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市井人家 第172(2/2)

    讲完后便有人感慨：“我这输得心服口服，宓老板厨艺高超不说，居然还不藏私！”

    叶盏也不藏私，现场教授砂锅里每道菜的做法，引得诸人认真听讲。还有人拿笔用心记下来。

    豆角看着这些，替师傅高兴，也替原先的同伴们高兴，这下大家都有着落了。心里默默祝福师傅和同伴们以后都好。

    豆角呼了口气，其实她的学识不足以明白这段字，但只看懂了高山，所以死马当活马医，胡乱做了这道菜。

    段义看着那人被淘汰，面露不忍，心中却暗暗舒畅：这人是那位长者暗暗安排的选手之一，本来职责是陪他应选陪衬他，在适当时机淘汰就好，谁知这位参选者居然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思，铤而走险选用了稀罕食材，想要胜他一筹，谁知算错了棋反被淘汰。

    因此都围上来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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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姐儿撇撇嘴，听说开封府在审理姨夫被害案，说不定没过多久段义就被抓走了，连审理都不会被审理了。

    那人悻悻然，很是惋惜：“可惜啊，不是女儿身。”

    段义看见这些人都敬仰叶盏，心里的愤恨更重，恨得咬牙出了人群。

    人群中热闹不已，喧闹不已，原本的考场变成了宓家酒楼的专场。

    因此纷纷围着叶盏打听起了细节。

    围观的百姓们也有了兴趣，今日眼看着叶盏出神入化的技艺，闻见了她所做饭菜的香气，又见她备受推崇，这要是送自家女儿去学徒，岂不是也能成为她这样的人？

    玉姐儿也在旁边开口：“谁家有穷得吃不上饭的女儿家，都能来我女学，包吃包住，还能教授技艺。”

    那些人果然很是意动。宓老板这般不藏私，教导出来的厨娘也肯定技艺了得。

    说话间开始点评其他人，说实话，菜式都不错：

    “那你就不了解宓老板了，她啊，一贯这么无私，先前蛋糕等许多菜式的方子说分享就分享！”

    伙计们原本是去给师傅加油助威的，谁知自己变成了主角？一个个涨红了脸，眼中却洋溢着欢欣鼓舞，鼓起勇气要么说自己女学里的学习情形，要么跟老板们讲述自己如今会的菜式。

    原本参加就是想让父母看看，段家不止有段义一人。可没想到她运气好，居然一路上也过五关斩六将。

    其实真要按照做菜水平她的宝塔肉不及里头许多选手做的菜式，只不过歪打正着，让她闯入了决赛。

    叶盏立刻帮自己女学打广告：“就算诸位去不了女学也不影响，你们可以聘我们女学学成的学徒去你家酒楼做大厨嘛。”

    九转大肠技艺了得，焦脆的肥肠内里肥油满满，一口咸香十足；

    这一轮比赛下来一共有三人中选：叶盏、段义、豆角。

    “这鱼肚、蹄筋都不好入味，你居然能做得滋味十足，果然厉害。”

    等菜式下去后他才开口点评：“官家仁慈，士大夫们更是连坐轿子将人力用作畜力都不忍心，宁可步行骑驴，怎么做菜之人能有这么歹毒的心肠？”活剖的猴脑，揭开头盖骨里头雪白的脑筋还跳动着，当真是让人极其不适。

    人群还留意，还在围着叶盏说话：“还想多学点厨艺，不知能否拜入宓家学里？”

    宝塔肉则肥厚相间，五花肉酱香满口，肥厚的肉皮和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相得益彰，肥而不柴；

    师傅正在垂目敛神等待结果，因此并未留意她。豆角心里一阵黯然，将目光转向场外的玉姐儿与伙计们，却见昔日姐妹们看她的目光不算友善。

    叶盏身边围着的人最多，大家都来尝尝那道锦绣山河：“刚才比赛不好过来，我肚里馋虫都蛄蛹了半天了。”

    但大部分参赛者都无法将主题和自己的菜式联系起来，显然菜式是比赛前就准备好了的，所以在比赛时机械照搬，好吃归好吃，却无法呼应主题。

    叶盏一边答复，心中按捺不住的高兴：她的酒楼能提供的岗位毕竟有限，今日来的不管是参赛选手还是看热闹的人群里，有大部分是酒楼脚店老板，有了他们招聘，这些女孩子们的未来可期。

    还有那老头，说不定这也是他的授意，看来既要用着他段义又要防着他段义。

    场外的玉姐儿和徒弟们欢呼起来，其余落败的参选者们也不气馁，他们大都是来碰运气的，这一轮轮比试下来，也算愿赌服输，都互相品尝起彼此的菜式，各自点评起来。

    像锦绣山河这样的菜式，一看就足以成为一家酒楼压箱底的招牌菜，许多人都会保密又保密，恨不得将厨房都锁起来，宓老板居然就这么大咧咧分享。

    哼，想取代他，哪里那么容易？！

    糯米鸭里头糯米已经浸透了鸭子肥油，胡椒醋子鱼里雪白蒜瓣肉口口鲜嫩。

    诸人笑起来：“那是女学，只收女学徒。”

    几番谈话下来，大家都已经唯叶盏马首是瞻，如果说行老之位是朝廷任命，那么叶盏已经成了民间厨子们自封的“行老”。

    豆角收拾完自己东西准备走，想了想，上前给叶盏行了礼：“多谢师傅教导之恩。”

    有位参选者用了自己带来的猴脑，意思候脑高耸是高山的意思，里头脑浆白乎乎，主审核官赶紧挥手，示意端下去。

    段义的红烧排翅和酱烧熊掌则入选了，因为高山流水，而且他的菜式滋味也很好，时下百姓并没有不能吃鱼翅熊掌这样的概念，不似活剖猴脑那般直白残忍，所以也不觉得不忍，段义的菜式顺利入选。

    豆角又巴巴看向师傅，说起来这道宝塔肉也是师傅教导她的，可师傅真的不打算原谅她了吗？

    羊肉旋鲊微酸，很是开胃；

    鼎煮羊羔里头羊肉肥嫩，入口就化；

    想到这里段义一阵愤怒：等他稳坐行老之位，还上那三百两，一定要踢掉那个老头！

    人群外断义好容易挤上了马车，看着这一幕，恨不得咬碎一口牙：“这叶盏！”不管什么场合，她都能轻而易举成为了人群中的亮点！

    “我尝尝，给我一碗！”

    这三人将往泾王府里去，呈现上自家菜肴，让诸位达官显贵们品尝，来定下最后的优胜者。

    最后只有豆角的宝塔肉算是呼应了“高山”，勉强入选。

    豆角一阵心酸，垂下头去，原本的喜悦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