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系祸水 第58节(2/2)

    我原是微末蒲柳，三生有幸才能识得如公子这般高洁如谪仙的人物，旁人乃至至亲都待我弃之敝履，公子却从未对我的品性疑过半分，不仅待我优礼有加，还曾出谋划策欲查清真相还我清白……这诸多种种，我铭刻在心，此生此世都不敢忘却！

    窈窈虽确与人两情相悦，暗中往来，私相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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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依旧在他面前做出那副惯常柔弱的模样……

    且其实公子就算澄清，将你我之事揭露人前，也或是在做无用功，对我的诋毁并不会少一分，反而还会将自己拖下水，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只是他并非莽撞的心急之人，先不疾不徐抬手执起茶壶倒茶，微弱淅沥的水声响起，他英俊的面庞，在氤氲腾腾的热气中变得模糊……

    甚至都不敢抬眼看他。

    原以为她乍然失约，又闹出来与冯家那些传闻，赵琅应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想与她有何干系……

    他并未表态，只将眸光静落在她身上，

    赵琅这人便是如此。

    可赵琅到底迟疑了，他的青云路才刚开始，眼看着前方就是康庄大道，又岂会因为儿女私情，让贤名美誉彻底毁于一旦。

    便了去前缘，莫要再见了。”

    可现在看来，却是未必。

    “我岂会恼公子，公子并未受我波及，我只感到万分庆幸。

    “公子绝不能扭曲我的用意。若是可以，我何尝不想一直陪在公子身侧？

    对此，赵琅到底是心有歉疚。

    “其实今日前来，我亦有些心里话，想说与公子听。

    她独自站在狂风暴雨中，而他就这么袖手旁观着，并未伸出援手递上一把油纸伞。

    又见赵琅翩翩将手掌往前一送，示意二人先坐下说话。

    那个常徘徊在梦中的女子，现正坐在眼前。

    她略顿了顿，抬眼朝对面温文俊逸的男子望去。

    或是她焦急解释，或是她惶惶抱怨，又或时她默默垂泪诉说委屈……只“莫要再见”的这种说法，绝不在他的意料当中。

    可遍京城的百姓做梦都想不到，那人并非那个扶不上墙的冯得才，而实则是名满澧朝，赞誉天下的赵琅。

    尤妲窈便暂且将手中帷帽置在一旁，隔着长条形的书桌，将裙摆收拢，坐在与他相对的矮椅上。

    虽说无论二人今后究竟会如何，至少现下赵琅相信她这份心，她确是真真感激。

    勾引未来表姐夫一事，实是子虚乌有。

    那双指节分明的手，端起茶盏轻放在她身前。

    可这尤家大娘好似浑然没有想到这一层。

    “……所以公子，你我二人自今日起…

    可你也瞧见了，这世上无论哪个男人，但凡与我扯上丝毫关系，都会遭人非议，公子或还不知，外头甚至开始编排起我与文昌表哥…我委实不想再拖累旁人…”

    她仪态极好，脊背挺直，很有些笔直韧竹风不可摧的风骨，可说这番话时，却眉间蹙蹙，垂下的眼睫微颤几下，只顾着用指尖摩挲着杯盏的边缘……

    她瞪圆了眼睛，对他的话感到非常意外。

    她心里非常明白，时机已到。

    赵琅想过无数种见面后的情景。

    赵琅眸底暗暗翻涌，又迅速平息。

    尤妲窈不由心中生出些忐忑，由小花枝巷赶到坊室这一路，她确也觉得有些渴，于是端起盏子，先低头抿了一口。

    话虽如此，可尤妲窈心中如明镜般，赵琅确是在权衡利弊。

    心一横，道出在心中演练过千百遍的话语。

    是否能够成事，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现已初夏，不久就要入秋，届时浮云山上枫叶如画，五彩斑斓，窈窈可愿与我相伴同赏？”

    他是个有决断之人，此次特邀她前来，必是有有话要说，指不定就是要为二人这段暗伏交缠的关系，做个彻底的交代。

    可人性就是如此，她对赵琅有所保留另有所图，总不能指望他能全然交付掏心掏肺。

    “必是窈窈恼我没有担当，所以才会这样说。”

    可公子或也知晓，我许是这辈子犯了天煞孤星，命运多舛，连番遭难，哪怕只呆坐家中也总有是非寻上门来，现如今风声愈紧，我一举一动都被别有用心之人盯着，他们便是想要由我身上再寻出些错漏来嘲弄取乐，我声名已然毁绝，自是破罐子破摔，如今不过是腆然存活于世，却不得不为公子考虑……若哪日当真有人以我做筏，去恶意中伤污秽公子，那我便真真是罪孽深重……”

    可奈何，他已舍不得再撂开手。

    赵琅眼如沉了寒玉，嗓音雨润清冷。

    若再功利些，这自是对他最有益处的做法。

    “窈窈也知，我并未那般顾忌流言之人，否则你我二人又岂会走到今日？

    眸光中充满不舍与伤痛，语气却带着深思熟虑后的决绝。

    由窗橼缝隙吹入几缕清风，将她鬓角的碎发吹的纷乱，仅戴着银钗上的细碎流苏亦微微晃动，被阳光一照晃出些破碎的光耀。

    但凡赵琅当时能有些担当，可以勇敢站出来承认此事，并顺势而为表明心意，那她遭受的磨难与非议，至少能卸去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