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长相忆(2/3)
这一战若是真的打起来，那后果就真的不可想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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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遥视着皇城深处，眼睛里带着种很奇怪的表情。
魏子云道：“还有件事，你也应该懂。”
木道人道：“是。”
没有奉诏，谁也不敢闯入南书房，魏子云当然也不敢。所以他每一次从里面出来，大家的心里就会又多加重一分。
魏子云道：“谁？”
一个黄衣内监，手捧诏书，匆匆赶了过来。
魏子云道：“请教。”
无论如何，这两样都是绝不容许任何人侵犯的。他对他们都同样尊敬。
陆小凤又来了！
陆小凤道：“我只知道一点。”
天子金口玉言，说出来的话永无更改。
最冷的却还是西门吹雪的心。
西门吹雪额上青筋凸起。
就在这时，大殿下已有人在高呼：“圣旨到。”
丁敖忽然冲过来，挥剑拦住了他的去路，厉声道：“你不能将这人带走，无论他是死是活，你都不能将他带走。”
西门吹雪藏起了他的剑，抱起了叶孤城的尸体，剑是冷的，尸体更冷。
魏子云沉默了很久，才叹息着点了点头，道：“我懂。”
屠方、殷羡已冲过来，侍卫们弓上弦，刀出鞘，剑拔弩张，又是一触即发。
几历生死心无惧，败亦何悲胜何喜。
木道人道：“不好？”
皇帝留着他干什么？
司空摘星叹了口气，道：“这里的侍卫大老爷们不但都是高手，而且都是大官，我是个小偷，小偷怕的就是官，所以”
丁敖又道：“这人是朝廷的重犯，为他收尸的人，也有连坐之罪。”
丁敖道：“说！”
木道人立刻跟道：“贫道虽然身在方外，可是方外人也有方外之交。”
九月十六。
天边一朵白云飞来，也不知是想来将他的噩耗带回天外？还是特地来对这位绝世的剑客，致最后的敬意？
明月已消失，星光也已消失，消失在东方刚露出的曙色里！
他又瞪了司空摘星一眼，道：“你呢？”
司空摘星道：“假如他们要留下西门吹雪，陆小凤是不是一定不答应？”
陆小凤道：“我只知道不该做的事，我绝不去做，应该做的事，你就算砍掉我的脑袋，我也一样要去做。”
丁敖霍然回身，喝道：“你想怎么样？”
木道人道：“很好。”
他转过头来，看着老实和尚，道：“和尚呢？”
丁敖冷笑道：“难道我留不住你？”
忽然间，又有一个人跳起来，大声道：“你们虽然有禁卫三千，陆小凤至少还有一个朋友，也是个不怕砍掉头的朋友。”
魏子云面色沉重，双手紧握，缓缓道：“各位都是在下心慕已久的武林名家，在下本不敢无礼，只可惜职责所在”
黄昏，明月又将升起，今夜的月，必将比十五的月更圆。
司空摘星道：“那么我们是不是一定要跟他们干起来？”
司空摘星也笑了。
西门吹雪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司空摘星道：“假如他们要对付陆小凤，我们是不是不答应？”
魏子云道：“这一战的结果，必定是两败俱伤，惨不忍睹，这责任应该由谁负？”
这句话刚说完，他忽然听到他身后有人在笑！
陆小凤淡淡道：“我只不过想提醒你，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都是我的朋友。”
万家灯火熄，满城孤寂。
丁敖道：“难道你想包庇朝廷的重犯？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罪？”
司空摘星苦笑道：“所以我是很不想承认陆小凤是我的朋友，只可惜我又偏偏没法子不承认。”
曙色已临，天地间却仿佛更寒冷、更黑暗。
大家一起在殿脊上跪下听诏：“奉天承运，天子诏曰，召陆小凤即刻到南书房，其他各色人等，实时出宫。”
叶孤城的脸色，看来就仿佛这一抹刚露出的曙色一样，寒冷、朦胧、神秘！
沈无敌犹豫了一下：“我还有一只膀子。”
丁敖脸色变了。
他们的笑很轻松，在天子脚下，紫禁城里，面对着寒光耀眼的刀山枪林，他们居然还能笑得很轻松。
司空摘星道：“我刚刚已算过，假如我们要跟他们干起来，我们每个人，至少要对付他们三百一十七个。”
魏子云环目四顾，长长叹息，道：“无论这责任由谁负，看来这一战已是无法避免，也没有人能阻止了。”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双拳难敌四手，两只手要对付六百多只手，那滋味一定不好受。”
丁敖道：“西门吹雪与叶孤城双剑连手，天下也许无人能挡，但可惜叶孤城现在已经是个死人，这里却还有禁卫三千。”
陆小凤为什么还没有出来？
剑上还有最后一滴血！
魏子云已经进去探望过好几次，南书房里好像一直都没有动静。
这一点，不但司空摘星担心，只要是陆小凤的朋友，每个人都在担心，陆小凤的朋友不少。
他是不是已决心永远藏起他的剑？就像是永远埋藏起叶孤城的尸体一样？
看起来这一战已是非打不可！
木道人道：“所以怎么样？”
司空摘星道：“很不好！”
木道人点了点头，没有回话。
西门吹雪轻轻吹落，仰面四望，天地悠悠，他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寂寞。
沈无敌几次想要进去看看，却都被拦下。
司空摘星沿着金鳌玉带的栏杆，来来回回地已不知走了多少次，他想数清这座桥上究竟有多少栏杆，却一直没有数出来，因为他有心事。
一个人带着笑道：“叶孤城虽然已经是个死人，陆小凤却还没有死。”
陆小凤道：“哦？”
这绝世无双的剑客，终于已倒下去。他的声名，是不是也将从此消失？
陆小凤道：“我们这些人，有的喜欢钱，有的喜欢女人，有的贪生，有的怕死，可是一到了节骨眼上，我们就会把朋友的交情，看得比什么都重。”
各色人等中，当然也包括了死人，所以这一战还未开始，就已结束！
木道人突然笑了一笑，道：“莫忘记你有三只手。”
陆小凤沉思着，缓缓道：“也许还有一个人能阻止。”
陆小凤道：“你应该懂。”
丁敖他们却已紧张起来，侍卫们更是一个个如临大敌！
老实和尚瞪了他一眼，道：“道士能有朋友，和尚为什么不能有？”
轰动天下的决战已过去，比朋友更值得尊敬的仇敌已死在他剑下。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使他的心再热起来？血再热起来？
西门吹雪道：“你想留下我？”
陆小凤打断了他的话，道：“你的意思，我们都懂，我们这些人的脾气，我也希望你能懂。”
天威难测，伴君如伴虎，像陆小凤那种洒脱不羁的人，待在皇帝身旁，一句话说错了，一件事做错了，脑袋就很可能要搬家。
去往红尘赋终曲，以雪葬剑意。
木道人道：“是。”
这个人是卜巨。
陆小凤没有开口，心里也一样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