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1/1)

    季窈在面对黄鼠狼时真的有好几次都快死了,此时脱离危险后仍心有余悸,“还好你们来了,我才躲过这一劫。”

    王老头盯着季窈的面孔,眸光深深,欲言又止。

    季窈却没注意到王老头目光中的深意,他此时的心神都系在谢迢的伤势上。

    谢迢的一张脸煞白,仍对季窈摇摇头,示意自己还能撑住。

    两人一鬼尽量快的赶回村中,季父的车就停在村口。

    王老头穿进车中从里面把车门打开,季窈找到医药箱,现场给谢迢处理。

    布条揭开的时候,失血变白的皮肉翻起来,稍稍一碰,又是大片的鲜血从组织里渗出来。

    季窈一瞬间抽了下鼻子,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把眼底那股湿意压下去,用尽控制力让自己的手不要抖动,给谢迢的伤口消毒。

    铁锹砍的伤口太深,都已见骨,这样简单的处理肯定不行,必须尽快赶到医院进行缝合。

    季窈消完毒后用纱布将谢迢的手臂重新裹起,让他坐进车里,“我现在去找我爸要车钥匙,你在这里等我。”

    季窈看向王老头,王老头会意,说:“你爸妈在祠堂。”

    季窈点头,立刻跑过去。

    村口只剩下谢迢和王老头一人一鬼。

    谢迢伤势沉重,靠着椅背几近昏睡。

    突然地,谢迢睁开眼,眼神清明,好似刚才只是闭目养神。

    他侧头看向在自己面前显形的王老头,问:“怎么了?”

    王老头沉默地看向谢迢右臂上又被鲜血浸湿的绷带,这两人的命运纠缠在一起,生不一定会一起生,死却一定会一起死。

    但如果不告诉谢迢,至少能保下一个人。

    但其实在显形的那一刻他就作出了选择,王老头最终还是说出:“季窈的死劫还没过。”

    谢迢周身一震。

    豪门文片场

    季窈去祠堂的路上遇到了村长。

    他连忙叫住对方, 说明迁坟的时候出了意外,帮忙挖坟的几个村民都昏倒在地,有三人身上有伤, 让他带人去救。

    村长一听一吓, 忙问是怎么回事, 季窈顾不上详细解释, 从村长手中抽出手, 让他先去救人, 自己之后再给他交待,而后径直赶到祠堂。

    季氏祠堂是座有百年历史的老建筑,中间经过三四次修葺, 黑瓦白墙的建筑风格,从大门进去后, 是一处青石照壁, 转过去之后是祠堂内堂,里面摆放着一代代传下来的祖宗牌位, 每一代有人死后便会增加里面的牌位数量。

    季窈隔着木质门框, 看见他爸妈在蒲团前站着, 他们仰头看供桌上的牌位,长明灯下,季措柳惠的牌位被摆在最下面的一排。

    隔着时光与生死的界限,这世界上和他最亲的四个人汇聚一堂。

    季窈默了默,提步走进去。

    “爸。”

    季窈叫了一声,正待开口说事,突然发现这里面还有第四人。

    那人站在房屋西南的角落里, 所以刚才在外面没有看到。

    这座祠堂其实修建的很大,但因为一半的面积都被供桌占据, 从下到上一层层摆满了牌位,还有四周悬挂的幡布,便显得闭塞压抑。

    角落里的那人藏身在阴影里,看不见面容,像是一条细长的鬼影。

    季窈此时杯弓蛇影,见状捏出一张符咒,逼视角落,“谁在那里?”

    他的语气很凶,浑身紧绷,季山和宋水都察觉到了他紧张的情绪,连忙道:

    “是小畅,”季山道,“季窈,快把符放下。”

    “季畅?”

    季窈看着从角落里走出来的季畅,只觉得哪哪的不对劲。

    与从前精英形象的季畅比起来,此时的他能称得上一句形容消瘦——季畅的头发像是一周没打理了,他的眼下乌黑,下巴上的胡茬冒了一层又一层。

    “你怎么了?”季窈不由问。

    又想到自己之前一直没联系上对方,结合他现在的形象,问道:“你这些天都在哪里?”

    季畅没有回答,一双眼睛幽深的望着季窈。

    季窈被对方的这种反应搞的莫名其妙,但他现在没心情去对季畅做阅读理解,见这里没有危险,便转向季山,提起最初的来意:

    “爸,你车钥匙呢?借我用用,我朋友受伤了,需要尽快送去医院。”

    季山和宋水此时才找到说话的时机,刚刚看见季窈进来的时候就想说了。

    两人走到季窈身边,拉着他的手上下查看。

    “你也受了伤呀,这是怎么搞的,不就是去迁一趟坟吗,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宋水看着季窈的狼狈模样眼圈红红。

    季窈只关心别的人,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也非常不好。

    他在和黄仙儿缠斗的时候被抛扔撞断了树,身上的衣服被扯破,露出下面大片淤青擦伤的皮肤,最显眼的是脖子上的两个血洞,离鼓动的大动脉极近。

    “你这个样子开不了车,我开车送你和你朋友去医院。”季山掏出车钥匙说。

    宋水在旁边跟着道:“我也跟着去,我去照顾你。”

    三人说着就向外走。

    季畅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幽灵般的响起,“爸!妈!”

    季山、宋水的脚步顿住,一起回头,脸上的表情一时有些慌张,为自己因为担忧另一个儿子把这一个儿子完全忘在脑后而愧疚。

    他们在祠堂里发现季畅时,他好像已经守在这里面一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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