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鬼 第169(2/2)

    秦以川：“这地方有主人吗？”

    毒荆棘没有反应，不知道是听不懂还是不想或者不敢给他们反应。

    毫不遮掩的杀机充斥满整个空间。

    这种风铃，只要有气流就必然会响，他们有黑玉书做掩护，尚且险些着了道，但凡换了哪怕只是稍微弱上一点的外来者，就算成功躲过前两个水草形的保安，到了这里也非吃大亏不可。

    秦以川：“怎么，还不肯现身吗？”

    果不其然，在剑刃即将落在珊瑚底部之时，一道半透明的屏障挡在十二洲的面前，十二洲前进不得，又不甘心后退，与这块半透明的屏障僵持不下。

    珊瑚感知到这股杀机，微微颤抖起来。

    秦以川把射日弓召在手中，指腹在弓弦上缓缓摩挲了一下，好整以暇又语带威胁。

    水蛇残魂

    一道半虚半实的身影投射下来。不太能看清楚面容，但是腰身之下长长的青色蛇尾非常醒目。

    这样一来，珊瑚的注意力好像大多就都集中到了黑玉书这里，风铃的影响稍有削弱，昆吾刀去势更显凌厉，将珊瑚上的风铃一刀斩碎。

    秦以川心领神会，将十二洲收起，荀言在西南方的石壁上前站了一会，抬手在石壁上的一部分石板挖出来，果然又找到一处机关。

    但昆吾刀带起的气流让整个空间的所有风铃都不约而同响成一团，这些杂乱无章的铃声冲进直接透过耳膜冲进脑海，连封闭听觉都没有用处，秦以川将黑玉书的红光催盛，可中间的珊瑚感应到黑玉书的存在反而展现出更兴奋的情绪，有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向着黑玉书包裹过来，开始蚕食黑玉书的力量。

    寂静的房间里没有人说话。

    秦以川：“怎么，只不过是问两个问题，就露出这种神色，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是你的杀父仇人呢。”

    青色的蛇尾突然暴涨，直直卷向秦以川的脖子，秦以川甚至就站在原地没有动，黑影闪过，昆吾刀已经重重落在这道半虚半实的影子上，蛇妖的影子立刻就黯淡了两分，那张本来就看不太清楚的脸更为模糊。

    一支赤红色的箭矢慢慢凝结成型。

    十二洲贴着毒荆棘的根没入地下，锋利的刀刃冷森森的，光是剑气就一下扫掉毒荆棘好几条藤蔓上的毒刺。

    荀言：“有蛇尾的未必都是女娲族人，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蛇妖。”

    水蛇冷声问：“你们是何人？为何擅闯禁地？”

    这间房间的一切布置都与其他地方并无不同，甚至连珊瑚和风铃都一模一样，但有了上一个房间的教训，这次秦以川和荀言不约而同先下手为强，在门刚被打开时，十二洲与昆吾刀就一左一右先将这些风铃打碎，短促而密集的风铃声响过又戛然而止，带起的负面影响虽然不可避免，但是起码要比上一间房间要轻微得多。

    荀言：“水蛇并不是一种罕见的东西，能成为水下妖族的头领，也并非没有可能。”

    随即目标就是正前方的珊瑚。

    被两个陌生人当面非议自己的出身，这让眼前这位水蛇妖面色很不好看。

    水蛇的面色更为不善。

    秦以川：“蛇也能成水族的首领？”

    毒荆棘不会说话，只是将自己缩得更结实了一点。

    秦以川在毒荆棘的身上体会到一种近乎绝望的情绪，一条藤蔓以非常隐蔽的弧度，悄悄指向西南方的位置。

    十二洲的剑身微微颤动，半透明的屏障上也露出些许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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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族的这个墓葬群别的没有，但是俄罗斯套娃倒是学的挺会，再往里仍旧是形制一样的空间，只是规模更小了一点，里面同样生着一些变异的珊瑚，赤红的颜色与黑玉书略有相似，四周都挂着风铃，只要有人活动，带起哪怕再微弱的气流，这些风铃都能敏锐地感知，发出叮叮咚咚的轻响。

    秦以川：“我知道你能听得懂我们说话，所以咱们就别拐弯抹角，要么告诉我这路怎么走，要么我一剑一剑地挖掉你的根，带到外面放火烧个干净。你选哪个？”

    泛着冷冷寒光的十二洲在此靠近。

    秦以川：“我们主要是打听一件事，这地方最近几天，不，最近三个月内，除了我们之外，有来过任何的陌生人吗？”

    想明白这一点，气得秦以川直咬牙，后悔刚才自己怎么就一时心软，没有把它的根挖出来喂猪呢？

    但是秦以川和荀言都没有阻止的意思。

    外面的毒荆棘怪不得狗腿子兮兮地替他们找门指路，现在看来那压根不是讨好，而是早就知道这里面藏着更强大的东西，巴不得让他们快一点进来送死。

    秦以川存了一些试探之意，没有动射日弓，而是以十二洲直接去挖珊瑚的根。

    秦以川诧异：“女娲族人？”

    秦以川：“……你说的有道理。那么这位……水蛇姑娘，你能听得懂人说话吗？”

    水蛇：“无可奉告。”

    毒荆棘先是颤巍巍地假装自己什么都听不懂。

    风铃碎了，紧紧依靠这些珊瑚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但是奇怪的是，他们在这层找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机关的痕迹，直到秦以川找烦了，直接提着刀重新退回上一层空间，毒荆棘本来已经重新扩散开，像把自己摊在地上晒太阳的猫，可一见到秦以川他们竟平安无事地退出来，吓得全身毒刺都倒着竖起来，一骨碌从地上差点跳起来，所有荆棘枝丫紧紧缩在一起，将自己裹成一个刺猬，惊恐地防备着这两尊不好惹的煞神。

    风铃声立刻减弱了一大半，紧接着十二洲刀锋掠过，又激起一阵急促的风铃声，但随即又戛然而止，不知材质的风铃碎了满地，那种直直钻入耳骨的声音终于消失，秦以川甩了一下头，头晕的感觉仍旧未完全消退。

    身后本来已经打开的大门被关上。

    秦以川咬牙：“刚刚不是指的还是对面吗？怎么这么快就改主意了？”

    珊瑚本是一种海洋动物，不存在根茎一说。秦以川这么做，纯属威胁。

    水蛇闻言立即大怒：“竖子敢尔！”

    秦以川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十二洲寒光一闪，一大片藤蔓应声而落。毒荆棘触电般躲得更远，拼命指向他们来时的地方。

    秦以川：“哦，那就是有了。那人来做什么？和你达成了什么交易？”

    整个空档简易的水下空间，很像一个大型的诱捕笼子，但凡闯入者，就算不会被变异水草杀死，也会栽在珊瑚与风铃的手上。即便再幸运一些迅速逃离，可是其他方向的空间大概率也是全然一样的布置，如果没有办法找出来正确的路，这么一间一间的尝试下去，有多少条命都不够丢的。

    秦以川：“怪不得南湾河的妖族不得远离人群，不仅仅是因为现在当家做主的族长识时务，知道时代今时不同往日，更重要的是，整个这片水域的妖族，原来早就式微到了这种地步。所谓的妖族先祖，只剩下一抹魂影，吓唬吓唬小孩子可以，但是一旦遇上劲敌，就算把你这墓地拆了，

    乍进去不觉得，只是当他们走出不到三米的距离之后，开始察觉到一种轻微的恶心的感觉，有些像晕车，伴随似有似无的耳鸣和头晕。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一旦产生就会很快蔓延，秦以川站住，昆吾刀的刀刃已经冲向正对面珊瑚上的风铃。

    毒荆棘也非常识趣，甚至在捡回一条命之后表现得多少有点狗腿，满地带刺的藤蔓回缩，顺带给他们指了第二处机关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