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市井人家 第139(2/2)

    “有这志气是好事。”叶大富也宽慰儿子,≈ot;只是这一路上流言蜚语,还有若是失败,你可要有心理准备。≈ot;

    “横竖家里如今也有钱了,你读书倒是不成问题。”宓凤娘不是那等压榨儿子的人,听说儿子真心想考试第一时间帮儿子宽心。

    “嗯。”金哥儿点点头,又赶紧解释,“我不是说你们做厨娘不好,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以依照自己的喜好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当被权贵叫去给猫儿做饭时有底气能拒绝。”

    他当时就憋了好大的气,想着全是自己不成器,否则家里妹妹们哪里会被人叫走?

    然而那个人再没有回来。

    说到“成亲”二字说话一概风流倜傥的人都磕磕巴巴了,惹得叶家几个姐妹在屏风后面笑。

    “大哥?”叶盏和玉姐儿对视一眼,忽然齐齐隐约明白了金哥儿的心思,“莫非你是因着长公主那件事才想做官的?”

    春节过后到了州试报名的日子。

    叶盏将腊梅带了回去,熏干后放入面粥做了梅花粥,又取了一部分用蜂蜜浸泡后做成腊梅蜜,想想叫人又送到裴老夫人处,烦请下次给裴昭送信时一起带过去。

    “可惜。”裴老夫人摇摇头。走错一个路口就再也没有那么多时间了。闺阁女儿第一次喜欢上旁人自然是羞涩居多,还夹杂着别扭。某天撞见他与表妹红着脸说话,她赌气将他送的礼物装了木盒全部归还,等他一头雾水询问时,作为中间人的堂妹又粗心传错了话,一来二去,他去了外地。

    “大哥。”叶盏和玉姐儿听明白了,齐齐开口,“我们不介意的。”

    “十四年了。”宓凤娘像是知道叶大富在盘算什么,先说出了准确的数字,≈ot;这许久都未看书了。怎得忽然想起科举?≈ot;

    闵穆自然要报名,他来叶家拜访时候说话也中听:“不管成不成,总好有点文墨,成亲时才过得去。”

    “还以为他也会等着我。”小娘子眼中,两情相悦是一件极简单的事,世交家儿子、门当户对互相有意。

    偏偏被老夫人这么一打岔,连陶罐都没了。

    说是叶盏做菜好吃,但长公主有胆量叫一个官员的妹妹给猫儿做菜吗?

    叶家人他们虽然不读书但也知道科举不是儿戏,怎么也要苦读多年才能出头,从四五岁开始开蒙到第一次下场,无论如何也要学习十几年。

    叶盏这才知道大宋的第一道考试被称作“州试”,在地方举行,每个学子都要回老家考试,考中后就是贡生、举子,从此就是鲤鱼跃龙门,算是褪去了第一层皮。

    “如今科举是有点迟。”金哥儿很冷静,很明白自己前面的拦路虎是什么,“就当我今年才五岁,今年不行,等十年后总能行。”

    即使那时候裴老夫人还希冀着两人总有能说清楚的一天。

    “我改主意了。”金哥儿咬唇,“权贵可以使唤一个生意人的妹妹,却不敢随意使唤一个官员的妹妹。”

    “看我作甚?裴昭那小子回来还能找我兴师问罪?”裴老夫人小孩一般缩缩脖子,随后坦然看窗外云卷云舒,≈ot;若不是我出马,那小子只怕关关雎鸠个好几年都没戏。≈ot;他回来还得好好谢谢她呢!

    “别走别走。”老夫人急了,“这陶罐就可,行了吧?!先莫走!”

    “你这孩子怎得忽然想起这个?”叶大富惊得不轻,大儿子年幼时在村小自然是名列前茅,可是,那是多少年的事了啊?

    闵穆家里本就打算让他走恩荫做官的路子,但有个举子的名头肯定官面上更体面。就如裴昭,当初也是能恩荫做官,但他非要科举出头,果然后面升得飞快,算是锦上添花。

    不过这一招还是有作用,若不是这么一招她哪里能知道自己的心思呢?

    叶盏听完这番话,沉默。她作为现代人太久,看多了电视剧小说,她并不太觉得真爱是一件很脆弱的事,她的观念里凡是能错过的就不是真爱,这是她第一次以古人的视角看待问题。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能力太浅,护不住妹妹们。

    “嗯。我知道。”金哥儿目光坚定,“便是再艰难也使得。”

    那时候以为长大是一件极其极其遥远的事,以为自己成为大人后就能随心所欲,特立独行与所有世间现存的大人不同,要走一条标新立异前无古人的路。

    怪不得他这些天都在书房里苦读,原来是想科举啊。

    他在两家登高远眺时寻了时机对着她温柔笑,桂花树下他装作不经意捡起她故意丢下的手帕,元宵节他为给她送一盏灯给家里姐妹兄弟们都分送了一盏,足足拉了两车。

    除此之外还有个报名的人,让叶家出乎意料——金哥儿。

    裴管事没拦住叶盏,急得问老夫人:“老夫人?这?……?”叶娘子好容易开窍,想起给少爷主动送东西,别说陶罐,就是陶山他也得想法子送过去。

    闵夫人激动得直念祷,多谢各路神灵保佑她儿子开窍,在得知这是玉姐儿缘故后,往叶家的节礼还加重了几分。

    那时候春日杏花花瓣沾染满春雨微雨,闺中女儿噘着嘴抱怨:“我要快些长大,等我长大我不要像娘那般古板,要随心所欲在床上吃点心,还要秉烛夜游去看牡丹花。谁都管不了我。”

    她老人家另有主意:“不若缝个荷包用腊梅填充,还能闻一段腊梅香。”

    “你们这些孩子,总觉得还有无穷尽的光阴。”裴老夫人摇摇头。忘川大河,时光流逝飞快,白色的小马驹过篱笆隙极其灵活,你站在莽莽平野苍茫草海里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能看到小马白色的背影了。

    “哥哥,你要做官么?”唯有叶璃最敢问,“我记得你一贯只想开店,你怎得到了二十岁才忽然又想做官啊?”

    叶盏闷声不响,收回了陶罐,抱着就要走。

    一老一少,就这么矗立园中许久,直到鼻端一段幽幽的腊梅香,裴老夫人才拍手一笑:“差点忘了腊梅,我叫人给你剪几段走。这梅花熏茶再好不过。”

    “爹,娘,我……”一贯侃侃而谈的金哥儿此时却吞吞吐吐词不达意,半天才说,“我想试一试。”

    裴老夫人不愿意:“山高水长,腊梅蜜太重,万一路上摔了陶罐,你不是为难送信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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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身不是倚老卖老,从前也有个人,那时候老身也以为还有无限光阴。”裴老夫人看着窗外,似乎又回到了往昔女儿时。

    还有一人,宓凤娘走街串巷,得知赵小七自然是要报名,他在学院里昼夜苦读,连年节都很少回家,考试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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