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白蛇仙 第47节(2/2)
他们的尸骨暴露天日下，无人问津。
神音千里传山南
所以，还是柳仙最为合适，用惯了且有些意味。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一道道香火愿力汇聚在了万蛇山顶，不可见之的山之灵落下沉入深深潭底，融入了尚且在梦中的白沚身体。
“嘀嗒～”
庄家村，老人孩子都拜在了各自家中的柳仙像前。
“柳仙送雨了！柳仙慈悲啊！”
眉心上那轮圆月不知何时已由象化字，化作了一个古老的篆文，曰：“山”！
传说中，在大海边曾有生性善良的渔女在风雨过后，将搁浅沙滩的鱼儿放归潮水，死而复生。
一声声从尘埃里嘶鸣而响的声音传遍山野，这场暴雨横扫了人间死气，就如同那臭烂腐朽淤泥里的草芽被暴雨冲刷洗去一身污泥，再见天日，重获新生！
沾染了旱魃煞气干枯而死的生灵们，野兽不食，虫蚁不沾。
白沚一步登天，眉心山之权柄召唤风云，他呼为风，吐为雾，双臂拥天而抱之，天雷阵阵，风云聚，龙飞九天意从四海行云雨，虎从风出势在山林天雷震。
当无数百姓求神无用，求天不应，求仙无门时，便想起了柳仙。
这场大雨，下了三日三夜，干涸河道被水流淹没，漫天尘土被大雨洗去，井底干渴的泥鳅接受雨露滋润，张口吐出一颗水珠，井底涌现重重水流，泥鳅绕井而游，顺水而上。
他便是山，守山，护山，看山，人间凡人不识其意，见之为奇，称之曰神，是为山神。
人间众神趁着祁南山中这场大雨破开了旱魃的诅咒，救下了祁南州万民，至此这场百年大旱成为历史，为各地县志记载中的那淡淡一笔。
哪怕柳仙和祈雨没有一分关系，但在毫无希望的百姓眼中这是唯一不算希望的希望，毕竟在超凡力量前凡人只有依靠超凡。
山中草木重现绿意，一只野鹿贪婪的舔着小水洼中雨水。旷野山林中再次响起虫鸣，在地底沉睡十七年的蝉儿再次发出他一夏的绝唱，小河旁响起往日里令人聒噪的蛙鸣如今听来却为悦耳。
冥冥中的感觉，他会领悟出一道真正的妖术。
数十上百的乡村中不断传来呼唤，声声入耳，道道入心，意识迷蒙中的白沚再次做梦了。
今日行走山林间的白沚，不相信有神灵造化凝视着他，让这些死去的生灵再次新生。
“下雨了！柳仙显灵了！”
“下雨了！”
他是山的使者，是大山的守护使者，来为那些不幸死去的野兽们收殓尸体。
远方，有村民震惊的抬起头，看到万蛇山上有一条巨大白蛇虚影屹立天地之间，风雷震动，乌云翻滚，蛇像开双眼，天地昏沉暴雨至！
白沚的心，静如这毒辣太阳下的死气沉沉，蝉儿无鸣，鸟儿不飞，百兽哀伤，万蛇成尸。
幸，祁南之山，有柳仙，呼风唤雨，祛旱疫，方得解。”
白沚幻化人形，走出暗河底处，向群山躬身一拜，良久未起。
山中一条条被酷热干旱毒日晒成蛇干的蛇尸，被雨水冲刷埋入万古长青的山中。
他的权柄是山之灵所赐，不是人间王朝所封，所以哪怕大晋未来覆灭，也不会影响到白沚。
一场大雨可平世间苦，一只旱魃便乱了万灵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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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这种感觉，来自于香火信力与山神权柄的加持。冥感知祸福，香火积旦夕。
捕蛇村，家家户户跪在了柳仙庙前，祭祀拜柳仙，祈求天雨。
他的意志飘在天穹之上，看着北方莫名其名突然冒出来的大漠，还有地上一条条死去的蛇干，远方人间家家户户背井离乡，还有一个个远行难走的老人，就留在屋里等死，生活了一辈子的大山脚下，死也要死在这里。
祁南山脉中，白沚盘身巨石，呼引天地元气入体，他的一呼一吸间带动山间云雾起伏，海量元气转化为妖力。
白沚已经可以称之为祁南山神，不过山太大，万蛇山也只是祁南山脉中的一小截，他不能用这个称呼，一个几百年道行的小妖承受不起数十万里的祁南山脉之神。
白沚便成了它们的敛尸者，一次次弯腰埋下尸骨，它们将会在山土中沉眠，时日长久后煞气会被山脉之气沉淀，尘归尘，土归土。
有着吐呐妖法和山神权柄的加持，白沚的修炼速度快上了不少。
至于柳仙信力，来自于民间百姓，无论哪个朝代哪个国家的百姓，都可以是他的信徒，王朝覆灭更是影响不到他。
仿若有水声滴落，不知是梦中的白沚被山灵感染落泪，还是他的心在滴血，又或者是群山的哭泣。
“圣皇历二百三十四年，天大旱，河湖之水尽，万民背井离乡，死者不计其数。
漫天暴雨中，天幕阴沉，巨大蛇影默默俯览着众生。
白沚感知到意识里那真实存在的山之权柄，他明白自己得到了这座大青山的认可。
再过十几年，他就要两百岁了！
山风轻拂面的仙神，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人，在群山天地眼中，都是生灵，是它所孕育而出的孩子。
……
沉睡中的白沚悠悠醒来，他在梦中听到了风儿的声音，告诉他，要守护好群山，看护好这一方山林。
待他起身时，天地风云变，九天红光暗。
山风呜咽，那是山儿在哭泣，也是欣喜。
那时，白沚会再次蜕皮。
白沚感受到了天地的哀，感触到了身下这片连绵不绝的大山之悲。
大雨停歇过后，天上雨雾尚存，云朦朦的山间，有一道身影在不停的行走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