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9章(1/1)

    沈棠打仗最喜欢抓这种收拾家当行囊跑路的,规模越大,说明家中人丁越多积蓄越多。匆忙间收拾的东西也价值千金,更别说没来得及搬走的珍玩宝贝了:“全部都抓起来!”

    守将哪里会束手就擒?

    更不忿这女人如此轻慢自己。

    手持一把造型怪异的长柄钢叉就要杀来。

    随行兵将更是默契列阵迎接一场恶战,万万没想到自家将军跟拦路敌人相对冲锋,钢叉还未碰到对方,自己先被一杆暴涨长枪攮中了护心镜,整个人被暴力戳下了马背。

    守将滚地翻身卸掉大部分冲力,心口隐约还有些痛。他面上不显,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没人比他更清楚,刚才那下他像被山岳迎面砸了个正着,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沈棠可不会给他思考的时间。

    第二枪直接将人插在地上,马蹄从守将腰腹踩过,沈棠瞧也不瞧,笑道:“将这些人全部都围起来,金银财宝一个子儿不许丢!”

    她看上的战利品就是她的!

    靠着卡bug,化身子虚可比本尊那个倒霉催的幸运多了,私房钱藏一堆还不用怕荀含章祸害,享受到了传说中的财富自由。乱世礼崩乐坏,谁也不觉得她打劫是个错误。

    沈棠持剑指挥:“车上的人统统下来!有钱交钱,没钱纳命,别糊弄你奶奶我!”

    五脏六腑差点儿移位的守将被涌上来的兵卒五花大绑,连吐好几口血才缓过劲来。

    一睁眼就看到自己人被尽数拿下,妻妾子女被胁迫下车,哭哭啼啼排排站。将他一枪捅下马背的女人正喜上眉梢:“……咱抓的这人什么来历?我的天,这么多银条?”

    沈棠一手抓着一根银条。

    又有士兵将更多箱子搬过来打开。

    里面除了银条还有黄橙橙金条。

    至于其他玉石珠宝更是塞满好几口箱子。

    “……啧啧啧,这些都是贪官污吏多年心血啊,还是个有收纳癖好的贪官污吏。”

    要没有这个习惯,哪里能在紧急时刻将这么多口箱子搬上马车?现场整理都整理不过来。沈棠这话惹得守将怒目而视:“贼子休要血口喷人,这些可都是清清白白的!”

    沈棠将银条金条丢回去,拍手:“全收起来,等令德回来记账入册,要入私库!”

    本尊总是被户部拿捏,她不一样。

    她拿捏顾德夏侯御几个就跟呼吸一样简单,她拿下的战利品分出成给公库,剩下收进私库,他们也不会计较什么的,反而还会高呼主公一定不要太亏待她自己云云。

    这话她说得理直气壮,爽到天灵盖!

    守将挣扎,膝盖窝被人猛踹一脚,右腿一软,砰一声跪下。他满面羞耻,恨不得将沈棠血肉都咬成肉泥。沈棠:“来,不想死,现在就告诉我暂存你家的钱被藏在哪儿了!”

    “呸!誓死不遂你意!”

    嘴硬的下场就是挨了沈棠几个大鼻窦。

    “你立什么忠贞不渝人设呢?”沈棠最烦这种表里不一还死鸭子嘴硬的人,明明自己拖家带口当逃兵逃得飞快,拍拍屁股丢下一城的人,现在开始抱着牌坊跟她犟嘴了?

    “略略略,还什么誓~死~不~遂~你~意~”沈棠捏着他下颌将人脑袋扳正,阴阳怪气道,“半截身体入棺材没人摔盆晓得吃药了?”

    守将被扇得耳朵听到了水声,眼前发昏。

    沈棠便将突破口放在随行家眷上面。

    守将妻妾哪里见过这阵仗?

    看着平日皱个眉都能让人吓得大气不敢喘的丈夫被人如此对待,她们更惶恐不安,眼泪簌簌地流。作为守将的家眷,跟着丈夫沦为阶下囚,下场不外乎两种——年轻有姿色的还能被拿来赏赐立功兵将,剩下的被丢入军营当个营妓,活不过几个月就得死了。

    沈棠不想探究她们的心理活动,她一开始还会浪费口水解释安抚,次数多了就晓得固有印象很难打破,有这时间解释还不如打完早收工:“他不识相,你们应该识吧?”

    妻妾都是普通内宅妇人,经不住吓。

    守将老妻勉强还有三分镇定,最年轻的妾室也才十五六岁,当即就哭着招了,连老妻呵斥都不能让她闭嘴。沈棠道:“好孩子,你立了大功,回头赏你几两碎银安家。”

    说完,她回头又给守将两脚。

    越想越气不过:“老不死的东西!”

    沈棠知道此人是城中富户,却没想到是条大鱼。那名妾室原先是府上负责采买的管事的女儿,没被收用前经常外出,因而认得路。

    沈棠率众过去,恰好看到公西仇也在。

    “你怎么在这儿?”

    公西仇道:“擒贼先擒王。”

    大拇指指了指后方的大院子。

    “王”就在这儿,他要瓮中捉鳖。

    沈棠:“……那你是白跑一趟了。”

    公西仇要抓的“王”主动撞她手里了。

    听了来龙去脉,公西仇也替此人感觉丢人。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跑,还有没有一点儿武将的血性?跑了就跑了,居然还撞到玛玛手里,被人一枪就给攮下马背。即便双方实力悬殊,也不至于两个回合都走不下来吧?

    说白了,就是耽于享乐疏忽了武艺。

    “丢人,可忒丢人了!”

    公西仇绕着守将转了两圈,啧啧嫌弃。

    这守将要还有点儿血性,率兵死守,即便最后守不住了投降也能让人高看两眼。打输不丢人,但是没打就逃还没逃掉是真丢人啊!

    守将被他气得又吐出好几口血。

    沈棠大摇大摆进了他家。

    那叫一个蝗虫过境,恨不得将房梁上的珍贵木材也拆下来搬走,不过一刻钟就搬得空荡荡。那趁乱搜刮财物跑路的奴仆也被追回,除了他们自个儿积蓄,其他都吐出来。

    沈棠道:“这可都是我的。”

    要是安安分分不逃跑当个良民,沈棠也不会闯进人家抢劫,但要是带着财产跑了还被她的人追上了,那就不好意思,这些人都成了暴民,他们财产归属权就发生了转移。

    林风找来的时候,主上正坐箱子上吹着北地小调口哨,心情肉眼可见愉悦。她上前行礼,沈棠冲她摆摆手:“看看有喜欢的不?”

    “主上赏赐的都喜欢。”

    “那就好,拿两根回去打个纯金发冠。”

    沈棠将两根四五斤重的金条丢她怀中。

    林风轻松接下:“主上,刚才跟师兄在来的路上也撞见六七伙形迹可疑的暴民。”

    沈棠挑眉:“然后呢?”

    撞见六七伙形迹可疑的暴民?

    令德这运气确实有些太“好”了。

    林风答道:“劳烦师兄去清点赃物了。”

    “记得交上账本。”

    言外之意,只要林风没有触及底线以及原则问题,她趁乱折腾谁报复谁都不管的。

    沈棠只收战利品。

    林风展颜一笑:“遵命!”

    末了,沈棠问她:“林纯有几个仇家?”

    林风道:“六七个吧。”

    沈棠好笑戳戳她眉心:“果真小气的。”

    林风平日与人为善,基本不会跟人交恶,沈棠担心她头一次干这种事情没点经验,特地派了夏侯御过去收拾尾巴。有些人得罪了没事儿,对方没能力也没胆子记恨,有些人要么不得罪,一旦得罪就别给人留下一丁点活路!

    “做干净一些。”

    斩草除根方能高枕无忧。

    夏侯御:“……”

    实不相瞒,他没见过比这还干净的。林风的【尸人藤】爬过,罪魁祸首只剩白骨。

    天未亮,大街小巷充斥着扫把清扫的刷刷声,空气中还弥漫着未散的焦臭和血腥。

    听着外头维持大半夜的喊杀声,林父一整宿没睡,几个下人得了命令不敢出门观察情况,大门角门拴上。战战兢兢终于熬到天亮。

    喻主社就不慌吗?(上)

    咚——咚——咚——

    敲门声在此刻显得格外吓人。

    守在门侧两股战战的下人差点儿魂飞了。

    他不敢开门,惨白着脸,双手虚压着木栓,扭头冲林父焦急使眼色,小声做口型。

    “兵,外头都是兵。”

    要命了,开门是死不开门也是死啊。

    林父初时也被吓得心脏漏跳一拍。

    门外的兵要是本地兵马,说不定是来清算林纯的。万一是康国暗中资助的军阀势力就能化险为夷。哪怕退一万步说,门外这伙兵来者不善,一屋子老弱又能抵挡多久?全部搜罗出来还不够人家砍上半盏茶,迟迟不开门将人惹怒了,自个儿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开!”

    电光石火间,林父就做了决定。

    仆从没等外头这伙人第二次敲门,忍着颤声应答:“外头客人稍待,这就开门。”

    开了门,门外果真站着一伙魁梧大汉。

    随便拎个出来肩膀都有自己两个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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