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道已非道(2/3)

    说是养，实则是监?禁。

    父亲被这一双儿女搅得头痛不已，便把文忱叫到书房，告知了他一桩惊天之事。

    在如今正道之中，魔道人人得而诛之，谁也不会认为这是不义之事。

    文忱跌坐在地，知道尸身和他精心掩藏的秘密，必定是被发现了。

    文忱还有许多采购、修缮的门内事要处理，不能在此浪费太多时间，便绕到汤泉处，隔着一扇石屏，叫道：“慎妹，你快着些。”

    他特意叮嘱，此事重要，万勿告知旁人。

    文润津被吓得不轻。

    ――文始门内，养了几个小魔道。

    文忱以为小妹是身子尚虚，浸热泉浸得晕了，心中一惊，不敢怠慢，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大踏步入内，却不意撞见血腥一幕――

    文忱说不出话。

    况且，她也是文始门门人，与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文始山之事，她也需得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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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不必说，定然和父亲站在同一处；那些个道友，也没几个能与他交心的；二弟更是莽撞，成日里只知道拿着他的鞭子与剑咋咋呼呼。

    他把脸深埋在掌心里，肩膀颤抖得厉害：“我明明埋在松树下……埋得很深，怎会……”

    无奈，他只好在女儿缓过来后，痛下决心，与风陵解除婚约。

    此事压在他心中，没人可以商量。

    相比之下，小妹尽管任性，却格外有主意，且又与他关系最好。

    文忱其实是反对小妹与风陵结亲的。

    父亲文润津顶着文忱震愕的视线，侃侃而谈：“他们的父母，为着救孩儿性命，得四处搜寻灵石，好在‘遗世’三月一开之时，进入其中的‘荆门鬼市’，换取一些有用之物，比如从道门流出的修炼经书，送来咱们山上……”

    满池皆红。

    文忱听懂后，冒了一脑门子冷汗：“父亲，你扣留魔修幼子，与魔修做交易？！这于道不符――”

    文忱神思混乱，仿佛又回到了七日之前。

    那些流出的炼丹、铸器、剑道的秘法心诀，不都是四门先圣撰写，呕心沥血而成？和他们这些新立的小门派有何关系？

    “你是文始门未来之主。”文润津拍着他的肩膀，“文始门，早晚是要交在你手上的。父亲这也是为你的未来铺路，你要懂得父亲的一片苦心呀。”

    父子两人正在密议，就传来了文三小姐第三次自缢的消息。

    屏风后，万籁俱寂，唯余松涛。

    据说，这些小魔道都有父母，也不是专靠杀人修炼的血宗后代，只是天生的魔道血脉。

    情宗两名，尸宗一名，蛊宗一名，共计四人。

    小妹最爱这处温泉，趁此机会，提前到来沐浴一场，也不妨事。

    文润津不容他再说下去，接过了他的话：“可是，这非是长久之计！慎儿太不懂事，我们只要与风陵联姻，让云中君成为文始门女婿，那归墟剑法，可不就是咱们家的了？”

    刚一听到此事，文忱骇了一跳：“父亲，你收留魔道作甚？”

    “不巧。有人看见你砍头，埋尸了。”他已经听不出封如故的话是嘲讽还是真心了，“下次可要当心啊。”

    文慎儿从小便与大哥文忱交好，反倒与性子莽躁的二哥时时争吵，所以一看大哥支持，愈发闹得肆无忌惮。

    文忱便等在正堂，等了一刻钟，水声已停许久，却还不见她来。

    文忱却忧心忡忡，夜不能寐。

    文慎儿身着浴衣，仰面倒在水里，咽喉被一刀切断，腔子里的血突泉似的从水面上直往外冒。

    “谁？”

    一名戴着青铜鬼面、手拄唐刀的人，静静坐在一侧青岩上，望着文忱。

    “我不认识……是，一个着黑衣的年轻人……”

    父亲下山前往风陵那日，他依约前往，却发现别馆正堂空空，后头倒是有沐浴之声。

    他虽然想要女儿联姻，为文始门带来好处，却不想女儿真的为此而死。

    他的理由是，他认得封如故。小妹与封如故虽八字相合，但性情不合，也是枉然。

    但是，甫一交手，文忱便知自己非他敌手。

    文润津捻须一笑：“吾儿，你年尚不足而立，怎得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要迂腐？魔道欠我们正道良多，想何时取回报酬，那是我们道门的事情。”

    父亲的一席话，在他心里烙下了不小的阴影。

    当啷一声，长剑坠地。

    文忱结巴道：“可是……”

    这次的情况格外凶险，若是再晚发现一些，她就真的要化作一缕香魂了。

    然而，子不言父之过。

    文忱觉得这话有问题。

    文忱受了这一骇，悲愤难抑，五脏俱焚，拔剑出鞘，猛扑上前。

    文忱猛然抬头：“小妹不是我杀的！是他逼我……是他逼我！”

    于是，文忱在看望小妹时，趁女侍出去倒水，约了与她两日后在别馆相见，想掩人耳目，密谈此事。

    他身形瘦削，裹在一身黑衣里，五官全然看不分明。

    “何来收留？他们乃是我一年前擒捉上山，在身上落了法印，叫他们不得离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