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1)

    武庆市内,高档的复式洋房小区,中式装修的书房柔和的灯光打在木质书桌上,几卷繁体古籍和现代文学交错摆放,四周的柜架,摆放着陶瓷摆件和各种书籍。

    董昱口中的这位姥爷停下手里的毛笔说:“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能让你这样郑重其事的打电话来,是什么大事情?”

    片刻后,他听见了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声音,虽然能听得出是故意压低了声调,像是怕被谁听到一样。

    还是让他摘下老花眼镜放在书桌上,揉了揉自己眼角问道:“相亲?!”

    “对啊,就这样,我挂了,拜拜姥爷,你和姥姥早点休息吧。”

    嘟嘟——

    电话挂断,董昱姥爷豁然起身,大喊着:“老太婆啊!你外孙居然要主动相亲了——”

    宾馆内,电视机放着董昱最喜欢的体育新闻,但是他现在没有心情看,刷着手机视频,以每秒平均两个的速度切换,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烦躁,甚至把声音开到最大,耳边都能清楚的听见洗手间凌弈洗澡的水流声…

    几分钟后,微信就发来了一段长长的语音。

    他小心翼翼的点了转文字。

    姥姥【外孙啊,听说你要相亲了,之前给你安排的那么多,你见都不见,这次怎么那么听话,好乖孙,喜欢什么样的,跟姥姥好好说说看,我让姥爷给你安排。】

    喜欢什么样的?

    董昱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准备好好思考下这个活了27年第一次开始想的问题。

    首先不能介意我的工作性质,最好还能帮我一起破案,长相的话

    想到这里,脑海里就不自觉的浮现出那张让人心头一颤的样貌,那双好看的眼睛,白皙的手指

    ——是凌弈。

    ‘他学法医的,还能陪我去现场也能帮我破案’

    董昱火速终止了继续想下去的念头,拿起手机回了个【随便】

    把手机丢在床头,被子高高拉起,准备隔绝耳畔传来的哗啦啦的水流声,紧紧的闭上眼睛,企图把某人的相貌在脑海里擦掉…

    等凌弈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床上的某人被子盖过头顶,把自己的捂的结结实实的。

    ‘这人不是怕热吗?’凌弈疑惑的看着这幕,不过没打算去追问。

    毕竟之前在玄关通道内的时候,董昱絮絮叨叨的话实在太多了,迫于想让他安静的想法,凌弈才会挑衅指出他的错误。

    如果这会给他喊醒询问,肯定又要没问没了的聊下去

    这样安静最好不过了,可以好好收拾。

    凌弈把自己换下的衣服叠好装到脏衣袋子里,整理着箱子里面的东西,刚准备回床上,又看见自己箱子旁边的被随手叠放的短袖。

    不是自己的,那是董昱的。

    再次纠结犹豫数秒后,凌弈咬咬牙,给他重新叠整齐,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满意的回到床上准备休息。

    河倾月落,夜色已浓,随着宾馆内百叶窗被合上,月光穿过落地窗,折射在地上的四方形光影也被切割成细长的菱形。

    被热醒起来冲了个凉水,才缓和下来莫名有些心烦意乱情绪的董昱,站在这月色灯影里,视线扫过自己被换下叠整齐的衣服,又看着床上睡着的某人。

    几秒后,再次冲到洗手间,打开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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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弈:“这人衣服叠的不好”

    董昱:“他帮我叠衣服!”

    落子

    两周后,武庆市向阳菜市场。

    凌弈住的酒店离这个菜市场里有些距离,早上六点半就出门了,徒步走过来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市场里人头攒动,声音嘈杂却充满了生机,鸡鸭的叫声,摊主的吆喝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凌弈本想直接进去找人,但是被门口的早餐摊吸引了。

    “小伙子,刚出炉的葱油饼,来一个?”大妈热情的招呼着。

    凌弈愣了许久,摇了摇头:“不用了。”刚准备转身离开又返回:“阿姨,给我两个吧。”

    摊主打包好两个葱油饼递给凌弈,他没打开只是笑了笑朝着向阳菜市场走去,来到卖豆制品的小摊子,老板是一位中年妇女,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围裙,头发简单地扎在脑后。

    她看到凌弈走了过来,亲切的笑了,快速切了块豆腐递给客人:“您拿好,慢走啊。”

    “李阿姨,给你买了早饭。”凌弈走到摊子后面,把手里的葱油饼递给她说:“看到了,想着你肯定也喜欢吃。”

    李芳看到袋子里的葱油饼,笑容明显淡了还是打开外面的袋子吃了起来:“你不吃吗?”

    “不了,我”凌弈看着塑料凳子上还剩下的一块葱油饼,数秒后收回了视线:“很久没再吃了,也就不想吃了。”

    李芳没再说什么,咀嚼着食物说:“过完年的时候,我去监狱看了一次,里面那些人跟我说,是九月放出来的。”

    凌弈:“嗯,他出来肯定是会找你的,毕竟你是他妈妈,到时候麻烦李阿姨你,跟我说下他的动向,如果办了手机号码,也要告知我。”

    “哎——”李芳把手里的葱油饼又装回袋子里:“其实当年我真的对不起你还有你妈妈,阮秋瓷真的是特别好的人,我儿子”

    “李阿姨,郝军虽然是你的儿子,但是他做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当年我妈妈死了之后,你帮了我很多,那个时候的我不懂什么葬礼习俗,都是你在帮我,我一直是感谢你的,我恨的只有我自己还有他。”凌弈声音有些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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