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1)

    半分钟后,两人隔着二百米的距离,急促喘息着,相视而笑。

    谢韵仪搬起一块石头,狠狠的砸在狼头上,确认狼死得透透的了,一手拖住狼腿,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顺便收回掉在地上的箭支。

    林染将死狼收回空间,大声问:哪里伤到了?

    谢韵仪头都不抬:先把狼收了,找箭。

    林染找到腹部中箭,倒在地上垂死挣扎的那头狼,补上一棍子,将麋鹿和另五头死狼都收到空间,再去帮谢韵仪找箭。

    所有箭支都清洗干净,收回箭匣,谢韵仪满意的笑了,一双眼睛簇满了星光:我和阿染是同生共死,交互后背,配合默契的生死之交了。

    林染微微笑:再不治伤,要瘸了。

    谢韵仪解开小腿上的绑绳,提起裤脚,皱着一张小脸,疼得直抽气:大腿这里被树枝划伤了,脚上好像踩到了一块尖尖的石头上,疼死了。

    林染看过去,雪白的腿上,几道刺目的红迹,针刺般出现点点细小的血珠,脚心破了一块皮。

    伤口不严重,但疼。

    林染拿出医疗箱,碘伏消毒,干净的纱布松松的藏绕一圈,固定住:伤口不要沾水,不能碰到脏东西,结痂了再活动。

    林染背对着小姑娘蹲下:我背你下山。

    谢韵仪灿然一笑,背篓背一个,提一个,毫不犹豫的趴上坚实的脊背:阿染,刚才你怕不怕?

    林染:你不怕?

    谢韵仪纤细的双臂圈着林染的脖子,温热的气息吐在浅麦色的耳边:刚开始是怕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狼呢。但是想到和阿染在一起,又不怕了。

    顿了顿,她轻轻的笑了起来:不是不怕死,是觉得在阿染身边就不会死。

    林染语气淡淡的:嗯,不会让你死。

    林染一手拖着狼,一手扶着一瘸一拐的谢韵仪,刚走到村口,就听到了林朝霞独特的尖利骂声。

    缺心烂肺,不是人的东西,麦子没成熟就偷!要死的东西,阎王爷催上路,就差这一口饱饭啊?

    差这一口,赶紧喂嘴里,赶着去投胎的腌臜货!母树怎么结了这种害人的东西!

    偷奸耍滑的懒货,大半夜不睡偷麦子,怎么没一头撞田埂上撞死!

    啊!阿染,你们遇到狼了!

    最后这一声格外尖利响亮,林染敢保证,全村都听见了。

    林朝霞快步走过来,急声问:阿清怎么了?伤得重不重?阿染呢,有没有受伤?

    林染忙道:姑姑别担心,人没事,阿清只是脚心破了皮。

    林朝霞拍拍胸脯,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肚子,那阵后怕才过去,狠狠剜林染一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上山了?

    几步路的功夫,刚才还不见人影的小山村里,处处都在拐出人来,林家门前顿时人声鼎沸。

    遇到狼了!我就说这山里有狼!

    阿清这是哪受伤了?没被狼咬着吧?

    阿染厉害啊!狼都能打了!

    还好是遇到一只狼,这要是一群,老天奶!想都不敢想!阿染,你日后还进山不?

    这狼不会下山吧?旱成这样,深山里头怕是也缺食,狼才出来了。

    急忙跑过来的村长柳春生皱起眉:你们遇到了几只狼?狼这东西记仇。

    林染这个天生力大的除外,留在村里的大多数都是老弱病残,可禁不住狼群报复。

    林染露出一副庆幸的表情来:就这一只,多的我们也不敢打啊。它追着我们跑,阿清踩到石头尖上伤了脚。

    谢韵仪白着脸,想着当时的惊吓,迅速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来,声音都在抖:差、差一点就咬到我了,阿染拿棍子拼命打。

    柳春生点点头:那还好,狼都是成群活动,这匹应该是被赶出来的孤狼。

    不过,她还是嘱咐道:你们若是再进山,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往深了去。

    林染猛点头,也是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不会,不会,绝对不敢往深了去,太吓人了!这狼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见人就扑着咬。

    林朝霞接过林染手里的狼往家里拖,大伙伸长脖子看,狼身上没有伤口,看来是活生生叫阿染拿棍子打死的。

    也就是阿染力气大,这要换了别人,一棍子打不死,不得被咬啊?

    阿染胆子也大,换了我,早就吓懵了。

    我倒是不怕,在军里那几年,人都杀过,怎么会怕狼。不过,我这一条胳膊没了的,遇到狼,手里没有长刀,也是被狼吃的份。

    可不是么?咱们年轻的时候倒也能打狼,现在?安安生生多活两年吧。

    热闹看完,村人三三两两的离去。

    林染瞅了自己房间一眼,床板都没了。她扶着谢韵仪到阿娘阿妈的床边坐下,对林朝霞道:我去县里卖狼,麻烦姑姑看着点阿清。

    谢韵仪:我自己可以的。

    林朝霞:用不着你交代,快去快回,宁可少点银钱,早些回来。

    她没说叫女儿陪着林染一起去的话,林染推着一头狼,哪个不长眼的敢劫她?

    林染背着背篓,借姑姑家的板车去县城,天黑透才回来。

    吃糖

    林春兰在村口望着,远远看到林染的身影,快步迎上去:以后不去山里了吧?可吓死阿娘阿妈了。

    林染笑笑,小声道:阿娘放心,这头狼,我一棍子就打死了。我跟阿清抓了一头麋鹿,藏在山上,我去县里也是为了卖这头麋鹿。这头雄鹿头上长了角,我路过医馆的时候,老大夫要了,足足给了四两银子。

    林春兰被四两银子的惊喜砸蒙了,到家门口才回过神来:那也别进山了,太危险。

    林染点头:阿娘放心,我往后都只在山外围。阿清遇到狼吓坏了,她也不会让我往深了去。

    谢韵仪瘸着腿蹦出来,神色怕怕的:嗯,今儿是追着鹿跑远了,以后我可不敢了。

    林春兰放了心,喜滋滋的告诉妻子,家里得了四两银子的事。

    林染活动下肩膀,趁着天黑把板车上的东西往屋里搬:那头狼也卖了一两银子。我买了六斤芦花花了三百文,一把砍刀二百文,针线碎布二百文,四匹布一两二钱,四十斤粟米六百文,还剩二两五钱银子。

    花的钱一五一十交代清楚,林染将藏在布匹里的银子拿出来,递给林秀菊:阿妈收着。

    至于路上有人不远不近的跟着,她狠狠的一棍子打折一根手臂粗的树,那些人才止住脚的事,就不必说了。

    林春兰摸着芦花心疼:家里的被子是前年换的芦花,到时候拿出去晒几天太阳,还能过两个冬呢。

    又叹了口气:粟米也涨价了。

    林染笑笑:往年阿娘阿妈冬日里都冻得打颤,今年做身袄穿,里头絮上芦花。今年太旱了,秋日里多半寻不到芦花。这六斤是杂货店去年的存货,掌柜的翻半天才给找出来。

    林染都买回来了,林春兰虽然心疼,也不会骂她大手大脚瞎花银子,孩子的一片孝心呢。

    林秀菊端了饭出来,先吃饭,阿染中午回来又赶去县里,可有在县里吃碗汤饼垫垫肚子?

    林染:吃了吃了。

    路上从空间拿的大煎饼夹炸肉,比县里带着麦麸的面条好吃多了。

    林家今天的晚饭是熏肉粥。

    林秀菊将家里仅剩得两把粟米全煮了,肉也切了一大块,加上茄子和瓠瓜,每人一大碗。

    这熏肉味儿真好,吃起来香香的,粥也好喝。林春兰满足的咽下,熏肉咱不卖了,每天吃点,补身子。

    麦子就要收了,家里还有二两五钱的存银。盐不用买,冬衣有了,林春兰有种自家突然就富足了的骄傲。

    孩子们天天上山辛苦,马上割麦打麦都是力气活,得吃好点。不然,亏了身子,年纪大了得受罪。

    想到麦子,林春兰嘴里的肉粥不香了,恨恨道:杀千刀的,咱家麦子都没熟好就来偷!

    林染只听林朝霞骂了几句,就去了县里,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忙问道:咱家被偷了多少麦子?

    谢韵仪气红了脸,张嘴跟着骂:咱家一共四亩地的麦子,全靠阿染辛辛苦苦,一桶一桶从山上提下来浇水才能有收成。那杀千刀的,一晚上就偷了两分地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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