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十三行女老板 第127(2/2)
他现在根本不可能错眼,离开周知意半步。
“先正常深吸一大口气,”张佳带着她一起做,“然后呼气时,发出’嘶‘的声音,慢慢吐气,让氧气在肺里停留的时间久一些。”
他都说得这么清楚了,周知意又不是非要由着自己性子来的那种人,“好吧,那就在屋里洗吧,你出去看看有什么吃的,买点回来,我应该就能洗好了。”
男士外套又被裹到了她的身上,周知意因为兴奋,精神头都变得好一些了,她转头对着江遇说,“还真是和新宁不一样,这时候我们那边都已经很热了。”
“澡堂空气不流通,温度又高,你本来就有点喘不上气,在里面更容易喘不动气。”江遇耐心和她讲着,“而且里面热、外面冷,你洗完澡一出来很容易着凉。”
江遇也默默把行李都收好,拉好拉链,紧挨着周知意坐下,握住她的手不放,半晌后他抿紧的唇才开口,“对不起……”
还在重复做“嘶哈大法”的周知意偏头奇怪的看他一眼,“你倒什么歉?你做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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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留下,那就肯定不可能只是帮忙洗头。
江遇已经自顾自的找脸盆接水,拿起暖瓶往里面兑热水,“我去接热水的时候老板提醒了一句,初来这边的人,要是想洗头的话一定要仰着头,不能弯腰低头洗,不然会更难受,我在可以帮你倒水。”
“这有什么的,西北就是养羊的人多啊,我自己打听也许最终也会打听到这边来的。”周知意不在意的说,“不过还好是你陪我过来的,你没什么事,要是沈志强和我一起来的,我和他两个人怕是都要蔫了,那才是糟糕。”
拿着结婚证开了一个房间,江遇没停下的连着打了四个暖瓶的热水回来。
张佳眼睛一亮,“你们带了相机?”
江遇从行李包里翻出相机,帮坐在卧铺上的两个年轻女人拍了一张照片,把1989年4月25日的她们、一趟列车上产生的友情,定格在了这张照片上。
江遇眉头紧锁,脸色都有些白了,心情有些沉重,他是真的没留意过这种高原病。
江遇没想到自己习以为常的事情居然对周知意来说会这么难捱。
她好似从夏天又时光穿梭回到了春寒料峭的季节。
周知意就算不舒服也被逗笑了,“这名字倒是有意思。”
江遇立刻又把周知意身上那件大外套先脱了下来,“那就等下车了,要是冷就再穿上。”
好在他还记得四月份的西北不同于将要入夏的新宁,还是乍暖还寒的气候,两人带了些厚衣服。
江遇没动,“我等会儿再去。”
沈志强也是土生土长的新宁本地人,周知意觉得他八成和自己一样,都会高反。
“别憋气。”江遇哑着声音提醒道,“做你的’嘶哈大法‘。”
另一侧卧铺上的人也不自觉的跟着学,反复几次后感觉确实舒服一些了。
周知意连忙拉住她,“没多久就要到临邬了,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有机会再见面,相逢就是缘,我们两个留一张照片吧。”
“我们先去找个招待所好好休息一下。”周知意迫不及待地说,她现在就想洗头洗澡,在火车上呆了五天,她感觉自己都要腌入味了。
张佳走过来教周知意缓解着不适的症状,“我来教你一个呼吸方法,我们都叫它’嘶哈大法‘,做上个几遍就能感觉好些。”
那意思分明是……
卧铺上周知意听着张佳的说话声,昏昏沉沉的脑子里划过一个接一个片段似的想法,一会儿想确实她一个从小到大都在低海拔地区生活的人乍一来到这高海拔地区,简直是“胆大包天”;一会儿又想,不对啊,她这具身体不是北方人吗,说起来老家也有山,怎么高反强烈的像土生土长的新宁人似的,难道真的是灵魂决定身体……
火车放慢速度缓缓进站,周知意双脚终于踩实到地面上,临邬还带着冷意的空气在她深呼吸间深入肺腑,让她昏昏沉沉的脑中仿佛一下子变得清明。
张佳看着周知意吐气,继续说,“好,感觉肺里是不是还存留一小部分的气,现在一口气将剩下的气全部吐出,’哈‘!”
如果在这里他再失去周知意的话,江遇无法想象,他会……多么恨这片土地。
周知意腾的脸色迅速蹿红,语气有点急,“你出去呀!”
他把行李包里的衣服拿出来给周知意穿上,穿上她的夹棉外套后,江遇想了想,又把自己的一件外套也给周知意裹上了。
那边张佳还在叮嘱江遇,强调道,“千万别让周知意冻感冒了,一感冒可就真的麻烦了,我听人说早些年一个列车员就是高原病症状比较严重,又得了重感冒,一个急性肺水肿,也就拖了两个小时,再拉到医院,人就没救回来。”
找招待所先住下江遇同意了,周知意想要洗澡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没让她去外面的公共浴室洗。
“好了,我还要去工作,就不多待了,反正有人照顾你。”张佳眨眨眼,说着就要离开。
“这样洗多不方便啊。”周知意觉得麻烦,“我们刚刚走过来的时候我就看到招待所对面就有个澡堂,也不贵,这边物价比新宁还要低一些。”
在这里他一次次的失去,失去父亲、失去母爱、失去家……甚至连现在的爱人也要失去的话,他真的会疯。
“我不应该和你提议来西北的。”江遇后悔了。
江遇攥着她的手有些用力,像是竭力想要抓住什么,他的声音干涩,语气又像是祈求,“总之你千万不能感冒、不能出事……”
江遇说的都是为了她好的事情,周知意无法,只好同意。
“嘶——”
站在卧铺车厢过道里的张佳也觉得有点好笑,“也不用裹这么厚,捂出汗来被风一吹不是更容易感冒?”
那是澡堂吗?现在在江遇眼里,那分明是隐藏的“陷阱”。
即使已经做过很多次更亲密的事,但是帮忙洗澡这种事……太超过了周知意的认知了,她面红耳赤,不只是被热气熏的。
江遇只小心的注意着周知意额上有没有出汗、手有没有变冷,仿佛在踏上这片土地后他整个人的神经就紧绷起来,像是警戒的狼,默默对抗着不知何时会出现的“掠夺”。
虽然脸上带着笑,张佳心里又不禁有些羡慕,那个会这么紧张她的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等张佳离开后,车厢里的人们也纷纷收拾起了自己的行李,等待着不久后火车到达终点站临邬市。
也是因为他过去一直呆着安乡村里,他连村里的人都不关注,更没怎么接触过外地人。江遇还小的时候当时的安乡大队就已经慢慢的不再接收知青了,因为他们那个地方确实条件太艰苦,之前收的知青都在想办法往回跑,就连江遇他亲爹七三年的时候也抓住机会一走了之,再到后来知青大返城、上山下乡结束……
周知意忍着头晕低头一看,这些更晕了,他是想要把她裹成个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