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绪 第340(2/2)

    “你除外，对吗？”

    “真是出人预料。”

    金色文字链铺开，占据控制台前。长链末端连接船体，能源舱释放强光，战舰又一次加速，迅疾飞过宇宙。

    银腹狼蛛从谷绪的衣袋中爬出来，顺着衣襟爬到领口，又将自己伪装成一颗纽扣，蜷起节肢锁进扣眼。

    “通过了？”严笙抬眸看向伊戈尔，惊讶之情溢于言表，“我以为议长会坚决反对，还有执政官。据说他野心勃勃，想借这次削弱你的权威，为自己争取更多话语权。”

    敲门声响起，屏幕中的男人转过头，房门自动向一侧滑开。

    “或许。”严笙耸了耸肩，继续摆弄着手中的半成品。突然间灵光一闪，想到关键问题，紫色双眸陡然发亮。

    “如果他愿意的话。”亚娜点头。

    “你去哪里？”亚娜好奇问道。

    一声轻响，他合拢法典，没有收回空间钮，暂时放到指挥椅前。

    “这可不太好。”

    画面至此停住，影像变得模糊。像是铭刻记忆的胶卷泛黄，一点点在岁月中褪去颜色，直至完全消失。

    话音落地，金属门向一侧滑开，少年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现在，该完成我们的工作。”

    “严笙已经不在，伊戈尔还活着。想要寻求答案，我们可以询问当事人。”艾洛特说道。

    认出这个男人，谷绪目光微凝，旧日的记忆冲入脑海。

    眼前的情形奇特无比，两部程序生命在探讨情感问题，某位自然生命却置身事外，继续埋头书籍，对此一点也不感兴趣。

    让一个情感缺失者区分爱情和友情，还要对比自身，的确是在难为人。

    一个穿着黑袍的身影走入室内，灰发灰眼，轮廓有些熟悉，分明就是年轻时的伊戈尔。

    遇到难题，他神情有些懊恼，胡乱抓了抓头发，在室内来回踱步。

    来回数次，他终于停住，顶着一头乱发席地而坐。样子不拘小节，却一点也不粗鲁。

    他手中摆弄着一件半成品，形状不规则，仅能看出是某种机械部件，无法推断出成品模样。

    伊戈尔单手托起严笙的下巴，灰色双眼盛满笑意，以一种温和的语气道出绝对强硬的字词：“只要我想，没人能阻拦，谁都不行。”

    “我以为这次能成功，结果还是不行。”严笙很沮丧，举起手中的半成品，“看，就是这个，我被难住了。”

    “挚友，你确定？”亚娜的光影突然闪现。她全程目睹刚才一幕，不确定艾洛特是灯下黑，还是故作迟钝，“你不觉得他们相处的样子很熟悉？”

    门外传来敲击声，十分有规律。

    “严笙。”伊戈尔走近地上的男人，看到他的模样，貌似忍俊不禁，“你又被难住了？”

    严笙的性格，伊戈尔的言行，以及两人间的相处方式。

    智脑被问住了。

    “伊戈尔，他简直是在开屏，就像那头银龙。”亚娜环抱双臂，朝艾洛特扬起下巴。见对方不回答，她又转向谷绪，征询他的意见，“你觉得如何，是不是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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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必要心急，以你的智慧总能成功。”伊戈尔口出安慰，弯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揉乱他的头发，“议会全体通过，你将出任监狱长。”

    战舰飞行途中，偶遇一支客运船队。

    屏幕中的伊戈尔十分年轻，五官轮廓深刻，目光深邃，眼角竟有一颗泪痣。气质偏向温和，和如今的形象大相径庭。

    “严笙。”

    声音吸引智脑注意，两道光影停止争论，同时转过头，就见谷绪从位置上站起身，短暂抻了个懒腰，转身走向舱门。

    两部智脑结束争论，先后走向控制台。

    “他们是一对挚友。”艾洛特言之凿凿，继续翻找资料库。可惜的是，许多影像未能记录，能找到的都是片段画面。

    谷绪从法典中抬起头，看一眼时间，发现自己读得太过入神，忘记投喂变异狼蛛。

    “我要开始忙了。”

    与他对视片刻，严笙夸张地叹息：“伟大的伊戈尔，权力的操控者。你掌控这颗星球，没人能违背你的意愿。”

    在逃离监狱时，伊戈尔曾拟态成他的样子，五官一模一样，气质稍有不同。也或许是处于不同年龄，才会有细微处的差别。

    亚娜和艾洛特对视一眼，突然间意识到，他们自顾自陷入争论，一时间忽略职责。

    “去喂狼蛛。”谷绪一边走一边说道。

    半精灵阿芙坐在书页上，双手托起帽檐，视线在智脑和谷绪之间来回移动，貌似陷入某种困惑，眉心深锁，五官都皱了起来。

    “抱歉，我的错。”亚娜痛快认错，放弃询问谷绪，转而继续同艾洛特商讨。

    来到舱门前，他抬手按下控制板，短暂回头看向智脑，道：“如果你们讨论出结果，最好加速前进，我希望能尽快回到巨星。”

    谷绪定定地看着她，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丝毫情绪：“亚娜，你认为我能给你答案？”

    他从地上站起身，走向摆在一旁的仪器。十分自然地忽略伊戈尔，完全当他不存在。

    光屏熄灭，谷绪眨了下眼，出现片刻恍惚。

    “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