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一直都知道(2/2)

    宽大一块让她的身形无处可藏,湛津隐在门侧,侧身瞧她。

    将病历塞回去又觉得不妥地抽出来,复原着初识位置,装模作样。

    女孩在楼下晃,也不甘心就这样走掉,接待又礼貌地请她到门外,说碰见秘书的话会替她问问。

    最后删掉,竟然搜起了“东明区附近有便宜的饭店吗”。

    他近日开会忙得脚不沾地,树丛下的惊鸿一瞥,并不能给他留下深刻印象。

    诺大的会议室只留她一个,偏偏她坐的地方就有一堆文件,刘叔又说让她等一下,又出去,会议室里亮着白炽灯光。

    ‘喵喵’是湛津被送走那只小猫,找了很久都找不到。

    刘叔让她起来时女孩泪眼汪汪,他以为是难过了,谁知聆泠委委屈屈:“腿麻了……”

    不仅偷看还偷翻,直直略过表面几张,偷偷拽出一个小角。

    边缘型人格障碍是什么意思?

    落在监控那头却成了要盗取信息前的恐慌。

    她连为什么都没问一句,只是“哦”了一声就跟着跑。

    刘叔准备要去处理了,这种小事不用湛总开口,却见身旁男人用手点了下屏幕,转身离开,独自去了会议室门口。

    待的时间久了也就不正襟危坐了,没正形的,像一只懒散的猫。

    刘叔尽量挑他在意的说:“就是您说像‘喵喵’那个。”

    心灵有创伤还能好吗?

    他果然瞬间有了印象,女孩湿漉漉的眼睛在脑海里浮现。

    西装革履的男人让刘叔将她带去会议室,和病历一起,一定要放在桌上让她看到。

    她没看错,这是一份病历。

    刘叔已经给她打了负分。

    聆泠不知道这回事,也不了解原来见男朋友要这么复杂,她想和他吃饭就来了,也不知道约饭时间还需要预约。

    两人一高一矮,遥遥相望,空旷会议室里,像两座不对称、却执意靠近的山峰。

    错愕的回眸,眼睛水汪汪。

    白云一样的女孩软绵绵跟着刘叔挪座儿,白色的裙子雪白的肌肤,连性子也像棉花糖。

    这样重要的东西他怎么能随便丢在这里。女孩又回头看看,等着刘叔进来好告诉他。

    “我们去学校食堂吧!刷我的饭卡。”

    刘叔走在前面表情很恭敬内心却担忧:看起来不太聪明啊……怎么玩得过少爷。

    湛津刚才点过的地方,小小人影那儿,是女孩发现秘密后明明惊慌却仍旧美得不可方物的俏脸——那个神情,和喵喵一模一样。

    聆泠从他出去后就沮丧,挺了一天的背颓然弯下,下意识趴到桌上又想起这是什么地方,做贼心虚地左右张望,害怕某个员工就突然出现在身旁。

    等了会儿又开始按捺不住地玩手机,点开百度,竟然在搜索——重度焦虑很严重吗。

    她的耳洞又在痛了,这里却没有药可以擦,和湛津见了两次面却没有交换电话号码,只听他说了句,有事可以到公司找他。

    她想着湛津总得下楼吃饭吧,却不知道总经理都是专人专送,要不是刘叔恰好回公司碰见她,聆泠还在楼下当望夫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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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津淡着脸,不刻意也仍有一番矜贵意味,故意吓了女孩一跳,又衣冠楚楚地靠近她,聆泠缓过神来眼睛先是一亮,而后把病历彻底忘了,刚才她想到了两全其美的方法:

    湛津抑制不住发笑,微微勾起唇角,这是他近日最发自肺腑的一个笑,继续看着,看她搜出“城边小巷可能有”时绝望地趴在桌上。

    这么大一个地方竟然没一个人管她,就让穷酸的女孩坐在门口,数着蚂蚁发呆。

    刘叔问着是否让她进来,湛津摆了摆手,拿起桌上的病历,刚好今天医生建议他养一只宠物来转移注意力,养真的太麻烦,没那么多时间照料,如今正好——

    女孩以为是自己男朋友的地方就可以稍微放松,好奇地撑在桌上,看着那些纸张。

    而刘叔在办公室里,恍然大悟。

    后来带到楼上,走专用的电梯,让女孩坐在休息室等他,转身去了办公室,交代湛津让自己办的事,顺便提一句他刚捡的小猫。

    ——偷窥商业机密。

    还有胸前澎湃的起伏。

    才怪,谁会为这种事还去麻烦人家。可女孩不知道,坐在门外石阶上,双手托腮。

    他略微弯腰的姿势有些和做贼心虚的女孩相似,左手插在兜里,右手还盖着窗框,微微眯起眼瞧女孩的神情,她眼神明亮,藏不住一点心思。

    半弯腰臀微翘,最简单没有款式的衬衫裙,勾勒出长腿纤腰。

    “就是下雨天那个。”职业习惯让他下意识记住女孩名字,才能在这时候分享,“叫聆泠那个。”

    聆泠惊讶地看着上面的文字——湛津,重度焦虑。

    这是一面单向玻璃,只有他能看到。

    聆泠咬咬牙决定借钱请他去高档饭店算了,门开了,她猛然惊醒。

    “零零?”湛总还是没想起。

    一看就是个刚上大学的女孩,朴素得和那栋华丽的大楼格格不入,长发也只是洗过后柔顺披在肩上,接待听说过湛总前几日确实去了母校演讲,她以为是缠上来的女孩,尽职地守在楼下。

    听到时湛津还很疑惑:“女孩?”

    洗得有些发白的衬衫裙看起来皱皱巴巴,她还找室友借过熨斗熨了下,纵使寒酸也已经是她最好的一件衣服了,商场里买的,还不是网上那种100元4件的打包清仓。

    ……

    “抱歉,你得先和秘书预约。”

    重度焦虑是什么病?

    湛总一定不会容忍这样的性格,太闹腾,他会嫌吵得慌。

    监控后刘叔和湛津站在屏幕前,年长的那位一脸惋惜,而那张年轻面孔上,却浮现带着兴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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