是怀疑这个孩子不是你的,能不能不要伤害他,我生下来自己养。”

    楚洵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他几步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拉起阮蓁的手。

    阮蓁撇开,身子也转向里侧。

    楚洵叹了口气,“蓁蓁,对不起,之前在甜水巷,的确是我不对,但那时候我被你气疯了,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想要如何惩罚我都行,但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说罢,又去拉阮蓁的手。

    这次阮蓁没有甩开,倒也不是不想,而是了解这个人的性子,整一个没完没了。

    随他去吧。

    人在他的地盘上,她又能怎么着?不要再把他惹疯了才是正经。

    如今她是双身子的人,虽然孩子的爹不怎么样,可孩子是她自己的,她自然是要爱惜,不能因为不靠谱的爹,影响了肚中的孩儿。况且,这个小生命的到来,或许是上天对她的恩赐,让她可以真正拥有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从此不必颠沛流离,有他的地方便是家。而她也会用尽所有的力气,好好将他养大成人。

    后来,楚洵又忏悔了许久,阮蓁皆既不回应,也不反驳,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法子,这个人只认他自己的道理,她说什么,他都是听不进去的,非但如此,还会想尽一切法子说服她遵守他的道理和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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