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鬼 第107(2/2)

    这地方虽然大，但无论是布局还是风水，都挺规规矩矩，乏善可陈，并不是那种吸阴纳垢、容易出恶灵的地方。实习生遇见的大概率是个得了意外机缘而成精的野猫。

    荀言：“像是有人在跟踪，但无法察觉那人在哪。”

    秦以川：“暂时没有发现。他看起来的确就是一个普通的患病儿童，除了比其他小朋友早熟一些，但是他的经历换到任何一个人身上，大概率都会变成这样。”

    那只小猫活了下来，被护士长养在自己家里，每天都给陈楚阳看小猫的照片和视频。而陈楚阳似乎从这只小流浪猫的身上汲取了活下去的力量，身体状态逐渐更加稳定了下来。

    荀言：“你信奇迹吗？”

    荀言问：“我查过资料，陈楚阳患的是一种在国内几乎没有发现过的罕见病，全世界范围内都不超过一百例，并且除了他之外，所有人患病之后，存活期都不超过五年。”

    荀言抬头看他。隔了一会儿，又重新把头低下去。

    没有光，没有声音，也没有任何阴气或者怨气。这里好像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废弃宿舍楼。

    等十一点的秒针一过，秦以川拿了个便携强光手电筒，和荀言一前一后，进了黑黢黢的旧宿舍楼。

    荀言：“所以你不觉得奇怪吗？”

    所以哪怕知道有点荒谬，但两个民警还是选择在情感上相信这个孩子没有胡说八道。他们把这个消息上报给了异控局，而异控局也的确抽空派人去看了一眼。

    大门是关着的，但是没锁。里面的路已经多年没有人修理维护，坑坑洼洼的，车走在上面像跳蹦蹦床似的。

    实习生知道这事儿自己处理不了，所以才落在了东洲仓库这里。

    秦以川：“人家医生不是也说了，这是奇迹。”

    秦以川：“你都盯着这两张照片看了半天了，想什么呢？”

    而相比之下，今年才刚七岁的陈楚阳就成熟稳重得多，不管是表情还是眼神，都透着一股子别的小孩没有的深沉。

    而这些简陋的信息接收来源，并不足以把一个主播失踪的消息传递到他的耳朵里，更不会让他知道东洲还有一个废旧的钢铁厂。

    秦以川定了定神，抬脚踏上通往四楼的台阶。

    顿了顿，秦以川又补了一句：“起码我现在是救不了。”

    秦以川：“你也感觉不对劲了？”

    荀言：“你觉得陈楚阳和陈小宝，长得像吗？”

    说话间，前面已经能看见一片亮着灯的办公区，正是陈小宝失踪前所在的网络传媒公司。

    车里稍微沉默了一瞬，秦以川眼角多看了荀言两眼，他的脸大半都隐藏在黑暗里，看不真切是什么表情。秦以川琢磨着怎么安慰两句。

    异控局派的这个人，是个实习生，从小跟着黄河附近的老风水师长大，对鬼魅邪灵等有一定的应对经验。然而他到了钢铁厂的旧宿舍之后，却莫名其妙地睡着了。等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胳膊和手上全都是细细的伤，可他对这伤是怎么来的，半点印象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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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么说，这好歹是人间，就算再邪乎的地方，也很难对他们两个联手产生威胁。

    秦以川：“这趟回去，咱们直接去医院。”

    秦以川：“但是主治医生说过，陈楚阳现在的身体状况，比前两年还要稳定得多。肿瘤细胞虽然存在，但是已经有两年没有扩散了。未来的5到10年，预后良好。”

    秦以川：“不像。这俩除了都姓陈，就没有其他任何的相同点——除了都是男的。”

    荀言没说话，但是已经沉默着把昆吾刀召出来，拿在手里。

    荀言：“我们最好能和陈楚阳有近距离的接触。”

    秦以川抬手看了一眼表，现在是十点五十一分，距离子时，还差九分钟。

    没有电，没有灯，楼道中也没有窗户，狭窄阴暗，如果没有手电筒，这里连半点光都透不出来。

    秦以川将车停在一片空地上，身后就是钢铁厂的宿舍楼。一共三栋，每栋六层，都是红砖水泥房，玻璃已经几乎都碎得差不多了，黑洞洞的窗口偶尔能反射出传媒公司的灯光，像极了鬼火。

    荀言：“这世上所有的巧合，都有一个根源可以解释。你调查过陈楚阳，有疑点吗？”

    之后不知道是谁知道了陈楚阳的情况，匿名给他打了一大笔的医疗费，陈楚阳就这么在儿童医院，一住就是好几年。

    手电筒落在昆吾刀黑漆漆的刀身上，折射出的几点碎光，让秦以川安了点心。

    探查钢铁厂

    秦以川：“……万一是巧合呢？”

    从东洲城区往南溪区走的路上，只有秦以川他们这一辆车。

    在医院的日子，其实是乏善可陈的。因为身体原因，他不能像其他小孩一样上幼儿园，上小学，靠护士们空闲时教他看书识字，其他时候在固定的时间看看动画片或者新闻。

    坐在副驾驶的荀言将看完的资料重新装回档案袋，只留下了两张照片，一个是失踪的主播陈小宝，另一个则是儿童医院里的陈楚阳。

    秦以川的车在门口停了一会儿，发现这连保安都没有，唯一的安保措施，就是给大门直接上了锁。

    这家公司的资料不难查，是个才成立不到两年的创业公司，签下的各种网红主播有百八十个，但是真正红起来的只有陈小宝一个人。因为旗下百分之八十的主播都是异地线上直播，并不在此处办公，所以这个公司的在职员工，算上扫地机器人都不足三十个。

    护士长当时心就软了，将小猫抱起来，答应陈楚阳立刻把小猫送去宠物医院。

    拐过最后一个楼梯的拐角，再往上半截就是四楼。秦以川和荀言却不约而同停了下来，手电的光往身后扫了一下，除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之外，什么都没有。

    荀言：“他的病呢？”

    荀言：“既然一点相同点都没有，那为什么是陈楚阳梦到了陈小宝？”

    周围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之外，连半点其他动静都没有。

    陈小宝是个小胖子，虽然已经29岁了，可是面相显小，一笑起来眼睛就弯成了一条缝，是个十分讨喜的长相。

    晚上是直播的黄金时间，所以这里灯火通明。秦以川和荀言没有进去，将车拐了一个弯，拐进了钢铁厂的工厂大门。

    秦以川：“治不了。”

    秦以川：“从进三楼开始，我后背上的汗毛就一根一根立起来了，这宿舍古怪得很，小心些。”

    从十一点到一点，这时间段是寻神问鬼的最佳时期。秦以川他们俩，就是故意卡着这个时间点来的。

    秦以川：“你是什么想法？”

    是夜。

    这种上了年纪的老旧建筑，和现在的大多数建筑都不太一样，楼梯的高度会更低一些，边缘也更圆润，适合那种上了点的年纪的老人家，而像他们这样个高腿长的成年人，踩上去总会觉得有点奇怪。

    秦以川：“信啊，咱们能活到现在，这不也是奇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