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1)

    葡萄冰是凉的,酒是掺着喝的,烤串炸酱面一窝蜂进了胃里,不舒服很正常吧。明书枕列举这些原因安慰自己。

    她的手抓在明书砚衣服上,一时情急,忘了松。

    明书砚也没注意,她心乱如麻,既为自己的失态,又担心明书枕。

    “去医院吧。”她焦急道。

    “不。”明书枕摇头,缩在沙发上,“老大,我想喝水。”

    “哦,好。”明书砚忙起身要去倒水,才发现明书枕还抓着自己的衣服。

    她犹豫一瞬,还是拿着杯子起身,明书枕抓衣服的手也自然松了。

    倒了热水过来,明书砚拿手背试了下温度,递过来。

    明书枕接过水杯,小口小口喝着。

    刚才心脏有一小股战栗感,当下已经消失了,就是胃痉挛过后,变成了真正的胃痛。

    她瘫在沙发上,眼睛眨巴眨巴,因为喝了酒,眼底微红。

    明书砚看她这可怜样,很是不安:“我……我去前台问问有没有胃药?”

    “好。”明书枕看着明书砚出去。

    门关过去的那一刻,她胃里反而停止了翻滚,感觉不到痛意了。

    明书枕感到满心慌乱。

    她不知道明书砚刚才那个算不算吻,或者连亲亲都算不上,就只是牙齿碰到了嘴巴。

    老大应该是喝醉了,听到自己说自己的口红可以吃,理智占了下风,只是单纯想尝一下口红的味道吧。

    老大肯定没有别的意思吧……

    要是有呢,希望她有还是没有,当然是希望有啊。嗯?为什么希望老大对自己有想法啊,太奇怪了吧小书枕,你在想什么啊,不会是你自己对老大有想法吧。

    我怎么可能对老大有想法啊,我是直女啊直女。不要再强调自己是直女了,真正的直女压根不会在这里想东想西好吗,啊救命啊我的天呐老脸爆红,老大怎么还不回来,我胃不疼了喂。

    但是等老大回来要怎么面对她啊,就说喝醉了,不是,亲嘴的人是老大啊,为什么我在这里纠结,又不是我主动的。

    哎咦不要用亲嘴这个词啊太难听了啊……

    ……

    明书枕两只手缠绕在一起,用劲攥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就是很剧烈地跳动着。

    她走进了洗手间,大冬天里,朝自己脸上泼了把凉水。

    随便洗漱了一下,就钻到床上去了。

    酒精这个时候还在起作用,虽然心脏很有力地跳动着,但是大脑昏昏欲睡,整个人处在一种很拧巴的状态里。

    这时明书砚也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拿着药。

    明书枕听到门被推动的声音,立刻闭上了眼睛,装作自己已经睡着的样子。

    明书砚进来,见她人已经去了床上,便把药放到床头柜上,转身将茶几上的各种饮料酒水都敛到一个袋子里。

    收拾完桌面,她又去了洗手间洗漱,才终于出来。

    “枕枕?”明书砚立在床边,轻声试探。

    明书枕心卡在嗓子眼,眼睛使劲闭着,就是不睁。

    也不知道明书砚有没有看出来她在装睡,只能感觉到明书砚似乎叹了口气,也去了自己床上。

    灯关过,房间里暗下来。

    黑暗里,明书枕终于放心把眼睛睁开。

    她背对着明书砚,一下一下数着自己的心跳。

    不知道是接近凌晨几点,明书枕才迷迷糊糊睡着。

    晚睡的结果就是早上也起不来。

    明书砚轻轻晃着床上的人,不多的几次耐心都给了床上这位正在熟睡的人。

    “枕枕,起床了。”

    明书枕睡梦中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先是寻着这个声音找,发现往哪看都是一团黑,再睁开眼睛,世界才亮了,说话的人就站在自己身边。

    “老大?”明书枕习惯性地叫了一声。

    说完,她脑子里突然多了些关于绿色口红的回忆。

    “起来吧,我们今天收一下尾,工作就结束了。”明书砚脸上倒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哦。”明书枕往上揪了揪被子,觉得自己心里还想着昨晚的事,明书砚却像失忆一样,这很不公平。

    因为今天她起晚了,所以洗漱速度也加快了一些,赶着去跟钱多多她们会合。

    桌上还放着昨天钱多多给她的口红,明书枕看到这口红就觉得烫手,她捏起来扔在了背包最里面。

    “胃还疼吗,这有药。”明书砚看她抓起个什么东西往包里扔,很大反应的样子,不放心地看过来。

    “额,已经没事了。”明书枕讪笑,“昨晚可能是喝太多了。”

    昨晚……

    明书枕一说完这个词,瞳孔都瞪大,看着明书砚。

    明书砚像没听到一样,很自然地把手里的药放进明书枕包里。

    她越是平静,明书枕越是忐忑,或者说是愤懑。

    凭什么明书砚可以像局外人一样,好像全程只有自己在意那个算不上亲亲的亲亲,好像只有自己东想西想,一会儿直女一会儿拉拉的,好像只有自己在乎啊,凭什么啊。

    明书枕瘪着嘴,蔫蔫跟着明书砚出了房间。

    明书砚一早就看出了她的情绪,还以为她是在生自己的气。

    昨晚确实是她冒犯,是她越界,她现在也很懊悔,很怕明书枕觉得自己是什么登徒子之类的流氓,在心里嫌弃自己。

    到了书舍,更是有一团乱如麻的事等着。

    徐豹已经跟刘文静说了解除合同,但红砖还是坚持把检测做完。

    他觉得很没有必要,在书舍等着明书砚。

    明书砚一下车,就看到他:“徐工。”

    徐豹点头,其实他这个人,虽然有点脾气,但人还是不坏的。

    “我还想问刘村长你什么时候回来,想跟你聊一下。”明书砚直接开门见山。

    “正好我也想找你呢。”徐豹也没跟她多客气,两个人出了书舍。

    外面全是空地,路上也没什么人,说话方便。

    “徐工,我之前看了很多关于轻源书舍的资料,其实现在就差这临门一脚了,你缺一张报告,红砖缺一个机会。xps板的事情,如果你一棍子打死,觉得红砖跟你之前接触的那些检测公司一样,只是单纯想从中敲上一笔,那你真是格局小了。”

    徐豹听到这,不屑地笑笑。

    明书砚也不在意:“xps板脆性大,本身就容易损坏开裂,你能那么笃定我们的报告是假的吗?书舍在开放的过程中,出现了任何问题,你作为主建筑师,难辞其咎。如果发生墙体倒塌,砸伤了人,你觉得你徐豹这个名字,会不会上建筑届的黑名单?”

    “好,就算,什么意外都没有,你找一个随便给你出报告的三方,你拿着那样一份失真的检测报告去参加评比,你自己心安吗?如果主办方较起真来,发现报告存在问题,你觉得能仅是取消你比赛资格那么简单吗?”

    明书砚眼神很坚定,语气算不上严肃,但让人不自觉地想认真对待。

    徐豹咳了一声:“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已经提前做好预判了。”

    明书砚盯着他看,也不笑:“我们免费做,你要终止合同,我们也继续做,只是想告诉你,我们跟你之前接触的那些机构不一样,我们对你负责,更对这个书舍负责。现在这个报告不能过,不是我们要从中获什么利,而是我们想完全确保这个书舍是安全的是稳固的,孩子们在里面读书,不用担心有人身安全的威胁。你如果还是怀疑,可以拿着我们出具的报告去有关部门进行复议。”

    “呵。”徐豹冷笑,“漂亮话一套一套的。”

    “所以你的决定是什么,还要解除合同?”明书砚抬眉,问道。

    “刘文静劝我,你也这样说,新姜宝塔今天刚在院子里种了花,说是看你们种了,就也跟着种,墙上贴的那些我也不是看不见,”徐豹不情愿的样子,但明书砚知道他其实就是要面子,“我还能说什么,总不能真砸了我自己的招牌吧。”

    明书砚会心一笑:“重新更换xps板可能要费些功夫,你明年的国际建筑奖……”

    “那就错过呗。”徐豹耸耸肩,“反正已经错过两个了,也不差这一个了。”

    “好事多磨。轻源书舍是个很有意义的建筑,也确实做到了低能耗,一定会走上国际舞台的。”明书砚开解道。

    “借你吉言。”徐豹开怀地笑了笑,“刘文静说红砖在这里也有工程队,那更换xps板的事,还交给你们红砖来吧。”

    明书砚勾了勾唇,她前面说,为了证明红砖不从中获利,后续的修补工作可以交给其他公司来做,但现在徐豹还是让红砖来做,她知道这是彼此信任了。

    我很清楚我的性取向

    检测工作做完,一行人也要离开了。

    明书枕看看院子里种着的郁金香种球,一排彩色小雨靴并排在一起,颜色都很鲜亮,像大树底下的艳丽蘑菇,菌褶在逆光中发出琥珀一般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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