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奴 第49(2/2)

    陶裕劝：“方家老夫人刚逝世，你若不在灵前守孝，传出去不好，不若我代你去寻？”

    “许是睡久了，我给你按按。”李砚禧空出一只手在她头上按压。

    “怎么了？还没吃饱吗？”

    “不。”她又摇头，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

    她便是早知道向氏想让她在寺庙自生自灭，才会说出那番话。她就算是死，也要刮向氏一层皮，如此，不仅家里的下人会跟向氏离心，方兰漳定也会大闹一场。

    她往下滑了滑，又靠在他胸膛上：“嗯，我还饿。”

    “嗯。”扶萤靠在他的肩上，脸色仍旧不太好。

    李砚禧刚好进门，快步而来捧起痰盂，轻抚着她的后背：“在船上，有些摇晃，等下了船就好了。”

    “嗯。”她胃里慢慢平复，伏在他肩上，缓缓闭上眼，“我们要去哪儿？”

    他摸了摸她冰凉的脸，将她的手往怀里揣了揣，又问：“肚子难受吗？”

    她额头抵在他肩上，没一会儿，又是一阵泪雨。

    扶萤醒时天已亮了，她疑惑朝房间打量一眼，扶着床起身，还没看清周围景象，天地突然猛烈一晃，她胃中立即翻滚起来。

    方兰漳皱着眉头，转身看他一眼，到底是没和他吵起来，转身便走了，身后不停传来张氏的谩骂声：“你这个混账！你是要气死我啊！”

    李砚禧垂首在她额头亲了下：“放宽心，我都安排好了，那样早就起了，现下一定困了，睡一会儿吧。”

    真要跟他走吗？扶萤不知晓，她只知再回不去方家了。

    扶萤轻轻摇头：“不算很难受，有些不适而已。”

    她又抬眸看李砚禧一眼，正好被李砚禧瞧见。

    “淮南道。”李砚禧在她后背轻抚，“青青，你睡了好久了。”

    方兰漳脚步一顿，思索片刻，道：“好，你带着匡明去！”

    “她不是狐媚子！”方兰泽也冲进门，张氏在后面怎么拦都拦不住，“大舅母不喜欢她便不喜欢她，不许表兄娶她就是了，何苦将她赶走？我喜欢她，我愿意娶她。”

    李砚禧摸摸她的发，又问：“头还疼吗？我再给你按按吧。”

    “方兄现下是要去？”陶裕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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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萤恍然想起李砚禧从前说过的，要将她绑走关起来，再不许她出门，一时悲从中来，进了屋，上了炕，躲进被子便哭起来。

    “我头疼。”她又道。

    此时，李砚禧和扶萤乘坐的马车已出城门。

    “船上没什么可玩的，你要看书吗？我走时带了你原先的几本书来。”

    天要黑了，李砚禧看一眼怀里熟睡的人，朝车夫道：“继续赶车，到了给你加钱。”

    她闭上眼：“好。”

    “到了吗？还是？”扶萤抬头问。

    车夫困意立即消散，一甩马鞭又卖力赶起车来。

    李砚禧只是紧紧抱住她，没再说什么。

    李砚禧将扶萤整个人抱在怀里，低声解释：“我一直在卧房隔间里，听见那女人说话便觉得不对，就在卧房里收拾了匣子和一些行李，又去外面叫了车来，故而来晚了。我们现在是要出城。”

    “到了。”李砚禧扶着她下了马车，付了银钱，扶着她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一个小门前。

    她一听“鱼”字，胃里又忍不住要翻滚，李砚禧赶紧将她抱住，轻声哄：“莫想莫想，好吃就行，什么做的不重要。”

    她几日没吃东西了，什么都没能呕出来，只是嗓子眼睛遭了大罪，充血红了一圈。

    陶裕在院门外什么都听见了，看了看他，跟着他往外走，犹豫许久，还是未将自己与扶萤的事与他说。

    她啃着小饼，抬眸盯着他认真的神情许久，又垂下眼。

    “方才就是拿饭菜进来，莫哭了，不会饿着你的，我去拿过来。”李砚禧起身将食盒拎来，放在床边的矮柜上，端出里面的粥，一口口喂她，“慢些。”

    他没有理会，匆匆出了院门。

    小门四周是高大结实的土墙，抬头望去似有两三层的阁楼那样高，扒手来了都得掂量掂量翻墙的时候会不会摔死。

    又过几日，船靠岸，下了船又上马车，又是半日的功夫，马车又停。

    李砚禧坐好，让她稳稳靠着，答一句：“鱼汤。”

    她也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但是这样靠在他的胸膛上，便已十分安心。

    李砚禧又拿小饼给她吃：“药也熬了，一会儿吃完要喝些药。”

    扶萤问：“去哪儿？我的那个匣子呢？”

    她倒在他怀里，又忍不住要哭：“我饿了。”

    李砚禧放下痰盂，将她抱住，给她喂了些水：“快到了，再忍忍。”

    她长睫低垂着，小口小口快速吃完，胃里终于舒坦一些，又靠在他肩上：“什么煮的？味道不错。”

    陶裕点了点头，和匡明一同，匆匆出了府门。

    她摇了摇头：“吃好了。”

    “去寻她。”方兰漳脸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