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鬼 第157(2/2)

    秦以川看荀言，荀言的手指轻轻在二娃的小手腕上一按，指腹下有淡淡的黑雾溢出来，在日光底下并不显眼。黑雾与那抹银色的印迹一接触，二娃的皮肤立刻像被灼烧了一下，红了一片，小孩的手立刻想往回缩，但是被荀言牢牢牵制，挣也挣不脱，便放声哭起来。

    荀言：“右手伸出来。”

    他的声音半点情绪都没有，和春风和煦会哄小孩的江夜比起来，实在很难让小孩有亲近之心。

    李大叔：“你们这个岁数的年轻人啊，就是犟，身体的事不能硬撑，不然等老了之后，可有罪受了。就像二娃他爹，岁数还不大呢，刚不到三十，就得病去了。”

    剩下的话她没说出去，李大叔叹了口气，多少有点试探意思。

    李大叔：“彩霞，这是小江，你原来也见过一面，他旁边的这几位呢，是小江为了咱们村这件事，专门找来的人，看能不能把水库的东西解决掉。”

    李大叔：“看见啥？”

    一听这话，这个叫彩霞的女人再打量他们的眼神立刻锋利起来，带着些不加掩饰的怀疑，很显然独眼龙这件事已经让她很难相信这些所谓的高人了。

    彩霞看荀言的神情复杂起来。

    秦以川：“能看见吗？”

    彩霞：“现在是没见着什么别扭，可是你也知道，那东西在，总叫人提着心吊着胆，我现在晚上睡觉都不敢合眼，生怕……”

    棒棒糖比荀言的话好用得多。

    秦以川：“不必，劳驾带个路。”

    江夜自然答应，只不过将目光转向了秦以川和荀言。

    江夜：“姐姐你放心，我们这次来真的是要给大家解决问题的，第一呢保证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第二，我们也肯定不会像有些东西那样，那孩子做什么阵眼来冒险，不管水塘里的事情怎么处理，都不会再让乡亲们受到牵连。今天到您家里，主要是看看小孩子的身上有没有被人做手脚。”

    李大叔：“是哪个东西弄上的？”

    江夜：“小朋友，让哥哥看看你的手好不好？”

    小孩一看见有零食，眼巴巴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银色的印迹宛如有灵，意识到黑雾来者不善，挣扎着但又无路可逃，被黑雾一点一点的蚕食吞噬。

    李大叔：“成，我带你们去，只不过先说好了，咱们可谁都不能冒险，你看那独眼龙，一下子就被卷走了。”

    李大叔：“彩霞，来看看二娃，怎么着，一切正常吧？”

    彩霞：“我娃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李桃夭：“止痛的。”

    彩霞：“这几位瞧着不像干那行的，而且，这次得给多少钱？”

    秦以川接了过来，但没有吃。

    江夜的话说得漂亮，而且态度相当真诚诚恳，让彩霞的怀疑多少缓和几分。

    江夜：“二娃，你过来，让哥哥看看。”

    李大叔：“他这脸色实在难看，要不在屋里躺会，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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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霞有点恍惚地哦了一声，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好。

    秦以川：“我只是觉得，有的时候体会一些这种痛也挺好的。”

    江夜：“水里的确有东西，但是不是妖怪还得等我们亲自去看看。至于瘟疫，很多妖怪一出现就会带来瘟疫，这种传说您应该也多少听说过。”

    李大叔边念叨，边带着他们从院子后边的小土坡上去，这是他家里的后门，能省去一大截路。

    江夜赶紧将棒棒糖的包装纸撕下去，递给他。

    江夜拿出了一个棒棒糖。

    彩霞招招手：“过来。”

    秦以川问江夜和李桃夭。

    李大叔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是又的确担心再有什么意外，沉默着又抽了半根旱烟，直到屋子里的烟味已经浓到了一定程度，才下定决心。

    李桃夭：“这件事还要辛苦两位跟着去一趟。”

    和老四家孙子一起被选做阵眼的小孩叫二娃，今年四岁半。小孩对波云诡谲并不敏感，他们进院的时候，孩子正坐在地上捏泥巴玩，旁边的女人正在喂鸡，见有人来忙把装着米糠的盆子放下。

    江夜和李桃夭微微摇摇头。

    彩霞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用身上的围裙给他把手擦了擦。

    李桃夭：“有病。”

    李大叔身后跟着江夜，李桃夭慢慢落在最后，给了秦以川一颗胶囊。

    荀言：“去水塘。”

    二娃被晒得有那点黑的皮肤上，正动脉的位置，隐约能看见一个银粉勾勒出来的印迹，既不是规则的图形，又不是可辨识的文字，很像是那种随笔一画做的标记，方便日后按照这个图形找人。

    李桃夭：“怎么，怕我下毒？”

    秦以川点头。

    李大叔：“那咋擦掉？”

    二娃将脏兮兮的小胖手伸过来，上面还沾着没干的泥土。

    果然二娃闻言不仅没有动，反而还又往后缩了一下。

    秦以川：“是有点东西，但不是你想的那个脏东西，只是一个标记，擦掉之后，就不会再受到水塘的影响了。”

    小孩身上的印记

    彩霞：“这就……没事了？”

    彩霞的脸上立刻也浮现出焦急的神色，紧紧将孩子抱住。

    秦以川看着李桃夭走开的背影，将胶囊随手装起来。

    荀言松手，二娃立刻把手撤回去，手腕上除了一片淡淡的红痕外，还有一枚微微发青的指印。

    彩霞：“什么做手脚？这咋看出了？”

    旁边的彩霞和李大叔听得茫然。

    荀言：“只要他不再靠近水塘，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彩霞：“李叔，你咋来了？”

    二娃乖乖凑过来，眼睛看着棒棒糖，可是不太敢上前，抱着母亲的腿躲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