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1/1)

    那一片雪白冲入视线,公西仇挪开了眼。

    他指着床榻散落的衣裳:“穿上!”

    女人道:“是!”

    公西仇又道:“下去!”

    女人自然不敢忤逆。

    手指哆嗦穿好了布料节省的衣裳,还是酒宴上那一套。只是屋内烛火光线没有宴厅那么充裕,反而添了几分朦朦胧胧的飘渺感。

    说得通俗一些就是开了模糊美颜滤镜。

    便有些许缺点也会被掩盖。

    摸着良心说,的确是很漂亮。

    公西仇问:“义父让你过来做什么?”

    女人咬着下唇,如实道:“伺候少将军。”

    公西仇:“那你就说自己伺候过了。”

    女人惊愕地看着他。

    公西仇见此反问。

    “怎么,义父还会让人检查你有没有伺候过我?你只管说,回头问起我就说有。”

    女人情绪缓和不少,低声道:“倘若有检查,少将军真要承认了,恐与名声有碍……”

    公西仇脑门飘起好几个大问号。

    他问:“何意?”

    女人忍着羞耻道:“奴家尚是女儿身。”

    若真让人检查,公西仇又承认,不免让人腹诽他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那得多无能才能如此?只是公西仇没想那么多,反而为女子的回答诧异了一下:“真稀奇。”

    女人以为公西仇嘲讽自己,羞愤难当,但又听他说:“义父手底下那群人什么德行,我是知道的。姿色如你这般出众,兵荒马乱还能守着不占便宜,那伙渣滓转性了?”

    女人猜测:“约莫是为了媚上?”

    公西仇懒得猜测。

    “你安心待着,倘若没事情做,你每晚将床褥暖了再走,以后有机会再将你放出去。”

    女人:“……少将军不愿要了奴家?”

    公西仇却摊手道:“我要不了啊。”

    女人:“……???”

    她、她是不是听到什么可怕的八卦?

    真是银样镴枪头???

    一时间,死亡似乎要降临到她身上。知道公西仇这个秘密,不会被他杀人灭口吧?

    那到不至于。

    “习武之人当远离女色!沉迷女色有碍修行!”公西仇还没那么小气,也不准备要女人的性命,他道,“我修的还是童子功。”

    听到这话,女人才知自己误会。

    但同时也长长舒了一口气——

    谁愿意献出身体换来苟活?

    如此甚好。

    公西仇没在意女人想了什么,说让她暖完被窝就出去,还真说到做到。女人初时战战兢兢,但见公西仇真的连多余眼神都不给自己,这才彻底相信,抱着薄被在侧厢睡下。

    天未亮,耳尖听到一阵阵脚步声。

    她爬起身,却见本来空无一物的桌上多了一套严严实实的女子裙衫,急忙将它换上。

    刚开门就看到公西仇化出武铠。

    之后吹哨召出战马,头也不回地离开。

    属官紧随而上。

    看着重新关上的大门,再看看窗沿外灰蒙蒙的天,金乌还未完全升起,正如她的未来那般暗淡,女人内心无端涌起无尽的悲愁。

    但很快她又冷静下来,自嘲地笑了笑。

    她跟其他被抓女子比较,已经很好了。

    至少公西仇有实力、不残暴。

    至于他说找个机会将自己送走?

    女人倒是不情愿。待在公西仇身边,只要他不倒,自己总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可一旦跑出去,莫说她这张脸、这副身子,便是她作为女人的身份,也会惹来莫大麻烦。

    因为她没有在乱世活下去的能力。

    哪怕她落难前有普通人羡慕的家世。

    “无根浮萍啊……”

    女人看着天空低声感慨。

    声音极小,刚吐出便散了。

    与此同时——

    公西仇又又又碰见他那位义兄了。

    义兄问他:“昨夜过得可好?”

    公西仇:“春宵一刻值千金,甚好。”

    义兄阴阳怪气:“先前父亲赏下那么多美姬,你一个不要,原来是她们颜色不够。”

    公西仇道:“宁缺毋滥。”

    义兄还想说什么,公西仇坦诚笑道:“兄长,小弟自小就野横惯了。喜欢的非常喜欢,厌恶的非常厌恶。我不会觊觎别人的东西,但也不喜欢别人将爪子伸到我这里。”

    义兄被他眼神盯得微微发毛。

    “何意?”

    公西仇道:“意思就是谁伸爪子,小弟就剁了谁的爪子!下油锅炸了,当下酒菜吃!”

    言罢,驾马越过他。

    他非常了解这位奇葩义兄。

    如果不警告一下,对方真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即便事后公西仇计较,老将军也会偏袒亲儿子。说不定还会恨铁不成钢,认为是女人故意勾引,破坏兄弟感情……

    一个罪名栽下去,死了也是白死。

    义兄看着公西仇远去的背影。

    重重哼了一声,调转马头离开。

    旌旗猎猎,一万大军已经整顿完毕。

    在酒宴上主动请战的愣头青打马上前,中气十足道:“少将军,大军已经准备妥当。”

    公西仇不发一语,只是点点头。

    他目光随意扫了一遍。

    这些士兵多以青壮为主。

    此番上战场,也不知道会留下几个。

    看了一眼时辰,公西仇收起多余的无用心思,抬手挥下,淡声道:“大军——出发!”

    谁也没想到,两方人马会这么默契。

    同时出兵,上的还是同一条路。

    双方斥候很快发现敌人踪迹。

    联盟军这边大骇。

    吴贤盟主问:“统兵之人是谁?”

    士兵道:“旗帜上书‘公西’二字。”

    公西?

    公西仇?

    交锋

    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是准备去攻打孝城,也有跟公西仇干一架的心理准备,但万万没想到对方也存了同样的心思。双方毫无预兆就要撞上了!

    吴贤盟主环顾左右,将众人神色变化纳入眼中。他知道临时拉的队伍不好带,但没想到会这么难带。仗还没正式开打呢,人心已经开始动摇了。皂衫文士见势便刻意咳嗽。

    此时,一武将拍马出列。

    此人大笑道:“什么公西仇、母东恩的,末将愿去拧下那人首级,为我军大振威势!”

    这名武胆武者气势不俗。

    众人定睛细看,才知他是盟主吴贤帐下六骁将之一,年逾三十,正值龙精虎猛的年纪。

    此人身形魁梧如小山,豹头猿臂、虎背熊腰,身高两米开外,肌肉臌胀紧实胜似巨岩!

    别看他长得壮实,好似喘口气都费劲儿,却是少有的力量与速度并存的全能选手。

    行走间气息绵长,步履轻盈,存在感更是诡异得低,若他不出声,很少有人会注意到他的存在。比他更可怕的是他胯下那匹战马!

    不同于寻常战马的轻盈体态,他这匹战马比他的画风还要粗犷,四蹄粗壮,肌肉结实,寻常战马在它身边格外迷你。

    沈棠看着那匹战马,那叫一个馋。

    看着武将的块头,那叫一个羡慕。

    何时她也能有这般体魄?

    低头看了一眼一众战马堆里唯一的雪白骡子摩托,沈棠暗暗期待——待她武胆大成,她肯定也会有一匹身高一米六七,威风凛凛的战马。身披马铠,驰骋扬沙,来去如风!

    顾池:“……”

    他用余光看那匹花里胡哨的骡子——

    因为文心文士没有马,沈棠便让摩托这匹骡子替代,还给摩托搞了一套勉强合身的马铠,将鬃毛梳理整齐,编了可爱的花辫。再加上摩托自带的缰绳以及清脆铃铛,这个造型让摩托在众马之中脱颖而出。

    鹤立鸡群……

    啊不,“骡”立“马”群!

    他还有种说不出的预感。

    沈郎的心愿似乎不会那么顺遂。

    一侧,祈善跟沈棠低声耳语。

    “那员武胆武者姓赵,名奉,字大义,吴贤盟主帐下骁将之一。据闻那六名骁将,实力最次的一个也是十等左庶长。赵奉曾一人徒手撕杀百人悍匪,也是个不得了的狠角色。”

    沈棠也压低声音问他(八卦)。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祈善未免也太敬业了。

    这些消息都打听清楚了。

    谁料,祈善却说:“这名赵奉是以前某任主公精心培养的精锐,当年便有十一等右庶长实力,如今不知道突破了没……”

    沈棠:“……”

    若是如此——赵奉应该是跟随皂衫文士一起投靠吴贤?好家伙,祈善这是遍地仇家啊!

    沈棠打趣他道:“一个至少十一等右庶长的武胆武者当仇家,元良竟半点儿不惧?”

    祈善:“那一任主公背地里不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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