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潘金莲 第95(1/2)

    “自然干净,昨日我刚进来狱卒就换了新的。”

    她将信将疑地落了坐,打量着他,见他面容精神,不像受过什么委屈的样子,适才放心下来,将屁股往后头挪了挪,“你说吧,是谁叫你去的锦玉关?”

    时修摇头,“不知道,是有人给我写了封信,信上只有锦玉关三字,没有落款,我怀疑是有人检举汪鸣的藏身之处,就赶去了锦玉关。我到了店内,觉得锦玉关那地方蹊跷,怕走漏风声,就没惊动店里的人,独自进了园中查看,转着转着,听见有间栈房里传出桌椅倒地的声音,我跑过去,推门推不开,便用力踹开了门,进去汪鸣就倒在罩屏内的血泊里,我马上就查看了窗户,连窗户都是从里头拴着的,我这才放心去瞧汪鸣。”

    臧志和接话道:“您发现他身旁的那把刀,所以一边拣起来查看,一边试探汪鸣是否还有气,正在这时候,有个伙计闯进去,就嚷嚷是您杀的人。”

    西屏忙问:“那当时汪鸣还有气么?”

    “他心口有一刀致命伤,那一刀从捅下去到人断气,不消片刻工夫。”时修靠在墙下的桌沿上寻思道:“可我听见动静的时候,正好离那间栈房不远,我是盯着那间屋子走过去的,根本没见有人影跑出来。会是谁呢,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杀了人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那间屋子。”

    “你进去的时候也没瞧见屋里有别人?”

    时修摇头,细细咬着个指甲盖,“没有,那屋子一目了然,藏不了人。”

    这倒是,西屏去过那间栈房,屋子虽大,却无帘笼,也没有可以藏身的立柜,连那隔间的罩屏也是冰裂纹雕花的,只要推开门,屋里的情形尽收眼底。

    她蹙眉起身,将他的手扒拉下去,“我昨晚上去瞧过,屋子里确有打抖的痕迹,你进去时也是如此么?”

    “我进去时是有些案椅倒在地上,且匆匆扫一眼,在好些地方均有血迹。”

    臧志和不禁凝眉,“难道这世上真有这样的绝顶高手,能在顷刻间毙人性命然后逃跑?”

    时修看他一眼,笑着摇头,“我可不信这些杂谈异闻,不过是说书先生胡编的罢了。”语毕仰起头,看向那天窗,“不过我记得,那间栈房也有这样一扇天窗,窗户上盖的是几片透明琉璃瓦。”

    西屏跟着仰头看,她昨日去的时候是夜间,倒未曾留意到,“你是怀疑凶手是从那天窗里出入?”

    “不知道。”时修垂下头来,“看来你们还得去锦玉关再查看查看。”

    西屏瞪他一眼,背过了身,“你是嫌我和三叔昨日查看得不仔细?”

    他忙笑,“我不过是怕你们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

    西屏在前头撇撇嘴,怨自己的确是有点粗心,又掉回头来,“你昨日是不是见过了锦玉关的新东家?”

    “新东家?”时修抬抬眉,“你是说那位锦衣华服的年轻男人?”

    “他可不是一般的年轻男人,他原是内阁曹大人家的四公子曹善朗。”

    时修微微站直了,“怪道我看他有些气度,原来锦玉关落在了他手上。”他略略思想,半张着嘴笑起来,“怪不得汪鸣会在锦玉关藏身,追根溯源,他也是替曹家卖命啊。”

    西屏歪着脸微笑,“这下你明白为什么你会因杀人入狱了吧?”

    时修垂下头去,没奈何地笑着将脑袋点了两下。

    臧志和却满头雾水,“姨太太是说,有可能是那什么曹善朗杀了人后,故意栽赃给大人?”

    曹家公子杀人栽赃,无凭无据,怎敢乱说?因此西屏与时修都只是朝他微笑,一时也不能确定。

    去找出假的冯老爷和老太太。

    却说臧志和给他二人如此微笑瞧着, 蓦地觉出二人间那份微妙的默契,忽想到他两人除了案情,必还有些私语要说, 自己跟个木头似的杵在这里,真是不识趣!便摸了摸脑袋,借故找狱头问几句话躲了出去。

    西屏回转脚尖, 又在那硬床上坐下来, 趁势摸了摸褥垫,颦着眉, “这褥垫真硬。”

    “不妨事, 我幼年的时候也是睡这样的硬床, 你忘了?”时修走到旁边坐下,笑着安慰。

    她扭头嗔他一眼,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人说由奢入俭难嚜。”说着垂下头去, 又摸那被子, 尽管是新的, 可填的棉絮不够厚, 这两日夜里冷起来,这监房内又不似住家,没半点烟火气, 只怕更冷。

    他知道她是心疼他,十分熨帖, 歪下脸窥她,“你不会心疼我心疼得要掉眼泪了吧?”

    西屏本觉得鼻腔里有点酸, 给他这么一问,立刻赶跑了那酸楚, 乜着眼,“谁心疼你?不就才在这里睡了一夜么,男子汉连这点苦头也吃不得?那才要叫我瞧不上。”

    他呵呵一笑,“对啊,连这点苦也不能吃,算得上什么男人?所以你不要为我担心,回去和我娘也说一声,我好得很,啊。”

    她半信半疑地斜一眼,不甘愿地问:“那,吃得如何呀?”

    “吃得比姜袖蕊还好哩,姜袖蕊前些日子住在这里,每顿饭不过两样菜,我吃三样!”

    她噗嗤一声笑了,总算放下心,扭转连看着他。头顶的天窗撒下来一束光,见两个人罩在里头,杳杳沌沌的微尘里,两个人笑容绚丽。

    时修抓住她放在裙上的手,好奇问:“周大人怎么答应放你们进来的?”

    “周大人不就喜欢钱嘛。”

    他苦笑着点头,“想不到我姚时修也有行贿的这一天。你给了他多少钱?我娘到江都来这一趟,没带多少银子,只带些寻常开销,这银子少不得是你出的。”

    “五十两。”西屏俏皮地挤挤眼睛,“怎么,你要还我么?”

    “五十两?周大人虽一向不是个大贪,可五十两就能打发得了他?”

    西屏一歪脖子,“还有件别的东西,不过不能告诉你是什么,所以你也不要多余问。”

    他转着眼睛一想,脸色大怒,攥紧了她的手,“那老东西对你做什么了?!”

    她盯着他惊惶愤狠的表情,脑子一转就猜他是想歪了,不由得两眼一翻,“你想什么呢?周大人尽管贪财,你几时见他好色来着?”说着立起身,朝他皱鼻子,“怎么你们这些男人就爱往男女之事上想?八成你脑子里只装这些男盗女娼的勾当!就以为别的男人都是见着女人便垂涎三尺。”

    原来是虚惊一场,他全身筋骨又松懈下来,摇头道:“也是,周大人都那把年纪了,就是有那心,也没那本事。”

    西屏鄙薄着乜他一眼,“你很有本事么?”

    他歪着嘴一笑,一把将她拽来腿上,“我让你看看我有没有本事!”

    说话便凑下来要亲她,她左闪右躲,咯咯笑着,“别闹!闹也不分个地方,我可要打你了!”

    时修也不敢真闹,不过逗逗她,她越躲他越是得趣。正闹得面红耳赤的时节,听见南台在前头堂中问:“二嫂呢?”

    臧志和道:“在里头和大人说话呢。”

    两个人忙规矩起来,西屏闪去那小方桌旁坐下,忙理正了衣襟。

    未几二人走了来,时修起身相迎,“尸体查验得如何?”

    南台打了一拱,正色道:“验明了,汪鸣身上共有十三处刀伤,致命的是在胸口那一刀,正中心脏。”

    “十三处刀伤?” 时修掉回步子来,“汪鸣的身手在衙门这些人里是最厉害的,什么人可以连砍他十三刀?我看连臧班头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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