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鬼 第214(2/2)

    秦以川有一个特点，就是在某些关键时刻，他的话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荀言：“我梦见了一个小镇，有一个很大的钟楼。街道两侧虽然有人，但神情呆滞，不像活人。整个小镇给人一种很浓烈的死气沉沉的感觉。太阳落山之后出现很多形态扭曲的黑影，会攻击人。”

    小圆妈妈的脸色彻底变了。

    荀言摇头道：“刚到这里的时候，你有没有做什么梦？”

    这是一个不太好但同时也可能并不算坏的消息。

    第一声异响是从靠窗的位置传过来的，滋滋滋的，像是接触不良的收音机，也像信号故障的对讲机，但都没有这两种东西的电信号那么明显，偏偏又十分耳熟，肯定在哪里听见过。

    荀言将带过来的白蜡烛重新点燃，两人走到门口。

    房子本身就已经是一副破旧的模样，加上所有窗户都钉着防盗网，防盗网的缝隙又窄又密，使得整个空间更加压抑。

    在黑夜的寂静中，那声音虽然并不大，却在一片安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见她不吃了，小圆的妈妈将她的空碗倒扣着放在桌上。

    这里没有手机，没有电脑，甚至连电视都没有，这让秦以川这个现代人突然觉得特别不适应。漫漫长夜，他什么消遣都没有，只能靠躺着发呆打发时间，等异常动静自己找上门来。

    小圆妈妈话里有话，秦以川心念一动，握住荀言的手。

    荀言在屋子里转了转，在玄关处的鞋柜地下发现了一根五十厘米长的撬棍类似的物体，生满了锈。写字台的抽屉里有一大卷粗砂纸，荀言正在试图用砂纸将撬棍上的铁锈擦下去。

    被爆锤的人头

    不过还好，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刚刚出门的时候没有注意，等这次回来，秦以川才看见他们醒过来的房间门上有一个编号，不是门牌号，而是一个中文大写的“7”。荀言拿着蜡烛看了一圈，发现一栋楼共计4户人家，只有他们的门上出现了这个数字。

    和小圆一模一样的冷冰冰的触感传过来。无论是他还是荀言，都同样没有任何温度。

    逐客令已下，秦以川和荀言只好站起身来，虽然满肚子疑问，但以现在和小圆一家的关系，他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与其枉费唇舌，还不如直接自己去查。

    荀言：“没听错，确实有动静。听声音，是不是有点像高压锅的阀门漏气？”

    秦以川：“我送小圆回来的时候，牵过她的手。她不仅没有体温，甚至比冰块还凉。你们这楼里住的，都是这样的人吗？”

    房屋的构造和楼下小圆家里几乎一样，两室一厅，他们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躺在主卧，靠北那边还有一间次卧，关着门；入门处的玄关摆着一个鞋柜，但里面是空的；客厅里几乎没什么家具，只有一张木质餐桌和四把塑料座椅，以及一个老式带抽屉的写字台，都挺旧的，尤其是塑料椅子，因为使用时间过长，表面已经附着了擦不下的黑色的痕迹。桌子上有一个金属的烛台，还有一把有点要生锈的钥匙。看钥匙的样式，和这间房的门锁是匹配的。卫生间和厨房是斜对面，也都紧紧关着门。

    小圆妈妈突然说：“这里没有很明确的黑天与白天的区分，但毫无疑问，夜间会更加危险。晚上睡觉的时候最好有一个人守夜，并且不要轻易去探索未知的地方，尤其是刚到这里的前三天。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房间里到底有多少东西在觊觎你们。”

    无论是主卧还是客厅，都拉着厚厚的窗帘。

    小圆妈妈终于露出些吃惊的神色。很显然她从来没想过，凭她一句话，秦以川就能猜出来这么多的信息。

    荀言低声道：“我们是因为招魂，才到这里来的，现在的状态只是魂魄，换言之，和鬼没什么两样。”

    荀言：“类似。”

    小圆妈妈：“我劝你不要轻易和任何人有肢体接触！你以为你是在悄无声息地试探别人，殊不知别人有时候，正好可以借助这个机会无声无息地杀了你！这楼里比你想的要复杂得多。而且，我奉劝你一句，不要把体温当做判断敌我的依据。”

    秦以川：“楼下的热心邻居建议我们不要探索未知的地方，所以我们的活动范围大致就是客厅和主卧。你去休息一下，我来守夜。”

    但当他从床上起来、站起来的时候，那种古怪的声音突然就没有了。秦以川在客厅里找了一圈，房间内似乎并没有任何异样之处。

    秦以川没有趁手的兵器。只能顺手简单粗暴地拎起主卧里的一张木头凳子，目光扫向客厅的窗户。

    这形容让秦以川一下子想起来自己为什么对那动静这么耳熟，那的的确确就是一种气体迅速外溢的声音。

    小圆年纪还小，吃东西胃口也不大，碗里的米饭空了之后，她就默默放下筷子。

    不好之处在于，处于魂魄状态的他们两个，都暂时失去了趁手的武器，昆吾刀、十二洲甚至秦以川的黑玉书都没带进来；而不算坏的地方是，大家都是“鬼”的状态，那真正能够对他们产生威胁的东西，就变成了可接触的实体。只要它是能看得到摸得着的，对秦以川和荀言来说，打起架来就不算很难。

    秦以川：“什么梦？”

    秦以川看了看手表，现在的时间是两点零五分，在钢铁厂发现招魂仪式的时候，是凌晨十二点，现在的时间，和外界大概是同步的。

    虽然语气冷漠，但这好歹是句善意的提醒。秦以川道了谢，打开老式的防盗门，两人刚走出去，小圆的妈妈就几乎是立刻就将门关上，并重新牢牢反锁。

    秦以川：“黑影？就像刚才在楼下看见的那个那样？”

    小圆妈妈：“不管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历，也不管你们的目的是什么，都和我们无关，所以有的事情不要牵扯到我家里来。时候不早了，两位请回吧。”

    屋里和他们出去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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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以川：“看来一间空房子里突然有人出现，除了来新人之外，还有可能是被其他人占据了。这些人是什么人？不是那些令你们恐惧的东西，那大概就是已经在这里生存下去的外来者了。原住民和外来者有矛盾？所以你才会这么提防楼上？”

    秦以川有点想尝试开一下那家的门，但想了想还是作罢。这地方古怪，他们又不是极端作死爱好者，没必要现在去招惹未知的麻烦。

    秦以川：“这地方诡异，我也很难安慰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有预感，咱们今天晚上大概率会遇上些‘好玩’的东西。”

    楼道里一片死寂，他们下来的时候听见的惨叫声，如从来没有存在过，被黑影闯入的房间现在也紧紧关着门，根本看不出来发生了什么。

    客厅里没有沙发没有躺椅，秦以川又实在不想与脏不拉几的塑料椅子接触，便直接进了主卧的卧室，将灯都打开，也没有关门，枕着胳膊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秦以川：“刚才那动静，不是我听错了吧？”