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鬼 第95(2/2)

    女老师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做什么，但或许是性格比较宽容，对这种莫名其妙的人容忍度比较高，最终还是同意了。

    秦以川：“人。得逐一查探。”

    女生点了点头。秦以川突然有了一个极佳的想法。

    女老师的神态中已经明显流露出不耐烦，但在学生面前，还是耐着性子回应。

    秦以川往窗外看过去，殷红羽的影子已经不见了。

    二十分钟的时间太长了，秦以川很难保证自己能够在二十分钟之后还能保持清醒，甚至他都很难保证，这个二十分钟的数值，真的是准确的。

    秦以川这种没压根没有接受过现代社会十二年义务教育毒打的人，都不禁感叹到底是知名的私立高中，这老师各方面的综合素质都相当高。

    这个海市蜃楼最要命的一点，不是被制造出来的群鬼，而是在幻境中停留的时间越长，就越难以分辨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秦以川：“下课说不定就来不及了。只有一个问题，龙湖二中，为什么叫龙湖二中？”

    她说着，从笔袋里拿出一把十厘米长的美工刀，刀片细而锋利，像是美术生经常会用到的那种。

    秦以川笑了一下：“恭喜你，答对了。”

    蜃妖制造出来的幻境，并不能完美复制现实世界中的一切。所以要辨别谁是真正的普通人，询问一些只有本土人知道的弱智小问题，是最简单的方法。这位老师也是真实存在的。秦以川看向了身边的女生。

    老师：“哪里有问题？”

    秦以川：“抱歉老师，这个问题非常重要，如果……一切正常的话，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向您诚恳道歉。”

    这才是蜃妖最可怕的地方。窗外阴沉沉的，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好像要下雨了。

    想要尽快解决这件事，只有两个办法，其一是等，其二就是豁出去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把整个教室的学生都暂时封印起来。就算真的有摄像头直播也不算太难处理，毕竟春晚里的帽子都能变成鸽子，鸽子又能变成兔子，在生物与非生物之间反复横跳，他在这直播表演大变活人，也不算多惊世骇俗的事儿。

    这窗户的状态，是关着的。而他自从闯进这个教室中来，根本没有移动过窗户。

    而被学生摊开的课本和笔记本，乍一眼看去，文字排版整齐划一，可是一旦逐字逐句看去，就会发现，这些文字之间毫无逻辑可言。这仍旧是个被制造出来的幻境。

    秦以川：“抱歉打扰，老师，现在我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您。”

    秦以川侧目瞥了一眼距离自己最近的学生，他的课桌上摆着一大堆的课本和参考书，仔细看去，会发现这些书的书脊上，都是没有文字的。

    女生一时没有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就见秦以川将手里的抹布放下，黑玉书红光微闪，又被隐藏在衣领里。黑玉书可以暂时保证他的神志是清醒的，但是这样一直分神控制黑玉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他得速战速决。

    女老师便不说话了，秦以川的目光扫过周围的学生。

    龙湖二中的管理严格，陌生人根本不可能进来，所以老师也没太深想，将讲台上的备用抹布交给他，敲了两下黑板，将被打乱的注意力揪回来，继续讲课。

    女生：“什么呀，东洲压根没有美术馆。”

    那他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他不可能是穿透玻璃凭空出现在教室，而窗户又从来没有开关过，那他能进来，只能是一个方法，就是把玻璃打碎。然而现在玻璃完好无损。

    秦以川：“同学，有没有小刀之类的东西，借我用用？”

    秦以川冲着讲台上的老师挥了挥手。

    秦以川：“你是学画画的？”

    老师：“希望这个问题真的足够重要，而不是您无理取闹。龙湖二中名字的由来在学校门口的浮雕墙上写得很清楚，是校长为了纪念自己为教育事业付出一生心血的父亲，才以父亲的名字来命名学校。”

    女老师神情立刻严肃起来：“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请你出去，不要打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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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湖二中浮雕墙，在东洲算小有名气，但也仅仅是在东洲而已。而且虽说是在校门口，但是放置位置是一片竹林之后，只有长期在东洲生活的本地人，才知道这种细节。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谁会关心一个普通中学的名称或者校史呢？

    老师：“这位先生，我们在上课，有什么问题，您可以下课再问。”

    秦以川：“去讲台上，把这个给老师看看。”

    女老师皱了一下眉头，秦以川觉得她应该是看出来他可能不是擦玻璃的，但为了稳住学生和课堂秩序，便没有深究。

    他将异控局的工作证放在女生手里，女生看见证件上的异控局三个字，茫然地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老师，站起来，在老师的眉头皱起来的同时，将手里的证件递过去。

    打定主意。秦以川将窗户关住，又问身边儿那位学生。

    女生：“还要二十多分钟。”

    他拿着抹布磨洋工似的在玻璃上抹，擦到一半突然觉得哪里似乎不太对。

    秦以川：“你去过东洲美术馆吗？”

    女生调侃道：“小哥哥，你总找我搭话，我没办法专心上课呢。这种削铅笔的小刀能用吗？”

    那女生在班级应该属于相当外向那种，眼睛一弯。

    只是到底哪部分是真的，哪部分是假的，秦以川自己竟然都有一些分不出来。

    秦以川：“哦，那个，我擦玻璃的，第一天上岗，有点业务不熟练，抱歉老师，打扰您上课了，这扇窗户我擦完马上就走。咳，我抹布不小心掉下去了，谁有抹布，借我用用？”

    老师：“您到底是干什么的？”

    女生看了一眼手上的电子表。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分散到不同的幻境之中。

    老师的神情中划过一丝诧异，又很快恢复如初，将证件接过来，看向秦以川。

    秦以川：“同学，你们还有多长时间下课？”

    秦以川放低声音，悄悄问距离他最近的女生。

    秦以川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像那种精神分裂症的患者，很怕自己所看到的世界，和别人所看到的不一样，这样一旦判断失误，就会变成在大街上杀人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