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雾云鬟 第112(2/2)
可这旁人身上的事,她也不去多想,左右又与她何干,她只顾做好自己手中的活便是了。
若是庄羽
祁明昀眼缝眯如薄刃,他只要一想到那个接近兰芙的野男人,心中便宛如有一团火在翻覆,烧得他如坐针毡,一刻也难以安宁。
祁明昀顿了顿,又道:“那便找几个人去补上,只赶那些与她亲近且相貌端方的走。那些年纪大,面目丑陋的,便不消赶了。”
再加之如今有那批青年寻上门,非但不缺人手, 人还多出几个, 倒不如就放陆青那些人走。
主子如今隐藏样貌,他们行事便不能暴露身份,哪怕是暗中花银子,恩威并施挨个遣人走,也的确是不大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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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竟敢蓄意接近她。
他换了副面皮,成了明德轩的先生,多次殷勤讨好。
夜色弥天,冷露无声,一团幽雾遮住溶溶月影。
这些人身强力壮, 又相互熟络, 本就在他这里干了有些年头了, 他们若临时走了, 年底来的货多, 又该寻谁来搬。
“主子,打探到了,那男人是绣坊的帮工,夫人许是早与他相熟。今晨他帮夫人搬了一筐东西,到了绣坊,夫人同他道谢,送了他几块糕饼果腹,二人又闲谈起来。”
可当日清晨, 突然又涌来另一批男子说要试工, 且商谈的工钱还比陆青那些人低。
陆青昨日才帮她搬了筐货,路上也不曾听闻他说要离开绣坊另寻别处谋生,怎么今日一来人都不见了。
在身旁伺候,无论听到了些什么,怕惹得主子不悦,自然会说不曾听清,轻轻揭过。
祁明昀写完了那封信,装封上火漆,交由一人带出,那人前脚刚走,接着又有另一人来报。
祁明昀凝眸屏息,沸腾茶水端在掌心竟也不觉得生烫。
正午时分,日影爬上布满青苔的院墙,湿泞院落经日光一照,泥土的腥气尽数散发出来。
“夫人自谦,说模样做的不大好看,滋味也差了些,那人又道,便是比外头点心铺子里做的都好吃——”
可给那个男人的居然是她亲手做的。
此事太过突然,东家定是不大情愿放人的。
为不耽误时辰,当日夜里他便策马回京,留了一批人暗中守在她身旁。
又有暗卫悄然闪进了院子,此次尤为谨慎,合上了那扇老破的木门,确保四下无人能随时闯进来。
“够了。”他听不下去,也不想再听,沉冷打断,“滚下去。”
“夫人便取了两块糕饼给他,那人夸耀夫人绣工好,也做的一手好点心。”
这几封依旧是御史台来的信,经他们细查,两衙禁军中许是还藏有世家势力。禁军守卫皇城,事关天子安危,绝不能容狼子野心之人混入其中。
绣娘是只管低头做绣活的,且那些娇滴滴的妇人等闲也搬不动货物, 难到还得他亲自来不成?
他别无他法,万幸益阳离上京快马加鞭不过半日路程,他怕京中事端横生,一时难以解决,便以回京祭祖为由向学堂告了几日假。
东家转念一想,既然陆青等人执意要走, 他若不结工钱不放人,难免令人心生怨怼,也决计不会踏实干活,常言都道这强扭的瓜不甜。
“一开始夫人先是道了声辛苦,问那人可曾用了早饭,那人说大清早便赶去渡口卸货,还未来得及用。”
她为感激他,送他的点心也只是外头买的。
而御史台那些人皆是只会耍嘴皮子的文官,手段软弱,只知频频去信到他手上,意思是催促他回京一趟,揪出两衙禁军中心怀不轨之人。
京中又来了几封信,祁明昀挨着明黄烛光,搁下手中的信件,眸底蕴藏化不开的寒霜。
可他将庄羽留在上京替他办另一桩事,身旁跟的是旁的奴仆。
祁明昀眉眼阴沉,捏紧了手中的青釉茶盏。
祁明昀深知,他不在京,李璘那小儿懵懂天真,不谙政事,朝中一些蠢蠢欲动之人便肆意猖狂。
可唯一一处不好, 这些人个个面目丑陋,若非脸上有疤, 便是眉目不端。从前一些性子外敞,爱谈天说笑的绣娘如今都不大爱与这些人说话。
“都谈了些什么?”祁明昀听及,已是隐隐不虞。
他告不告假其实无甚意义,他不透露身份等闲进不了学堂,是以那边的一些人是知晓他的身份的。
此番寻了个回京祭祖的借口,只是怕兰芙问及,特意做给她看罢了。
“主子,要如数将人赶走吗?”
“主子,绣坊那边离不得这些青壮男子。”
听闻陆青他们走了, 兰芙也满腹生疑。
此人不常在跟前伺候,心思也不活络,还真以为主子想听,便将偷听来的话一字不漏地道来。
起疑心
那奴仆话语一顿,不知说错了什么,望见主子要吃人般的眼神,吓得冷汗涔涔,连忙退了下去。
他泼了那盏热茶,又唤了一人进来,眼神一凛:“你去办,将绣坊中的青壮男子想法子通通遣走。”
后头来的那批男子干活卖力,话少勤快, 像头不知累的牛一样一箱接一箱扛货,东家都乐开了花。
次日一早, 陆青毫无征兆地向东家辞工,连带着其他四五位健壮青年也说要走。
祁明昀痴沉望着她的背影,直到消逝在转角不见踪迹,才冷冷吩咐身旁的人,“去跟着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